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改变 放开之后（2 / 2）

田朗：“我后天就打算出去看看了。”

他说：“心里多少有点胆怯。”

田甜：“……”

她脆生生的说：“那，你需不需要可爱的田甜给你讲讲大道理？我跟你说哦，我可是很有用的。”

田朗没忍住笑了出来，刚才还有点惆怅的情绪倒是瞬间就轻松不少。这丫头也太能吹了吧？还可爱？可爱是形容小孩儿的，她都是个小少女了，可不算是小孩儿。

他说：“你又跟我叨叨的功夫，还是多看会儿电视吧，我可听说了，初三是很辛苦的。你也就嘚瑟这么几天了，以后可没这样的好日子了。”

田甜微妙的眯眼睛，说：“你这样有点烦人哎。”

田朗挑眉笑了出来。

田甜：“哼。”

田朗笑得更厉害，笑够了，认真地说：“出去好好读书，好好考，让他们知道，咱们老田家村，也是有学习好的能耐人的。”

他有几分羡慕，如果他小时候就能来这里……

田朗很快的摇摇头，决定不想那么多，他们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太贪得无厌想了也白想，人要往前看。

“你要好好学习，争取给我们争光。”

田甜：“好！”

她坚定：“我会的！”

“哎，你们不是放假一周？我怎么没看到彩云跟双喜？你们三个不是总是混在一起吗？”

田甜：“彩云肯定在家学习的，双喜去码头看他们家的新船了，还没回来。”

田朗咂舌：“宋大娘真是太凶猛了，这整天看着彩云学啊！”

田甜点头，虽然同样都是学习，她压力可没没有彩云的压力更大，因为宋奶奶就是十分注重学习，并且时时刻刻要看着彩云，田甜觉得啊，不管是爱不爱学，有人天天盯着自己，也是感觉背了一座山。

“彩云不容易。”

虽然以前常常斗嘴，但是现在上了学倒是不一样了。

田朗不好说的宋大娘这样做是对是错，如果在他看来，其实也对，他们古代的先生也会这样的，但是他又觉得总是这么重压不太好。不过好在，彩云可以出去读书，其实这多少是能够缓解一下宋大娘的疯狂盯人的。

田朗：“她这个，真是不好说。”

田甜轻轻点头。

“田甜，你们要出去读书，如果考不上高中怎么办啊？”珍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了，插话儿说。

田甜扫了她一眼，说：“考不上就考不上呗，考不上做别的，反正读书的事儿又不会吃亏，知识总是在脑子里的。”

这一次出去上学，他们家秀荷珍荷美荷都不会去，只有兰荷和耀祖会出去读书。因为按照年纪算，他们两个是读小学，读小学的话，村里是不给你机会选择的。

只有读初中才可以选择不去。

这事儿让周雪花很不满意，不过田富贵倒是觉得这样也好，毕竟，耀祖一个人出去他们也是不放心的，但是如果有个兰荷跟着，就不一样了。

兰荷也能照顾耀祖，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儿？

对于出去上学的事儿，珍荷她们是一点也不羡慕的，不管是接受多少教育，她们都认为读书没有用。毕竟，上学老师教着有用，可是实际回家就要接受另外一种洗脑。

加上打小儿就有的一些传统的想法，所以她们真是不觉得出去多好。

珍荷听到田甜这样说，眼珠子转了转，寻思她恐怕也是没有多少信心的，如果是很有信心，这会儿就该说自己一定能够能考上啊！现在说这个就是说自己考不上的意思啊。

珍荷鄙夷的笑了一下，但是面上却装做好人说：“我觉得你可以的。”

珍荷有自己的小算计，她想着自己多吹嘘吹嘘田甜，现在吹嘘的越狠，将来翻车的时候才越可笑，真是想一想都觉得自己能笑醒了。她最看不上田甜，倒不是田甜得罪她，而是对比。

她跟田甜是同龄人，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只差不到半岁，又是亲戚，虽说双方家里关系很差，但是正是因为关系差，所以更是乐意攀比。

以前他家条件好，虽说他们做女儿的没有享受到，但是多少总是有几分优越感的。现如今两家的家庭条件不差上下了。可是田甜学习好。

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觉得学习很重要。

明明，明明田甜也不一定能考上高中，可是就是所有人都一副田甜读书好会有出息的样子，她就格外的不高兴，真是满心都是攀比。学习好有屁用！

珍荷眼神闪了闪，说：“田甜，我觉得你肯定可以考上高中的。”

田甜大眼睛回看她，轻轻的笑了一下，说：“你对我还挺有信心。”

珍荷：“那可、那可不。”

她心里得意自己骗过了田甜，高兴的结巴了。

田甜：“哦！”

她转过头，继续跟田朗叔聊天，其实珍荷说什么，田甜根本就不走心，他们的关系也就那样儿。她就算相信兰妮子哪天都不会相信秀荷珍荷。

因为兰妮子跟她也没有啥直接矛盾，间接矛盾都没有。

她奶是看不上石秀桂奶奶的，但是也不关他的事儿。

但是田甜可信不过珍荷，这家子最擅长背刺自己人了。

当初外公外婆的事情，田甜可都听他娘说过呢。

田甜并不跟珍荷过多的聊天，反倒是跟田朗碎碎念：“田朗叔，你要去哪儿啊？”

田朗：“我后天出岛，我打算在县城待一天，然后去市里看看，到时候我会去看一看田东，你有啥让我捎过去的吗？”

田甜眼睛弯弯：“那我问问我妈妈。”

田东前两天买船才回来过，应该不用带什么，不过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田甜还是要跟妈妈说一声的。

田甜小声：“那你真的打算做小商小贩啊？”

田朗：“我看看情况！我是有这个想法的。”

田甜：“那，祝你成功。”

田朗爽朗的笑：“你放心吧，我肯定行的。”

倒不是他对自己多有信心，不过总归不好在侄女儿面前泄气啊，干活儿之前可不好泄气。要一鼓作气。不然自己都信不过自己，那还咋成功？

“我先探探路，如果好的话，我可能还要去省城看一看。”

田甜眼睛瞪的滴溜圆儿：“你好厉害。”

田朗：“男儿志在四方。”

田甜：“哦。”

珍荷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聊天，不过很快的，他们就不讨论这些有的没的了，反倒是看起了电视，田甜惬意的坐在凳子上，靠着椅背儿，说：“我们这两个教室以后就没有白天上课的功能了，专注变成看电视的了，感觉还挺特别的。”

“不上课了，其实我还挺不习惯的。”

“就是就是，月初那几天刚结束，我经常早上起来就往这边走，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田贵子来了插话，他掏了一把瓜子儿，说：“田甜，给。”

又给田朗分了一点，说：“这是我家自己种的向日葵，我妈炒的，咋样？不错吧？”

“不错，好吃的。”

几个人磕着瓜子儿，周围几个大婶子老太太倒是没说啥，反倒是珍荷有点破防了。

她也在这里，为啥当做没看见？既然都给了田朗，都给了田甜，为什么不给她？她姐姐还一直在追求田贵子呢，田贵子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

想到这里，珍荷格外的气恼，她忿忿的瞪着田贵子。

既恨田贵子小气吧啦的一点瓜子儿都不舍得给，也气自家姐姐秀荷是个没用的，就连田贵子这种一根筋头脑简单的都笼络不住。田秀荷真是蠢到家了。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愚蠢的人。

嗯，也没见过田贵子这么小气的人。

也不知道秀荷那个蠢货为什么要追求田贵子，她隐约觉得，可能是她爹叮嘱了什么，但是这都大半年奔着小一年去了，都没成功就算了啊，竟然还坚持，这不是有病？

珍荷觉得秀荷真是全村最蠢的，没有之一。

别看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是珍荷可是看不上秀荷的，就给她看不上田甜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攀比。而且谁让秀荷总是怨怼的针对他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人。

珍荷看着其实挺和气一个小姑娘，但是内心却是主打瞧不上任何人。

她瞧不上兰妮子，觉得兰妮子就会献媚。

她瞧不上田甜，因为田甜学习好瞎嘚瑟。

她瞧不上秀荷，觉得秀荷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她也瞧不上田青柳，觉得田青柳就是个不顾家里爷们的自私鬼。

她也瞧不上宋小婷，大吃二喝的跟个猪一样。

她还瞧不上……

总之，主打一个瞧不上所有人。

不过她也嫉妒田甜跟谁都能唠上两句，老的小的都成，凭啥啊！

珍荷还在发呆，田甜他们已经开始讨论剧情了。因为田甜不看电视的缘故，田贵子给她科普呢。旁边儿的大娘直接给田贵子怼到一边儿，自己开始讲。

又有其他人加入进来。

田甜：“！！！”救命，我好受欢迎！

七大姑八大姨：“我跟你讲……”

还别说，给别人讲一讲剧情，看着田甜清澈的眼神儿震惊的睁大，还有气愤的攥拳，就觉得还挺有成就感！田甜自己倒是听得挺乐呵的。一直到电视剧结束，大家一个个起来准备回家，还意犹未尽呢。

一家人往回走，王山杏说：“田甜，你这还挺受欢迎的。”

田甜微笑：“我啥时候不受欢迎了？我一直都是很受欢迎的，我比较可爱啊。”

王山杏：“……”

她嘴角抽了抽，表示没啥可聊天的了。

果然这丫头是个能吹的。

田甜咯咯的笑了出来，宋春梅揽住闺女，说：“你啊。”

她闺女也是个能人，都给妯娌整无语了。

王山杏：“哎对了，嫂子，你看到了吗？田富贵今天又进城了，傍晚了才回来。”

王一城他们坐的船是本县长跑各个岛的客船，也是五点在码头出发，到他们这儿得八点，中间要停靠两个岛的，总归比他们自己出船更耽误时间了。

所以他每次坐客船回来的都特别的晚。

王山杏小声：“我看电视那会儿出去上厕所，就看到他一个人往家走，那会儿都八点半了。”

宋春梅：“码头走过来也得半个点儿了，差不多，你管他呢。”

王山杏：“呵呵，他就是恶心的玩意儿，不要脸。”

王山杏压低声音说：“我听说……”

她扫了一眼田甜，凑在了宋春梅耳边嘀咕，这种肮脏的事儿可不能让田甜他们听见，多不好。

宋春梅听了王山杏的话，都是一点也不意外，她呵呵一声，说：“我说宋春菊今天怎么往我身边凑，我看啊，八成是故意的了。她就是为了这个，不一定是想怎么算计我呢。真是恶心死了。”

王山杏撇嘴，也看不上宋春菊这个贱骨头。

做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真是让人看不起。男人乱搞，她还忍着，哦也对，她男人勾搭老太太，她都能忍呢，真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如果自家男人敢这样，她就敢斩断……咳咳，那个！

没出息的娘们。

王山杏：“真无耻。”

几个人吐槽了一句就走，不过他们谁也没跟宋春菊期望的那样到处传，其实村里不少人知道了，毕竟大家开始没想到，可是田富贵每次回来都这样一身香气，脚步虚浮，那哪儿能不知道？

反正多少都有些猜测的，但是因为大家谁也没有看到，自然也不好直接说了。一个个的倒是不那么多嘴，毕竟周雪花整天跟个疯狗一样，大家也不太想搭理她的。

宋春菊期待大家嚷嚷起来，最好是闹起来，那根本不可能存在，又不是自家的事儿，闹什么？这样的人，远着就是了，跟他们又没关系，宋春菊心里憋火极了，她就不懂，这些人怎么就不能出头呢。

为啥啊！

真是自私，太自私了。

不过没人管着宋春菊心里这些小算计，很快的，村里就有了更多的变化。最先就是买了船的人家，田青松他们都出海了，第一次出海，一切顺利。

按照惯例，他们第一次出海的东西，都自家留着了，并没有卖出去。

不过啊。

这会儿才是真的感觉到了。果然自己养船更好啊，虽然成本高，但是收获也多啊。他们这艘船上的东西都是兄弟三个的。三家都分了不少，那可比平时出海东西多多了。毕竟平时跟着张宏可不少的人，但是现在就不是了！

三家都分了好些东西，青松青柏还拿了不少回主屋，主要也是求老娘陈兰花出山。

是的。

请陈兰花出山。

青松青柏还有青林都是莽汉，干活儿行，但是更细致的事儿未必行，卖东西更是没什么数儿，几人都不是那种很会做买卖的人，虽说他们这种渔船都是批发，但是几个人仍是觉得自己可能不太行。

人啊，贵有自知之明。

他们都觉得不行，不过不行没关系，他们还有老娘呢。

他们打了鱼并不卸下船，反倒是回岛上直接接人，然后去港口摆摊儿，摆摊儿这种事儿，陈兰花其实也没有底啊，她哪里干过这个啊。别看她吹的厉害，但是平时也没有什么经验的，他们村都是农民，主要就是种地。

如果说谁有机会，那么就是陈二他们家了，因为他们家是猎户，打了猎物会去城里的酒楼卖野味儿，所以有这么一丁点的经验。其他人真是毫无经验。

不过陈兰花可不露怯，她觉得儿子侄子都信任自己，自己如果露怯，那多没有面子？

她陈兰花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可丢不起这个人。

再说，不就是摆摊儿？又能有什么难的？

其实吧，青松他们虽然莽，但是也不是没有一点脑子的人，他们买船之前就已经在附近的市场还有市内的一些海鲜摊子打听过了，对零售价和批发价都有个大概的了解的。

他们不是什么也不懂，但是让他们卖东西，多少是有点张不开口的不好意思，再一个，他们也不太会来回讲价磋商那些事儿。而这个陈兰花一贯都做得很好的。

所以出海一切顺利，几个人自然要接上陈兰花帮衬。

陈兰花强撑着一股气，觉得自己可不能掉价儿，自己在儿子和侄子面前一贯都是个能耐人，如果掉链子可不成。再说，如果自己掉链子，还怎么在村里老太太圈子里混？

陈兰花：“你们就放心吧，一切有我。”

有了陈兰花这话，青松青柏青林都格外的放心。

陈兰花：“……”

你们对我也太有信心了。

不过还别说，陈兰花倒是撑住了。

他们船不小，货也不少，一到码头，就有人凑上来了。

“大哥，都有什么好东西？”

他们过来这会儿不算早了，不过也有不少的二道贩子。这要是说起来，他们渔船的东西很少砸在手里，只要想卖肯定是能卖出去的，就是要看价钱好坏了。

如果死命咬着高价肯定是不行，但是如果批发，差不多都能出手的。

毕竟，他们北方靠海的城市就比较少，就说他们省，他们省最靠海的城市是滨城，最繁华的也是滨城。其他城市还是内陆城市更多。也有一些靠海，但是不适合出海，真的能靠着出船打鱼的，还是挺少的。

大部分城市都不靠海，就连他们市都一样，他们市除了市内几个区，下辖六七个县，也只有他们县城是临海的，他们县包含了周遭几个岛。这些岛都是住人的。

所以这边海产比较丰富，省内，甚至是邻近省都有来拿货的。

别看他们省内不止他们一处临海，滨城更好一些，但是滨城物价更高，而且还有位置的缘故，所以他们这边二道贩子更多。搞批发也更多。

这不，即便是他们初来乍到迟了点，仍是有人上来谈价钱。

听说有的二道贩子是一天都在这边转悠的，为的就是捡漏儿。

不过好东西还是很难捡漏儿的。

“你们这收获不错啊。”正说着话，又过来一个，陈兰花一咬牙，主动交际起来，她说：“我们今天收获可挺好，两位都怎么称呼？我们村的就都叫我陈大嘴，你们就这么称呼我就成，要不要看看？我们这边主要是批发，你们看看，全是好东西。你看看这大鲅鱼，这大鲅鱼咱不说味道咋样，你拿出去就是体面的。”

她又说：“你们再看我们几天上来的虾，活蹦乱跳的，真是能鲜掉嘴巴的。我们家东西就是主打一个新鲜，我看你们也不是住家用，你们买的多，好不好的可是识货的……”

陈兰花挺土气的，就算是夸奖也不算是很会说话，别看在村里算是会说话人，可是跟这些常年做买卖的还真是没法儿比。但是偏是她这样的倒是给人很真诚的感觉。

这土气的老太太看着就是个实在人啊。

几个人很快的聊起来，没多少一会儿就商量好了价钱。这边码头已经是比较成熟的市场了，如果不是遇到格外稀罕的好东西，也没那么多发挥的，差不多价钱，很快就出了大半儿。

虽说码头也有一些摆摊儿的，但是这种一般都是最后剩下的一点。

一般来说，批发是没有仔细挑拣的，即便是挑挑拣拣，也不过大鱼小鱼不一个价。不过也没有什么事儿是绝对的，不然也不会有挑拣下来的。但是他们就一天就看出来了，越是大船越是不容易有剩下的，因为东西多，反倒是容易直接一口价包。反倒是小船东西少容易挑拣。

这会儿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几分喜悦。

他们选择大船，选对了。

几兄弟第一次出海就收获颇丰，陈兰花也没给儿子退后退，操持着帮儿子卖东西，相比于几个老爷们面子浅不怎么能张的开口，陈兰花还是很熟络的。

嗯，全靠一身勇气！

但是，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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