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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被壁咚的猫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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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热难退,缠缠绵绵。

身体不像高热时头晕目眩,喘不上气,而像淹没在热水中随波逐流,昏昏沉沉。

床头开着小灯,淡黄色的灯光让早和之眼睛染上朦胧,往事毫无征兆地复苏。

陆糸坐在椅子上,静静聆听。

早和之说,这是一个俗套的青梅竹马的故事。他们在医院相遇的时候,宛柏十岁,他七岁。

宛柏一头天然卷的黑发,跟他桀骜不驯的个性一样,从小就难以管束。

那时,坐着轮椅的早和之看完诊,来到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大树下,男孩被家人戳着脑门责骂,脸上手臂贴着医用胶带,似乎是因为乱拆机械受了伤。

虽然乖乖低着头听训,男孩的表情却完全不是反省的样子,挨训期间,甚至大喇喇地打哈欠,把家长气得七窍生烟。

他瞧着有趣,没忍住笑出声,随即觉得不妥,立即捂住嘴巴。

但还是晚了。

下一秒,男孩抬眼瞪过来,用愤怒的眼神维护大大的自尊心。但似乎没想到嘲笑自己的是个残疾人,男孩怔了一秒,收回目光。

小早和之讪讪,转头看向别处。他早已习惯,看见他的人,不是露出同情的眼神,就是撇开头避免与他眼神接触。

“喂!我叫宛柏。”没想到,过了一会,在他专心研究花朵间飞舞的蜜蜂时,男孩居然过来和他打招呼。

名字叫得很响亮,只是口气不怎么友好。站立着的男孩比他高出不少,婴儿肥尚未完全消失的脸蛋表情十分严肃。

难道是想揍他一顿解气?

小早和之下意识按住轮椅,要立即远离看着不好相处的男孩,却被对方一把按住。

“跑什么?我又不吃你。你叫什么?”宛柏蛮横地闯入他的世界,“想要交朋友就说出来啊,别光偷看。”

这下轮到小早和之怔住,原来方才他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对方的?

“我叫早和之。”宛柏死死摁住轮椅,他不自我介绍就不松开手,他只好老实交代,“你误会了,我没有要交朋友。”

跟他做朋友很无聊的,要照顾他,不能一起奔跑、踢球、压马路。想到这里,小早和之眼神黯淡地揉揉双腿。

宛柏年纪虽小,洞察力却很敏锐。

男孩弯腰拍住他的肩膀,大声说出一个张扬的承诺:“我很厉害的,我会制作出让你自由行走的器械的!”

早和之永远记得宛柏说这番话时的笑脸,自信满满的,意气风发的。

年幼的孩子满腔热忱,一心为朋友,浑然不知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

小早和之笑起来,即使宛柏只是小孩子的大言不惭,对于这份心意他依旧非常感激。

没想到,宛柏真的践行了这句“戏言”。在医院相识之后,他们相伴长大,颇有天赋的宛柏一直在相关领域深耕。

拐杖、轮椅、机械外骨骼……从宛柏有能力研制辅助行走的器械开始,他使用的每样辅助器械都出自对方的手。

宛柏告白的时候说:“你是白天,我是黑夜。我不想极夜,也不想极昼,只想要晚霞交织的黄昏。”

当今科技很发达了,国内外能人辈出,让他站起来行走的机械外骨骼,其实很早就被研发出来。

但宛柏一直不满意,他觉得目前这些人体外骨骼穿戴麻烦,上身笨重,操控不够迅捷,又不能长时间使用。

说到这里,早和之顿了顿,接过陆糸递过来的水杯,低头喝了一口:“两年前,他说有机会参加一个超前的研究,无论如何也要去。”

“这个系列的研究是保密的,他不能随意跟外界联系,更不可以回家。”早和之摩挲着玻璃杯,无奈又纵容,“我们只能单向保持联络。”

宛柏偶尔会给他发消息,最近一次说也许很快就能见面了,让他保重身体,不准总跑去广场吹风,否则回来要好好算账。

宛柏雇佣的特殊机构会定期发报告,告诉宛柏他的生活细节,安全与否,并且负责提供保护。

听到这里,陆糸欣喜地拍掌,总算听见故事甜的地方了:“那你可得快些好起来!”

被陆糸逗笑,早和之止不住咳,他可没被某人画的大饼忽悠,哼道:“反正都等了两年了,该病病,该好好,不用为他打乱步伐。”

成年人生病了短暂退化成幼稚的小孩。

陆糸跟着笑。

“好啦,你先睡会,晚点起来吃饭吃药。”聊天告一段落,陆糸催促病人休息。他离开时,带走了蹲在床尾的两只猫咪。

这两只猫正是爱好听故事的小狸花和它的黑猫男朋友。爪爪让陆糸擦干净之后,陆余两猫才跳上床的。

喵帮早早压被子,不叫冷风从脚底吹。

“喵,青梅竹马的感情真好。”听完故事心满意足的小狸花顺从地离开,边走边感叹着,严谨地自我纠正,“竹马竹马。”

注意到森乌偏头拿疑问的眼神看过来,相当熟悉大黑猫肢体语言的陆余,笑着解释:“竹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

“在人类社会,有些伴侣是由长时间相处发展而来的,从小一起长大,是其中时间最长的一种。”

竹马竹马=时间长=感情好的伴侣?

森乌抖抖耳朵,贴住狸花猫求证:“猫和你也是竹马竹马?”

陆余被大黑猫挤到墙边,仰头对上那双款款深情的碧绿眼睛:“喵,不是。”

森乌都活多少年了,装嫩不得行哦。

听见否认的话,森乌的耳朵耷拉下来,它一爪摁在墙壁上,不让小狸花跑掉,追问:“为什么?那猫和你算什么?”

噗!哈哈哈!

维持被壁咚的姿势,陆余憋得很辛苦,控制不住快要决堤的大笑。

它知道大黑猫只是好奇它们从初始到现在的相处模式,有没有什么叫法。

但这种询问方式,搞得它们像在搞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恋情,它被没有安全感的对象逼问名分。

小狸花笑得好开心,是因为猫问了奇怪的问题吗?此刻,森乌觉得答案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不过,它想看见陆余更开心的笑容,于是凑上去贴住对方的脑门,鼻尖顶着鼻尖:“乖崽,告诉猫。”

自己的脸被森乌收藏在深邃的眼底,陆余冷不防被其中毫不收敛的爱意淹没,一时间忘了大笑,迷迷瞪瞪张嘴:“是养……”

成。

打住!打住!

这么羞耻的答案绝不能说出口!

猛然回过神,狸花猫一个头槌撞上去,逼迫大黑猫拉开距离,别拿美色引诱它。

拉拉扯扯间,两只猫滚做一团。被撞翻的大黑猫仰着肚皮,像个大型摇摇车,怀里抱着咬它脖子胸口的小狸花。

感受着伴侣细腻的绒毛,森乌愉悦地眯起眼睛,纵容陆余在肚皮上耍无赖,而这里是猫咪最柔软的致命点。

舔舔小狸花的头毛,森乌幸福地轻拍尾巴尖,此时此刻,它已把竹马丢到九霄云外。

倏然,破空的声音响起!

森乌警惕地一个翻身把陆余压到肚皮底下,只见凌空飞来一颗网球,那只暹罗猫追在后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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