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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做梦都不敢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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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嬷嬷见赶牛车的竟然是这样俊俏斯文的书生,脸色好了一些,不过依旧将小草拉到身后挡的严严实实,对那书生说道:“郎君有心了,我们娘子的马车坏了,正在等家里的车夫套新马车来。

郎君有事就先去忙吧。”

这必是拒绝的。

崔玉壶静静听着赵嬷嬷的话,感觉这必是世家大族的贵女,他们家那马车就很豪华,只是这里距离泉城五里地,这主仆两又是女子,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听说近年来泉城来了不少游侠,武者容易生事端,他们在泉城内不敢生事,但是难保就没有一些色胆包天的,在城外可没有约束力。

崔玉壶作揖道:“我今天闲来无事,不如就在此地陪两位稍等一等。”

他说完就自顾自地爬上了牛车,从上面抽出一本书来,坐在太阳底下就看起书来。

小草和赵嬷嬷对视一眼,所以,这书生不会是担心她们会遇到歹人,所以特意留下来陪她们的吧?还怪有心的,就是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就算歹人来了,这也只会多一个刀下亡魂,半点不管用呀。

小草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书呆子,不过这种书呆子比中洲那些口蜜腹剑的掌权者要强多了,她从赵嬷嬷身后走出来,看着他看的书籍,说道:“这是什么书?”

崔玉壶头都没抬,说道:“是公孙先生的地理志,上面记载了九洲很多风土人情,我自小就没有离开过泉城,只能从书卷中补充这些知识。娘子的口音不像是泉城人。”

崔玉壶说完微愣,终于想起为何觉得这小娘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了,她声音软糯甜美,尾音喜欢上扬,不是地道的泉城口音,反而带着一些特殊的韵味。

这声音他听过,就在千香楼。

崔玉壶猛然抬起头来,猝不及防看见她凑过来的小脸,陡然之间红了脸,不敢再看,只是那惊鸿一瞥还是深深地印在了心里。

她长得比泉城人要矮一些,五官精致,皮肤雪白,水水灵灵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清澈见底,看人时笑眯眯的,就像是山间灵动的小鹿,声音大一些就怕惊跑了她。

崔家到这一代,落魄的连平民都不如,但是祖上也是世家大族,崔玉壶的祖母和母亲都是娇娇柔弱的那种世家小娘子,他从小也是见过不少美人的,但是觉得眼前的少女比他娘,他祖母都要好看,要鲜活的多,看的人心里就敞亮。

他猛然从牛车上下来,后退两步,朝着小草深深作揖鞠躬道:“多谢娘子那日在千香楼仗义直言。”

小草吃惊地咬唇:“我,仗义执言?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赵嬷嬷见这郎君还知道低头,不直视小娘子,暗暗点了点头,到底是书生,懂一些规矩,她上前来,说道:“郎君怕是认错了人吧。我家娘子从不与外男来往。”

崔玉壶此刻也想起她的身份来,那日得知她是谢氏内宅的女管事,他确实退缩了,但是回到家之后,羞愧的整夜没睡着觉,就算这位娘子是谢氏的管事,那又怎样?她又不是谢氏女,他怎能因为祖辈的那点恩怨就无视这娘子的一番好意呢?

那他岂不是枉读了圣贤书,此番行径与小人何异?

他也知道家中长辈为何那样痛恨谢氏,严令崔家子弟不与谢氏来往,于谢氏不共戴天,不过是自卑虚荣作祟,不肯承认如今的崔家早就落魄到无地容身的地方。

好似记着这泼天的仇恨,他们就还能沉浸在往昔的世家荣光里,好似他们依旧是世家大族子弟,而不是穷的兜里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落魄穷鬼。

“在下崔玉壶,亦是给千香楼画珍宝册子的画师清水,那日娘子在千香楼仗义执言,说为世家大族作画,和为商贾作画,不分贵贱,崔玉壶五感铭内。”

小草陡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微微惊喜道:“原来你就是那个画师呀,我很喜欢你的画,画的很好。”

崔玉壶被夸的嘴角上扬,红着脸说道:“娘子谬赞了。”

小草:“真的画的很好呀,你还有别的画吗?”

崔玉壶点了点头,从牛车上取出几幅自己画的山水画,递给小草:“这都是我平时胡乱画的,唯恐粗陋,入不了娘子的眼。”

小草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也不是很懂画,就看个热闹。”

她打开其中一幅画卷,眼睛一亮,只见青山如黛,山间桃花点点,山脚下牧童在放牛,炊烟袅袅,世外桃源的悠闲画风,跃然纸上。

她看了一眼面前俊秀的书生,笑道:“我很喜欢这幅画,郎君这幅画肯割爱吗?”她说完看了一眼赵嬷嬷。

赵嬷嬷点头,接下沉甸甸的银钱袋子,递给她。娘子粗心大意的,所有的傍身钱都是她在收着呢。这两年,泉城和谢府开支都大的离谱,娘子和谢家主都是拿自己的私房钱贴补进去,她从大月国带来的那些积蓄都贴了五成进去了。

好在长公主殿下有先见之明,让她偷偷收了一些,殿下自己又拿了不少银钱出来,加上娘子千香楼的收益,她们家娘子其实是个超级有钱的小娘子,只是娘子自己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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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壶没有想到她竟然喜欢自己的画,画者,画如其心,他有一种自己被摊开在阳光下任人欣赏的羞耻感,那感觉中还夹杂着细微的喜悦。

崔玉壶:“娘子喜欢,此画便赠与娘子……”

崔玉壶话还没有说完,小草将沉甸甸的钱袋塞到他的手上,笑眯眯地说道:“虽说银钱买画,十分的俗气,但是红尘俗世的,俗气一些好,崔郎君,这银钱不可以拒绝哟,因为它不仅仅是买画钱,我们还想劳烦郎君用牛车送我们一程。君子之交,有来有往,方是正道。”

“娘子,这成何体统?”赵嬷嬷急了,坐牛车去?那会弄脏衣裙的吧。该死的谢雨,怎么还不来?这都要错过晌午的诗画雅集了。

崔玉壶万万没想到她不仅花钱买自己的画,还要坐自己的牛车?银钱买画能贴补他现在窘迫清贫的处境,坐他的牛车,分明是给他颜面和尊重。

这些年受尽冷眼的崔家郎君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娘子,作揖说道:“牛车唯恐脏污了娘子的衣裙。”

小草拎起裙摆,在赵嬷嬷的惊呼声中,已经坐上了牛车,笑盈盈道:“出门在外,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再说了,有这么多的书籍垫着呢,哪里就弄脏了。嬷嬷,我们走吧,再不走,就要赶不上诗画雅集了。”

赵嬷嬷:“……”

赵嬷嬷无奈地叹气,还真是拿小娘子没办法,可谁让她这样俏皮可爱呢,她也不想太拘着娘子,磨灭她的真性情。

赵嬷嬷看了一眼看呆的崔玉壶,清了清嗓子,说道:“走吧,崔郎君,我们家小厮迟迟不来,娘子唯恐误了诗画雅集,就借你的牛车一用,我们去前面的凤凰山,先说好,到了山脚下你就赶着牛车走,日后千万别说载过我们家娘子。”

崔玉壶:“在下晓得,嬷嬷放心。”

崔玉壶怕耽误了时辰,赶着牛车,就带着小草和赵嬷嬷前往凤凰山。

一路上风不大,阳光还好,晒的人暖洋洋的,小草觉得比坐马车好,马车内虽然烧了炭盆,但是没有阳光,还是有些阴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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