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惊魂一遭(1 / 2)
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成功练成阿尼马格斯。练成阿尼马格斯的每一个环节对条件的要求都十分严苛,历时少则数月、多则数年。20世纪英国魔法部记录在册的阿尼马格斯也仅七人,其中便包括可以变成虎斑猫的米勒娃·麦格。
我怀疑这个男人绝对是在开玩笑,正常人练习阿尼马格斯不是都会选择在满月那天开始吗?而今已经到了二十多号。
戴着面具的男人发现了喜好夺食的麻雀,即刻把它抓出来捏死。说起来,他口上称教我们关于练习阿尼马格斯的技巧,但这些“技巧”无非是变成禽类该有的优雅姿态,于阿尼马格斯无关紧要。
我看着眼前的饲料陷入沉思。见男人开始注意到我了,我赶紧装模作样地用紧闭的喙猛啄几下饲料盆。 为了生存,我在每次放食时只吃一点点,不敢多吃。
仔细观察其它麻雀,它们原本还有一些人类的本能举动,而今却越来越像没有人脑意识的麻雀。
一天夜里,我原本缩在笼子浅眠,却隐隐听见了一阵心跳声。这道心跳声并不是我的,时快时慢,极其不稳定。慢慢地,直到这道陌生的心跳声频率变得与我原本的心跳声频率一致,我才被惊得在笼子四处乱撞。
我可以感知到一个不属于人类的动物本性正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我现在头痛欲裂,如惊弓之鸟,只想逃离这个笼子。同样的,其它笼子里的麻雀也没有好到哪去,白布之下尽是嘶鸣的鸟雀。
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意识战胜了那个不知名动物的本性。身边的麻雀已经蜕变成了一只红金丝雀,它婉转的歌喉像是在歌颂这场无声的腥风血雨。我突然如坐针毡,如果我被发现没有变成一些他们希望我变成的鸟类,那么下场会如何?我想大概率是像前两只麻雀一样。
but,我有落地钟啊。啊对对对!我突然醍醐灌顶,心中的恐惧转眼消散。
突然,落在地面上的白布被掀开一个小角,一只火红的鸟头钻了进来。是福克斯!我心想自己真的天无绝人之路,赶紧奋力叫起来,希望对方可以注意到自己。
福克斯一整个钻了进来。它快到涅盘的时候了,身上的毛已非常稀疏。得知福克斯都临了涅盘也要来寻找我,给我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它张开喙咬在笼丝上,轻松打开一个容我钻出来的缝。我现在无法驾驭麻雀的身体,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也没飞起来。福克斯歪了歪头,用爪子抓住我拱出白布,通过旁边的小窗顺利逃离。
这时我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白色城堡,城堡已经被装点得很隆重了,一辆辆锃光瓦亮的豪车流过大门口,从上面走下来许多衣着鲜丽的人。其中就包括头先牵着白色细犬的贵妇人,她正穿着那条被尼娜用魔法改造过的裙子。
福克斯在城堡炮楼的瓦上降停,我一时没站稳,摔得两眼昏花,扭头就看见它开始自燃。明火过后,只余青瓦上的一堆灰烬。我驱赶想要爬入灰烬的蚂蚁,凑过去看着灰烬中的一点忽明忽暗的火星。
啊啊啊!福克斯,你快点撒,我全靠你了。
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能重生。我也不想干等着,于是就站在瓦上张开翅膀练习飞翔,感觉肚子饿了就将就地啄一啄旁边的野草。从黎明等到黄昏,城堡中的欢声笑语和弦乐声绵绵不绝,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中逐渐将耐心消磨殆尽。
眼看灰烬中心的火星终于燃起豆大的火焰,我快激动死了,围着它跳大神。我又挥动了几下翅膀,感觉这次鼓动起来的气流足够大,怎料脚下一滑,我瞳孔地震,“哧溜”一声飞出青瓦开始自由落体运动。
我眼泪都被吓出来了。坏菜坏菜,要是被里德尔知道我不但乱跑,还被变成一只麻雀,并因为不会飞而摔下屋檐砸得稀碎,那还不得够他笑一年?
“叽叽叽……”我一通乱叫,掉在了一只柔软白皙的手掌心。睁眼一看,却发现手的主人竟是被倩男靓女团团围住的费曼·查尔斯。我呆愣地看着四周对我突然空降很惊诧的男女生,默默抱住费曼的手指。
费曼提溜着我,想要把我交给旁边的酒侍。我赶紧疯狂地啼叫起来,用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睛看着他。
同学!我是娜茨啊!你认出来了吗?!救我救我!
显然是接收到了脑电波,费曼一顿,随后将我塞进西装胸前本该放着方巾的口袋里。费曼今天穿着的是一件白色西装,很衬他的金发。
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我老泪纵横,在口袋里疯狂蹦迪。
虽然很疑惑作为巫师的费曼为什么会参加麻鸡们的聚会,但能在这里遇到他真是三生有幸。另外就是希望福克斯涅盘后还能在纵情声色的男女当中找到我。
褪去巫师身份后的费曼谈吐文雅,知识面涵盖广泛,对纽约各大家族的事如数家珍,很快便在一众少男少女中脱颖而出。许多人都在猜测他是哪家集团的年少继承人,皆是想尽办法接近他套话。
为了不破坏费曼的形象,我尽量将全身缩进口袋,以免被人看到。
这时,聚会的东道主叫停了客人们,“我的朋友们,在这美好且易逝的时光,我想尽办法制造惊喜来取悦你们。”他一挥手,一只红金丝雀从楼上飞下来稳稳当当地栖在高举的手上敞开嘹亮的歌喉。
我钻出来看着那只昂着胸的红金丝雀,又上下左右张望,终于在二楼的露台上发现了戴滑稽面具的男人。对方方才收好手中的笼子,转身下楼。
我使劲扭身啄一啄若有所思的费曼,他低头,伸出食指在我的头上打转,温柔地说到:“不用着急。”
“不用着急”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来这里真的是有什么目的?
红金丝雀唱毕,一只白色的孔雀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最终站在厚实的血红色地毯上。它抖一抖厚重的白色尾巴,迅速展开洁白无瑕的羽屏,足足有一米五长的尾羽攒成一个半圆,极为壮观。
我内心五味杂陈。这个时代的白孔雀人工驯养技术不是很先进,于是“稀缺”造就了白孔雀与日俱增的身价。眼前的稀世之美以一个未来可期的孩子为代价,美丽且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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