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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嘴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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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船新鲜捕捞的海货一股脑卸在沙滩边,鱼虾螃蟹混成一团,工人提了很多塑料筐来分拣。

新月非要凑个热闹,被工人拿八爪鱼的断腿黏在鼻子上,整个狗大炸毛,满沙滩乱跑,眼看着就要冲着火堆冲过去。

烤羊焦香冒油,两个工人正抬着从架子上往下卸,远远见到狗跑过来,赶紧护住,齐齐举高。

新月从两个人胳膊底下钻过去,跳上桌子,踩着洁白的桌布一路狂奔,踢翻杯盘碗盏无数。好几个人手拉着手去拦,他从桌上跳下来,向着海浪一去不回头。

“疯狗症!”

“那个叫狂犬病吧?”

梁时雨走过来,随手摸了一根柴火准备动家法:“是欠揍的表现,不要紧的。”

顾璇带着人在岸边又喊又追,根本没用,回身看着梁时雨,两手摊开。

梁时雨回了个手势,意思是放着我来。

顾璇不放心,痴痴地守在海边,一个走神,却只见白浪翻滚,不见狗了。

他往海里走了好几步,忽然被保镖拉住。

有人在身后喊起来。

原来新月已经上岸了。

他终于甩脱了八爪鱼,四爪撑着沙地甩水,甩得身体半干,仰面躺下,在沙子里翻滚,白色的长毛逐渐裹满金黄沙粒,像一块裹满面包糠的松鼠鱼。

顾璇眉头锁紧。

我很爱我的狗。

是的,很爱。

但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吧……

梁时雨拿了狗项圈,猫着腰悄悄地从新月背后靠近,另有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堵截。

不远处的人各忙各的,但是都放慢了动作,余光锁定这只在沙坑里蠕动的巨型白毛毛虫。

梁时雨的手一边拎着项圈,另一边去抓新月的嘴筒子。

猛然发力!

新月“嗖”地一下转头,就地翻滚,从梁时雨腿边钻过去,拔步就跑!

“哎这个狗!你是不是欠揍了?”

梁时雨一喊,新月脚步停了停,回身看她,舌头哈哈哈,尾巴摇摇摇。

“你乖,你过来。”梁时雨拎着项圈招招手,悄悄迈出半步:“过来我请你吃羊腿。”

新月两只前爪猛地前扑,尾巴高高翘起,眼睛兴奋地闪光。

梁时雨猛地往前一追,新月扭头就跑!

新月并不跑远,始终在人前两三米的位置,你以为你努努力能抓到他,但就在你即将够到他尾巴尖的时候,他猛地改变方向。

“这个狗东西……”顾璇笑得肚子疼,叫停保镖,否则整个沙滩都要让他们翻过来了。

他喊梁时雨。

“别抓了,一会儿烤羊凉了,过来吃饭吧。”

“今天一定抓到他,一定抓到!”

“几岁了你?我看你非得闹出点什么事来才肯罢休。”

这片沙滩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还有人忙忙碌碌走来走去,他的喊声完全被淹没,就很烦躁,想要个菜市场大喇叭。

梁时雨追着新月不知不觉拐了个弯,在一片椰子树丛边上终于把狗逮住了。

准确来说,不是她抓住了新月,而是新月回头,一脑袋撞在她怀里。

狗子耳朵抿着,脊背的针毛整排竖起来,尾巴紧紧夹在两腿中间,小声呜咽。

地上插着香火,还在冒着星星火光,有石头压着一张红纸。

梁时雨疑惑抬头,猛然愣住!

她看到了一条大鱼!

椰树歪斜的树干上栓了一个钩子,大鱼被挂着下颌,整条垂下,几乎有一个成年女性那么长,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鱼没死透,腮和胸鳍还在微弱地鼓动。

然而鱼腹已经被豁开了,工人双手伸进洁白的腹肉里,鲜血顺着他的胳膊流淌。

大鱼猛烈甩尾,最后的挣扎,腥红的血液四处飞溅,成团的内脏被整个抱出来,随即丢弃在地,红红白白,滑溜溜的,表面一层稀薄的热气像灵魂一样消散。

梁时雨恐惧地后退好几步,剧烈头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深处要跳出来似的。

她仿佛撕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努力告诉她不要在意,只是杀一条鱼而已。另一个躲在暗处闪着泪光,哭泣着问:你不记得了吗?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她几乎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时间和空间,仿佛定格在这一瞬,又像是被抛弃在深海之中浮浮沉沉,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怎么在这里杀鱼?老板娘见不得这个不知道吗?”郝治国一声大喝!

工人们叼着烟笑起来,用蹩脚的中文说:“老板娘看得津津有味,她很喜欢呢。”

梁时雨这才回过神来,用尽全身力气提起腿,走出一步、两步。

她猛然深吸一口气,瞬间被带着腥气的海风灌满肺管。

剧烈的刺激让她无可自控地咳嗽起来,她跪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干呕连连……

顾璇站在篝火边打电话,对面是好久不见的杨舟,甚至有人怀疑他已经被暗杀了。

“现在他的作用已经发挥得差不多了,正在进行最后一步,我先不露面,如果有谁找到你,你也别出声,让他们先……”

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人都往自己身后看。

他挂了电话,转身去看,更多的人跑向沙滩转角处,尤为显眼的是拎着医药箱的保健医生。

我的天呐……

就说没有好闹要惹祸,这下果然闹出事了吧!

梁时雨还在那儿嘴硬,我没事,就是跑得有点急,有点犯恶心。

郝治国多嘴一句:“老板娘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顾璇眼睛一亮。

梁时雨赶紧按住他,自己接过水瓶漱口,走开几步呼吸夜风,抚着胸口慢慢平息。

顾璇跟保健医生对了个眼神。

医生悄悄拿出一支验孕棒,递过来。

顾璇没有接,让大家都散开,各忙各的去。

她要是真的怀孕了,当然是坏事,现在俩人的身体都不适合,不过,她不至于连这个都瞒着自己。

“哎,怎么不高兴啊?真怀了就生,我连个孩子都养不起吗?”

梁时雨茫然地看大海,心里坍塌了一大块,怎么也补不齐。

顾璇走过来,将她揽在怀里。

虽然这个胸膛冷冰冰的,但这个人毕竟是活生生的。

梁时雨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我不是,我没有……”

顾璇将手搭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

“人家说一句闲话,你倒走心了。”

你这个人,心里有点事全写在脸上,还当我不知道呢。

但是,到底是什么事呢?

真让人烦躁!

“没事就吃饭去吧。”

他松开了怀抱。

梁时雨闷闷地点头,也没说什么。

两人终于回座位,而新月也终于被捉住了,人们特地找了废弃的铁锚拴着狗绳。狗子这下再也折腾不动了,趴在沙滩上舔舐前爪,刚才慌乱之中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

这顿饭吃得闷闷的,梁时雨也不说话,顾璇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撬开她的嘴。想想自己,其实也不是真正有很多办法的人,我只是有很多资源,用猛火烹小鲜,在浪费中摸索前进。

他也承认,其实梁时雨才是一个比较能想出办法的人,但是现在她死机了。

谁都不说话,连狗都不闹了,气氛就格外尴尬。

顾璇翻着手机相册,忽然翻出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录下的监控视频。

是在昌平别墅,有个学生从房子上摔下来,胳膊耷拉着,被同学扶着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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