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1 / 2)
几日后,凤翔潞王府传召,李从厚无暇来朝,便差人去潜了现在身无要职的石敬瑭,替他去潞王府授命。
燕军守在卢龙与凤翔的要塞,已经数月未见有契机可循。
主帅李从厚气性火爆,早就对这场消耗战失去了耐性。
没人敢自告奋勇去劝说他,就连凤翔的潞王爷,也都不得不迂回着将洛阳的圣令送至李从厚面前。
算准了李从厚依旧看不起自己,李从珂这次仍然一点也不诧异。
因为他要的,一直就不是李从厚这个白痴。
在城中苦寻那个像极了茯茶的人无果,石敬瑭整个人又仿佛重历了一遍失去的痛苦。有人劝他放下,他怒急,与劝说之人扭打起来。
若不是另有凤翔城的府兵来召,石敬瑭或将又在守军闲司的岗位,与昔日旧部交恶。
李从厚有意将他留在凤翔城,一是为了避免朱赤军旧部不能被他调遣,二来,便是石敬瑭与他此番想要先攻卢龙的决定,有着相悖的做法。
眼下李嗣源称帝,天下督帅的位置,也将面临新的选择。
李从厚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这些年在军中的呼声一点也不弱。可偏偏,他这么些年近距离的窥探,终是能在父亲的眼里,抓到些石敬瑭的影子。
嫉妒使人变的疯狂。李从厚向来视石敬瑭为兄弟,认为父亲不过是因为永宁的关系才对石敬瑭青睐。所以,他几乎从未怀疑过。只是,当父亲将朱赤军交予石敬瑭那刻起,李从厚便再也压抑不住心底莫名的妒火。
同是朱赤军中成长的少年,凭什么父亲只看得到外人的才能。
他不甘心,即便父亲日后的衣钵会是他的,可在那之前,他还不能忍受自己的风头被石敬瑭取代。督帅的位置,他势必要争上一争。
被府兵传到潞王府,石敬瑭一路都见到比以往军姿更周全的阵仗。
来不及询问清楚,他就被带去见了李从珂。
再见故人,李从珂早已不再是当年在督帅府里阴郁的少年,而是锦衣玉冠的一方君王。
石敬瑭一到,李从珂脸上便瞬间绽出笑颜。不仅没有以当年石敬瑭害他下狱的事为难,更是以礼相待尊石敬瑭一声‘石将军’。
有时候即便是水火不容的敌人,一旦为了某些利益达成共识,就不会再有不能和解的可能。简单点来说,就是李从珂为了能拉拢如今落魄的石敬瑭,不惜欺上瞒下,欲偷以李从厚的军令调遣凤翔城内的守备军,让石敬瑭出兵淮南边境。
本来以石敬瑭的疑心,是断不可能就这样上了李从珂的贼船。可偏偏李从珂能将他的软肋抓的如此精准,一说有关茯茶的连系,石敬瑭便自乱阵脚。
本就对之前在城中所见极像茯茶的女子心存疑虑,石敬瑭又怎能完全不信李从珂的话。
所以,在李从珂提议,让他暗度陈仓把守备军调去与淮南边军对峙,他是想也未多想,就答应了李从珂的提议。
凤翔离洛阳这么远,又极少有陛下的眼线在城中,李从珂也成为了整个凤翔的君王。
如此有利的条件,石敬瑭没有理由再逃避了。
李从珂说的没错,李从厚憨直的性格,早已不再如当初那般单纯。仅仅从李从厚这次对石敬瑭的做派,就早已暴露了其妒才的一面。
他若是在当下这样的局面,还不为自己争取一次,很可能接下来他的处境,就会变成别人的板上鱼肉。
更重要的是,茯茶的消息于他而言,真的太过珍贵。
三日后,二人瞒天过海的调遣,就在石敬瑭突然又奇袭淮南边北的厮杀中,逐渐撕开了齐人初设的城防。
边北虽等来了援军,却因疲于应对石敬瑭的轮番猛攻,又不得已退至边北第一道关隘杭城。
边镐与龙虎军旧部自然是死守杭城了,关于这点,正伦一点也不担心。
可是,他在边北的密探送来信报,说是此番再突袭的晋军主帅居然又是石敬瑭。
并且正伦明白,若不是有能撼动石敬瑭的利益催使,静默的石敬瑭定不会轻易打破与李嗣源之间的和谐。
南鸾并不大,可他却是翻遍整个山谷,都不曾能翻出絮妍的蛛丝马迹。
想是宁夜幽断然不会伤害絮妍,所以,他又一次选择了先回边北。
至于絮妍,他有自信,只要幽恨跟在他身边,就不愁絮妍会永远避开他。至于絮妍身上的毒,若是这么久都没有好转,宁夜幽活着的时候应是早就去找他了。
相比寻找絮妍,他更忧心杨隆演能不能稳住新藩那群不安分的权贵。
正巧南鸾内关于宁夜幽的失踪,大家搞得人心惶惶。
正伦顺势就将潜入内部的罪名,冠到河东暗卫使的头上。
巧的是,晋军正是在此时,又一次发动了战事。所以宁夜幽的死,也巧合的帮他归纳了南鸾的团结。
有了统一的仇恨对象,这对南鸾来说,已经是堪比整顿一般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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