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 70 章 调戏(1 / 2)
卫玉才一出声, 那两人齐齐转身。
阿芒手中端着半大的碗,寒冷的夜风中传来丝丝桂花甜香,诱人垂涎, 阿芒就拿个调羹往嘴里边儿送,虽然看见了卫玉,但一时间竟顾不上开口。
卫玉很意外,沙洲这里居然能找到桂花……她闻着味, 判断阿芒吃的是桂花红糖芋圆。
可她只能尽量忽视这点香味, 免得自己被那种香味儿诱惑, 把好不容易冷下来的脸又软回去了。
可阿芒的眼睛虽然盯着她, 嘴却始终没停下, 时不时发出稀里呼噜的声音, 仿佛怕吃的晚了, 卫玉就会来抢自己的东西。
卫玉恨铁不成钢的说:“吃,整天就知道吃。人家给你点儿什么?你就毫不犹豫把我卖了。”
阿芒赶紧摇头。忙里偷闲的说:“没呢玉哥儿, 我就是跟小九爷说说过去在王府的事儿,没什么要紧,横竖他也不是外人。”
“什么是外人?在你眼里什么是外人?”卫玉磨牙,看向旁边的宿九曜:“九爷,你刚才问什么?”
宿九曜察觉她不高兴, 眼神一阵闪躲。
他不出声,阿芒在旁边看着奇怪, 刚要替他回答, 卫玉恨他吃的东西味道太香, 声音太大,惹的她暗咽口水,便说:“一边儿吃去。”
阿芒倒是听话, 赶紧端着碗闪到旁边去。
卫玉盯着宿九曜:“你才问王府里有没有排行第九、或名字带九的人,是个什么意思?”
小九爷不语。卫玉道:“你是真好奇,还是有缘故?我想听真话。不过你如果不说,我从此就再也不问了。”
她现在已经确认,雪夜那次自己多半说了梦话给他听见了,卫玉在意的是宿九曜听见了多少,所以是在试探。
小九爷本来可以不回的,但看卫玉冷冽的神情,便知道她的言外之意,自己此刻不说的话,以后就不用再跟她说话了。
他终于开口,小声:“那天晚上……我听你叫、叫九爷……”
卫玉心里早有准备,挑了挑眉,迎着小九爷凝视的目光:“真是不巧,我也不知道我有说梦话的恶习,还给你听见了。”
“那你真的叫了……’九爷’?”最后两个字,少年的声音很轻。
“当然叫了。”
小九爷刚要开口,又忍住。因为他看出卫玉还有下文。
卫玉表现的像是若无其事,甚至一笑:“不过,你总不会以为是在叫你吧?”
她那种脸色十分微妙,带着分的冷笑,就好像是讥诮。
这让小九爷的心猛然缩紧,他低头,那句“不是”,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卫玉偏偏微笑:“总之不管我叫谁,都跟你没有关系,毕竟这是个人的私事,你也不要再打听了。”她说完这句,敛了笑:“何况我这般年纪……像是你说的所谓’相好’的人,男男女女都有不少。不管叫谁,都不足为奇。”
宿九曜的脸色一言难尽,听卫玉说什么男男女女都不少,夜色中他的脸色白的如森冷的雪。
卫玉心里本来没底儿。但大概是此刻的小九爷看着太过乖巧了,没有什么危险,她的胆子就更大了。
“总之你现在还小,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我今儿跟你说清楚了,你就从此打消那些歪心邪念最好,听见了吗?”
小九爷一声不响。
卫玉皱眉,索性上前一步更靠近他跟前。
宿九曜不知她要做什么,卫玉端详着这张脸,竟抬手将他的下颌轻轻地挑起。
他惊讶,但没有动。
卫玉的胆子越发膨胀:“说话呀,怎么哑巴了?刚才跟阿芒说的不是挺起劲儿的吗?你偏在这上面很会用心计,居然还知道用好吃的东西来哄骗阿芒了,以后不用这么麻烦,还有什么问题索性都说出来,我当面回答。”
宿九曜微微咬着唇,像是在隐忍什么。
卫玉看向他,眼睛眯起:“你先前莫非……真的以为我叫的是你吗?嗯……你才多大就起这种心思?不过,小九爷长得倒也极为勾人,你如果真的想……兴许我可以……”
她故意倾身贴近宿九曜,眨眨眼:“但我提醒你,男人跟男人干那种事儿,可是会很疼的,啧啧。”
宿九曜听到这里,猛然一颤,抬手把卫玉推开。
他稍微用分力气,卫玉便无法反抗。
她往旁边退开数步,好不容易站稳,抬头之后,却见他已经悄无声息地走掉了。
“啊……”卫玉望着宿九曜离开的方向,慢慢举手捧住脸,回想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伸出舌头做出要吐的样子:“我说的什么恶心的话?真是斯文扫地无地自容了,不过,不下猛药怎么治病?只要他从此不要再胡思乱想,也不枉费我这般牺牲啊。”
轻轻地拍拍脸,脸上有点儿麻木又有点儿热,卫玉喃喃:“脸都没了,难道我容易吗?”
她干了这件“丧尽天良”的事,哪里还能睡得着觉。
于是又回到衙内,翻开涉案相关的记录,其中有先前让衙役去梁家所拿的一干证物,其中有几块手帕,正是那个不知所踪的绣娘的手工。
卫玉细看,见上面的绣花鲜亮,针脚细密,果然出色。
次日早上,顾府先有人来,请卫玉过府闲叙。原来顾老先生等了两日不见动静,望眼欲穿,特派人来请。
卫玉因手头有事,不愿意就去,正想拒绝。
但如今那绣娘不知所踪,查之不到,案情正是停滞,她暂时又不想跟小九照面,于是叫人准备了车轿。
卫玉只叫了阿芒,出门去了。身后袁执事拿着那绣娘的画像,想送到知府衙门去。
平执事走来问他:“卫巡检为什么没有带小九爷一起去顾家?”
袁执事道:“谁晓得,多半是闹了别扭。”
“又闹什么,”平执事感慨:“为什么小九爷就不能是个女孩儿呢?那样的话,卫巡检一定不知道多疼他呢。”
袁执事目瞪口呆:“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话也说的出来。再说,为什么是女孩儿就一定疼?”
平执事振振有辞:“小九爷生的那样,谁见了不心疼?要是女孩子自然越发惹人怜爱。也就是咱们卫巡检,怎么对他忽冷忽热的?所以我才说如果是女孩儿倒好些,一定舍不得。”
袁执事出门去知府衙门。入内见了苏知府,把画像呈上请知府过目。
苏知府皱眉细看那画像,忽然喃喃自语:“好似有点眼熟。”
袁执事吃惊,一来是为这画像画的这样德性,知府大人居然还能看出眼熟。二来却是这“眼熟”二字本身。
“大人见过此人?”他震惊的问。
苏知府看了又看,思忖:“说不好。一时想不起来,且让我再想想。”
袁执事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
顾府。
老翰林见了卫玉来到十分喜欢,立即又问起宿九曜来。
卫玉只说他年纪小不懂事,所以不许他再在外头走动,暂且在家里关着磨磨性子。
老先生就笑着说:“这倒不至于。少年人若没几分张扬肆意,任性而为,哪里还是少年人?何况我看小九爷相貌不凡,身手又出众,更兼品性绝佳,卫巡检千万不要拘束了他。”
卫玉笑道:“顾老虽是好意。可他要知道顾老这样称赞。只怕以后行事越发张狂了,谁能管得了他?”
“儿孙自有儿孙福,”顾老先生道:“小卫你也不要担心太过。”
老先生请了卫玉到书房去,拿出了几幅珍藏的书画给她鉴赏。
两人看了有半个时辰,下人送了茶来,便又坐了喝茶。
忽然一个丫鬟走来,行礼问道:“老爷,里头夫人问,那位小爷来了没有?”
顾老笑笑,打发了丫鬟,对卫玉说道:“家里知道了老朽那天路上遇险,被小九爷所救的事,本来想今日当面见上一见。偏偏又没有来。”
卫玉听府内内眷都知道了,还如此郑重其事的特地来问,就察觉有点儿不对。
“顾老是不是有事?”
老先生也没有隐瞒,笑说:“老朽的膝下有一个小孙女儿,从小最是宠爱,年纪才十五岁。一向来提亲的人也不少,只是并没有中意的。我因欣赏小九爷的为人,所以……”
卫玉半惊半笑,才知道原来老翰林也跟郭知府一样,动了爱才惜人之心。
自己没叫宿九曜跟着,本来是想出来躲清净的,没想到倒是耽误了人家的好事。
卫玉笑说:“原来是一件美事。可惜差点儿被我所误,不过也无妨,大不了回头我叫小九特意来一次。让府内女眷们好生看看就是了。”
老先生闻言也甚是欢喜:“如此甚好,就多有劳卫巡检啦。”
两人说话间,就听见窗外隐隐有女子说笑声。
卫玉一怔,顾老先生转头,呵呵说道:“正巧。”
卫玉随着他回头看去,却见窗外院门口有几个女子正经过,中间一个身量较小的,相貌极美,身着淡粉色裙子,手中握着一方绣帕。
顾小姐被丫鬟仆妇们簇拥着,边走边向着院内看了眼。
原来顾翰林自打回府,提起那天的历险,又竭力赞扬小九爷,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世间难寻。
本来他还并没有结亲之意,是夫人先动了心,跟他提起,所以商议着要亲自见宿九曜一面。
而这番美意亦给小姐知道了,先前听人说有一位容貌秀丽气质高贵的大人来到,还以为是未来的如意郎君,所以特地来看一眼。
虽然宿九曜没有来,但是老先生也正有意让卫玉过一过眼,毕竟卫玉说小九是她的弟弟,如今让她做兄长的看看自己的孙女儿的相貌品行,也算两全齐美。
惊鸿一瞥,卫玉看了个大概,这小小姐果然生的婉柔可爱。
而四目相对间,顾小姐却把卫玉当成了宿九曜,见果然是个风度翩翩斯文俊秀的美男子,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她羞怯的低着头,往旁边走开。
小小姐离开后,内宅夫人又派丫鬟来请老先生。
顾老不知什么缘故,只得让卫玉暂且饮茶。
来到内宅,老太太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了他便道:“老爷说的那个小九爷到底来了没有?”
老先生回答:“已经叫人回来告诉了,不曾来。怎么又问?”
“这可奇怪,既然不曾来,为什么婉儿说已经见过了……”夫人惊愕:“我本来想告诉婉儿人没来,结果就听了这话。”
“啊,”老先生也莫名,很快一想,笑说:“错了,那不是小九爷,那是卫巡检。”
老太太道:“哪里有这样的事,我还特意问了跟随婉儿的丫头们,都说那九爷极为出色,我还以为真的是他。”
顾老笑着摇头。老太太叹道:“我看婉儿的意思,都好似是看中了。这……”
老先生回答:“看中了也没有用。”
夫人忙问:“难道这位卫巡检已经成亲了?”
“这倒没有。”顾老叹道:“原本说起来,我倒也很欣赏小卫。可惜他未必是婉儿的良配。”
夫人不解地问:“既然这位巡检如此出色,为什么不把婉儿许给他呢?”
老先生道:“你不懂,虽然说小卫极好,但他身世有些复杂。是从小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儿的,关于他跟太子的关系众说纷纭……而且他毕竟是太子的心腹,京城里那么多的高门贵宦,哪一个不是火眼金睛?他为何至今没有成亲呢?若是良配哪里轮得到我们?还是不用多事,何况,也免得叫人家以为我们着急攀龙附凤。”
顾老进了内宅见夫人,卫玉本等在书房,又看了一会儿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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