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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痴心妄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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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公?”

叫声打断了韩松鹤的沉思,他抬头看向殿前立着的冯坚,表情凝重道:“冯中贵,不知陛下可有转醒?”

冯坚摇头,“还不曾,韩公若有要事,改日再来吧。”

韩松鹤也摇头,“改不得了,事关公廨坍塌,非此时议不可。”

冯坚神情一肃,顿时明白了韩尚书的来意,他顿了片刻道:“陛下今日把查案一事全权交给了隋统领,韩公不妨移步与隋统领议。”

韩松鹤忙抬手:“中贵带路!”

隋末还在审讯工部司几位官员,冯坚便将韩松鹤带去了玄羽卫大狱。

狱中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哀叫声,求饶声,还有鞭子撕裂皮肉的呼啸声。

韩松鹤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垂首进入统领的公房。不多时,裹着血腥气的隋末进入。二人意思着颔首互礼。

隋末为陛下办事,习惯单刀直入,他看向韩松鹤怀中揣着的账本,“韩公带了什么证据?”

韩松鹤此时争分夺秒,也不绕弯,直接把账本展开给他过目,“某有五年前工部司修建各公廨所用账目。”

隋末不看,只问:“五年前韩公尚不是户部尚书,你这账目不过是明面上的,有何可看?”

“非也。”韩松鹤道,“此乃暗账,是当年户部度支司郎中徐焕亲手所写。”

隋末挑眉,低头看向那账本。

是时,中书令公房。

沈霁倒扣下手中的书,“韩松鹤进了玄羽卫?几时的事?”

随身的小仆道:“大概有半个多时辰了,宫中戒严,消息不能及时送出。”

沈霁凝神思索片刻,“请左仆来,要快。”

左仆射公房在皇城,与承天门内办公的中书省隔着距离。中书令此时急招必有大事,左仆射程煜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而来,累得气喘吁吁。

“沈公何事?”

“你莫急。”沈霁一贯儒雅,火烧到了眉毛说话也是不疾不徐,“韩松鹤那里可有实证?”

实证二字包含了一切不可说的言辞。

程煜任左仆之前是户部尚书,五年前雍城修建官廨时的账就是从他手里过的。有没有问题,有多大问题,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沈公,下官迁出之前账都做平了,韩松鹤便是想查也没处可查。”

沈霁抬手让他坐,“没处可查他今日就不会进宫了,你坐下想想。”

“韩松鹤进了宫?”程煜没他沉得住气,屁股刚要坐又抬了起来,“他此时进宫作甚?今日的案子没有一件与他有关啊!”

沈霁不言,程煜惴惴不安。他左思右想也不知道韩松鹤是犯了什么毛病。

“沈公,韩松鹤此人很是圆滑,又一向与我交好,这些年没少替我做事,他手也不干净……”

沈霁忽地抬眼看他,看得他心一跳。

沈霁温声说:“韩氏一族不是谁的马前卒,你用人之前该有这样的觉悟。”

程煜擦擦脑门上的汗,“是是,可他能有什……”

“户部度支司徐焕当年是你的人吧。”沈霁打断他,“若无意外,此人应该背叛了。”

“什……”程煜感觉像被人打了一闷棍,脑子嗡嗡响,他想不通徐焕为什么会背叛,那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那,我这就去查!”

“现在来不及了。”沈霁道,“你且回去,装作不知道此事,若玄羽卫查上门,你只管配合。”

程煜额头上的汗不减反增,他为沈公做事多年,还是经常听不懂他的画外音,也忒委婉了些!

他只好不耻下问:“怎,怎么配合……”

沈霁让他蠢得心火旺,幸亏涵养够用,面上显不出,“配合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工部司要了多少钱,谁要的,你给了多少,说清楚。”

程煜都快哭了,那不等于招了吗!

“那,那工部尚书是您……”

“是谁他也兜不住了!”沈霁终于叫他逼出了三位真火,“滚”字险些脱口而出,“回去!”

“是是……”

程煜听懂了他最后这句的暗示,只觉浑身冰凉,沈公这是要弃卒保帅啊!

这夜,宫城皇城的灯燃至天明。

玄羽卫封了整个工部司,请来尚书省所有度支查账本。审讯了户部、工部尚书以及左仆射,查得人心惶惶。

天亮,萧宸醒了。

他是被头疼刺激醒的,这种疼超出了他对头疼的认知,天崩地裂不足以形容。饶是他能忍痛也几乎受不住,只恨不能拿脑袋往墙上撞。

“陛下?”周甫守在床前,见陛下捂着头说不出话,立刻给他探脉,“毒已解,陛下可是头疾犯了?”

萧宸有头疾,近一年多隔三差五发作一回。发作起来倒也没别的,就是疼,他一向能忍,不吃药不下针,歇个一天半天也就缓了。

可这次疼得前所未有,疼得他不得不向疼痛低头。

“下针。”他扼制着痛苦的呻吟声,艰难吐出两个字。

周甫不敢怠慢,立刻给陛下施针止疼。

足用了半个时辰,萧宸才得以缓和,他浑身是汗,衣衫浸足了汗水,活像掉进了水缸才爬出来。

可他只要睁开那双坚定而凌厉的眼,压迫感就重新聚集在周身,丝毫看不出方才疼到想撞墙的落魄样。

“你何时回来的?”

周甫道:“回陛下,昨夜辰时后,您身上的毒未清,所以昏迷不醒,冯监连夜将臣召回的。”

萧宸问:“什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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