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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也有点喜欢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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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宸昏睡到第二日午时才醒,这期间战报来了两次。

一次是陆老将军被俘,一次是翟寂单枪匹马闯广陵城,拼死救出了陆老将军。

从两份战报的只言片语中,叶白榆难以猜测具体的情形。比如南征军是否已被打得无力招架,竟要靠一个半大孩子解围?霍渊是在有把握的前提下独闯,还是热血上头,或是被逼无奈?

她非常担心霍渊这孩子在兵营里长成个热血上头的莽夫,这样的他面对谢容与,几乎没有活路。

南征军此时大约已经无将可用,谢容与一定会趁机发兵攻打。南征军要么投降被俘,要么拼个鱼死网破。

如果是陆老将军拿主意,十之八九是宁死不受辱,这是叶白榆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女史,我有些担心老将军会意气用事。”隋末虽不像叶白榆那么笃定谢容与会趁虚而入,但也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如果南陵军此时趁虚而入,陆老将军会要气节不要命,陛下此时未醒,我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去信阻止一下。”

“依隋统领对陛下的了解,他可是会支持投降?”叶白榆反问。

隋末摇头说不确定,“陛下虽一贯强硬,但不是个莽夫,该示弱保全的时候他不会做无谓的牺牲,只是……”

后面的话隋末不太好说,因为事关陛下与南边那位的情仇。他斟酌了一下,含糊道:“只是陛下与南相素来有旧怨,南相此番俘虏我朝几位大将,逼迫咱们投降,定要借机提条件,陛下若是不愿陷入被动……就难说了。”

“既如此,隋统领问我是否不合适?”

叶白榆身为那个“条件”,做什么决定都不合适。理智上她希望隋末去信阻止南征军自寻死路,但如此一来,谢容与就有足够的筹码来提条件。

萧宸最近虽然看似情绪稳定,没有强迫她的意思,但不代表他放弃了,一旦他认为她故意配合谢容与,可能会疯。

隋末压低声音道:“不瞒叶女史,我们做下属的不希望陛下意气用事,所以……”

他不太敢把后面的话说完,希望叶白榆能意会。

叶白榆点了点头,他是想拉她一起先斩后奏。

“隋统领可想过后果?”

“谁能不怕陛下责怪呢。”隋末为难,“但我想陛下罚我杀我,也好过前线数万将士送死。”

“好。”叶白榆冲隋末这份大义,不管那些后果了,“这事我来担着,你去做你该做的,希望你的消息还来得及。”

隋末当即退后躬身,给叶白榆行了个大礼,“女史大义!”

“阿榆当真大义。”

隋末走后,萧宸虚弱的声音自身后传入耳。

叶白榆转身,对上他苍白的揶揄的笑。

她进寝殿拿来萧宸的外袍给他披上,一边道:“陛下如是说,那我就是吧。”

萧宸一把攥住了她系衣襟的手,盯看她低垂的眼睑。“怎么,今日阿榆不请罪了?”

“是陛下说不要动辄请罪。”叶白榆抬起眼望向他,“何况我也觉得我此举乃大义,并没有罪。”

失血过多的冰冷通过交握的手在二人身体里流窜,一个满心悲凉,一个冷淡莫然。

半晌,满心悲凉的人被冷漠的刀割的遍体鳞伤,他苦涩道:“你知道他会提什么条件。”

这不是问句,叶白榆也没有否认。她道:“条件都是待价而沽,若陛下觉得不值便不答应就好,但至少不能从一开始就放弃前线数万将士的命,不是么?”

“呵。”萧宸苦笑着移开眼,望向远方。

数万将士的命,跟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这个选择终于还是落在了他头上。

同样面临选择的还有霍渊。

叶梁文问:“你给个主意,咱是退还是打?”

“退。”霍渊毫不犹豫。

“你为何会选择退?”叶梁文以为他会坚定不移地打。

“废话。”霍渊艰难地撑着身起来,看着自己一身的裹帘,说:“你看我这个模样还能打?”

叶梁文不用看也知道不能打,“可是……”

“可是你跟陆将军都想打。”霍渊对兵营里这些人的思想了如指掌。

叶梁文说:“我先来问的你,但我猜陆将军会想打。”

“打个屁。”霍渊不跟他废话,“我拼了半条命把大家捞出来,不是让他们再去送死的,立刻通知大家撤,你只管先斩后奏,我去跟老将军说。”

叶梁文本能地认为霍渊的决定都有道理,于是就不纠结什么大义了,“哎,我这就去,你自己能行吗?”

“死不了。”霍渊摆手叫他快去。

他坐在榻边攒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起身,这一动,刚消停的伤口又开始叫嚣起来。

但谢容与三个字像一把刀悬在他头顶,这人给他的危险感远超过身上的疼,于是这些沸反盈天的疼就被麻痹了。他强挺起腰走出营帐,除了脸色苍白虚弱,几乎看不出他有受伤的迹象。

“翟小将,你怎么起来了!”

陆炎正在榻上躺着,见昨日还死人一样的翟寂直挺挺地进了帐,不由惊呼。

“老将军莫怪我不请自来,是十万火急的事。”霍渊把南陵军即将打来的事一说,“我自作主张,让叶副将通知大家先撤退。”

陆炎一听说南陵军打来了,噌地起了身,竟也看不出上了岁数又受伤的痕迹,“你这孩子,我还当你是个有骨气的,怎么能退,我北黎将士永不言退!再说能往哪退,咱们后方还有村落,退了他们岂非要遭殃?”

“我正是要打算退到后方村落的山里,我认识村民,他们可以带我们进山,咱们也刚好能保护他们。”

霍渊气息不稳,如此快速地说一通话有些气力不济,他稍稍喘息,续道:“老将军,您一生骁勇,从不言退,但气节不等于无谓的牺牲,留得后路再战才是气节。”

陆炎微微一怔,被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惊到。且他还无话可驳。

“老将军,没有时间考虑了,若您执意要打,就恕我斗胆绑了您走了。”

陆炎就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气得胡子直抖,“也罢,你这小子虽欠打,但有魄力,不过也需要磨练,这回陆某就听你安排,记住,从现在起,你要为你的决定负责。”

霍渊拱手:“是。”

剩余的两万多南征军在最短的时间里卷铺盖撤了,由村民带路,往村子后山上退。

这山是座不高不矮的坡地,层层绵延,守方可以居高层层设防,确实易守难攻。山中还有村民种的庄稼果子,藏到明年也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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