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0 根塞骑士如是说(1 / 2)
不过信使而已,留里克完全犯不着自己骑上马去迎接。
大军已在欧塞尔城下驻扎多日,他是单纯的闲极无聊了,这便骑上马去南边一探究竟。
本以为来者只是个别人,想不到乌嚷嚷得来了一堆骑兵,目视估测一下可能有二百骑。与其说他们是使者,谓之为先锋部队也很贴切。
“如果仅有少量军队驻扎城下,所谓的使者会主动发起进攻吧?看到我人多,才谎称是使者。”留里克心里有些嘀咕,他很快在己方的对峙兵马中看到了一颗大光头,顺势与爱将菲斯克碰面。
“大王,您来了。”
“如何?”留里克甩一下脖子:“有人告诉我,来的都是那个查理的军队。”
“应该是真的。只是……”
“还有什么?”
菲斯克特意指了一下:“对方的首领身份很低,不过是一介骑士,犯不着尊贵的您特意来看看,显得您送给对面的蠢材不相配的光荣。”
“呵。”留里克笑了笑:“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无妨,反正我来了。你既然和他们交涉了一下,就让对面的骑士下马来见。”
“唔……”菲斯克面露难色。
“感觉有些唐突?”留里克歪着脑袋举起马鞭继续命令:“让对面的骑士过来,半跪在我面前。既然是信使,把信件也交出来。否则,开战!”
菲斯克感觉大王的命令过于仓促,倒是很符合大王的心性。也许大王考虑得很多,罗斯
军完全可以在此地与查理的军队打一场小规模冲突,以实际行动向对方明示——罗斯军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
“好吧,我这就安排人去。”
与此同时,生怕被包围的波瓦蒂尔的骑兵队,带头的骑士摄于对面越聚越多的军队兵威不断后退,确保自己始终有机会顺利脱身。
不久,菲斯克派出一名骑兵,带上罗斯王的口谕快马而来。战士毫无恶意,也在于骑士的默许,他才顺利与骑士本人相会。
然而自从战士说明了罗斯大王的命令,自感被侮辱的骑士当即变了脸色。
下马而去再下跪行君臣之礼?盘踞在欧塞尔城下的军队几乎人人是金色头发,再配上他们的自称,他们都是诺曼人。
高贵的阿基坦骑士向诺曼人的酋长下跪,岂有此理。
骑士当即言辞拒绝,却也没有更进一步做过激的举动。他抬起右手,手指塞进嘴巴里狠狠吹了一记口哨,在所有扈从战士听到声响后,就抓紧时间调转马头撒腿就跑。
突然间,一百余骑就剩下逐渐模糊的背影,很快便跑远了。
“这是什么情况?”留里克探着身子不明所以。
菲斯克急忙问道:“大王,他们居然是……逃了?我们是否追击?”
“让他们逃吧。我们就在这里守着,更要做好防御战的准备。”
传信的战士垂头丧气地撤回来,他很自责地向罗斯王汇报自己失败的工作。留里克懒得因这点小事
置气,命令已经传达到了,是查理的军队不领情,基由这件事,留里克可以做出一项判断——查理与效忠他的贵族心高气傲。
法兰克的大贵族都是这样,在开战之前一个赛一个的傲慢,在被痛打损失惨重后,一个个才变得愿意配合。
那名带兵撤退的骑士并没有将查理的信件送到,他倒是通过亲自观察,意识到局面远超所有人的预估。他带着扈从们迅速狂奔约莫三十公里,顺利回到热热闹闹的大军营。
下马的骑士抱住头盔首先奔向波瓦蒂尔伯爵的大营,毕竟他对自己的封君直接负责。
各伯爵的军队分开扎营,因出兵最多、手握物资最多,庞大的波瓦蒂尔-奥维涅军排布在营地之首,他们的存在几乎就足够诠释“秃头”查理的军队是怎样的存在。
甚至于伯纳德本人也有争取法兰克王位的血统资格,他始终没有这方面的野心,倒是很乐意于将自己的外甥“秃头”查理扶上王位。到目前为止,查理固然有野心把持王权,终究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实权,俨然一副好拿捏的提线木偶模样。
查理本人驻扎teranu修道院内,修道院摇身一变成为名义上的阿基坦国王王宫。小小的修道院迎来贵客,尤其是宫廷主教阿基乌斯始终伴随在查理身边。
查理的最大劣势是手里军队太少。
在法理上自己是数万军队的统帅,奈何不过是他
们共同推举出的代言人,并非是他们的国王。
贵族们的大权来自于查理和路易,甚至可以追溯到查理马特,那是自己祖辈赐予他们的世袭权力,反倒是自己的权力来自于他们的联合施舍。
如果自己手里有一支规模足够大,实力足够强的直统军队,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查理身边还是有高人的,最关键的就是宫廷主教阿基乌斯。阿基乌斯将前往奥尔良的圣十字大教堂,接替自己老师热拿的班,也意味着接管奥尔良教区。阿基乌斯与查理关系很好,有着这一层关系,奥尔良就算被战争破坏得再残破,查理都将利用那里迅速扩张自己的嫡系势力——毕竟他已经是奥尔良伯爵的女婿。
奥尔良与欧塞尔太近了,如果以欧塞尔为首的勃艮第人依旧效忠洛泰尔,自身就面临着致命的威胁。实则一个愈发强大的勃艮第贵族同盟,他们的存在对整个阿基坦、图卢兹都是生死的威胁。正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一支拼拼凑凑的大军才能挺进到距离欧塞尔城仅有三十公里的地方。
现在大军停下了。
很多随行的贵族很满意此次战略上的暂停,他们命令自己的部下磨刀霍霍,庞大的营区迅速传播一些说法,所谓大军停下是为了大规模战役做准备,联军将在五月份发动一场对欧塞尔伯爵必胜的战役。
但真实的情况比普通士兵间流传的说法差异巨大,当骑
士归来,波瓦蒂尔伯爵伯纳德意识到局面过于复杂了。
ntianu骑士,他是根塞城堡的主人。根塞骑士领在波瓦蒂尔城的南部,阿基坦大道穿越其领地,如此重要的交通线自然交付亲信使用。根塞骑士与伯纳德并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当年还只是奥维涅伯爵的伯纳德,靠着武力吞并整个波瓦蒂尔伯国,一票聪明的下级贵族转投新主子,根塞骑士就是其中之一。
也许这种背叛旧封君的家伙不该重用,伯纳德毕竟鲸吞了一个规模很大的伯爵领,不得不留用一批贵族帮助自己的统治。
也是如此,被留用的贵族们需要用一系列的行动来回应新伯爵的恩情。
脱离大部队充当使者一事冒着巨大风险,根塞骑士抱着上坟的心态带兵前去,也是如此,一旦觉察到苗头不对果断逃跑。
根塞骑士站在伯纳德面前,添油加醋地说明自己的见闻。至于信件并没有顺利送抵一事,他完全没有隐瞒,也对自己的失败说了一大堆话做辩解。
伯纳德耐着性子听他说个不停,渐渐的,最初的不耐烦情绪消失了,已经年老的伯爵渐渐额头沟壑纵横。
伯纳德拍得自己大腿啪啪作响,示意根塞骑士可以闭嘴了:“这么说,你见到了罗斯王本人?”
“是的,当时那个罗斯王距离我仅有一箭之地。”骑士如实回答。
“你并没有和那个男人面对面。”
“我身份
太低,我不能以站立的姿势去面对那个罗斯王。还好,我的眼神不错。”骑士暗示自己真要见面也只能跪着或趴着。
伯纳德懒得再纠结有的没的:“如何?听说此人其实是那个雷格拉夫的父亲。你觉得两人长相如何?”
根塞骑士本来也仅仅与雷格拉夫有一面之缘,因为根塞距离波瓦蒂尔较近,当查理正式册封雷格拉夫为安茹伯爵时,根塞骑士也受邀前来充当仪仗。
“两人几乎一模一样。”根塞骑士特别说道:“如果雷格拉夫再长大一些,应该就和他父亲一样了。”
“哼,说了等于没说。儿子还能长着长着不像他父亲?”伯纳德微微撅起满是胡须的嘴巴,态度鄙夷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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