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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原来你还会关心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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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嫣当了多年的嫔妃,却甚少见过陆昊之的睡颜。

无论前夜的欢爱如何癫狂,陆昊之隔日总会按时起身,前去上朝又或是与朝臣议事。

君王不早朝,在于陆昊之是从未有过。

那些御史言官如何抨击她横行六宫,多年无子,却无法指摘她魅惑君王、惑乱朝纲,原因便是在此。

然则,那个精力充沛、体格强健的君主,居然一夕病倒了。

看着床榻之上,面色有些虚弱的陆昊之,孟嫣心中有些诧异。

先前还陪在他身边时,她也三五不时的为他诊脉,从未发现他有什么宿疾,怎会突发心悸?

更何况,连夏侯宇也诊断不出来。

孟嫣自幼学习医术,于这些疑难杂症天然带着好奇,只可惜进宫之后,再不能与人瞧病了。

看着陆昊之睡的极沉,她轻步上前,将手搭在了他的脉搏之上。

一探之下,只觉他脉象稳健,除有几分心神不宁外,并无异状。

孟嫣心中有些疑惑,若是急病,怎会退去的如此迅速,毫无痕迹。

她正想收回手去,陆昊之却一个反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

孟嫣微一吃惊,旋即平静问道,原来皇上醒着。

朕一直醒着。

陆昊之睁开了眼眸,暗沉乌黑的眸子,盯着她的。

不这样,你也不肯过来。

他不会是在装病吧?

这念头才起,便被孟嫣压了下去。

陆昊之没有这么无聊,为了一个嫔妃,装病闹得天翻地覆。

皇上既病了,就该好生歇息,别弄这些名堂。

孟嫣说着,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死死的握着。

病了,还这么大的劲儿。

你又教训朕。

陆昊之微微咧唇,干涸的唇瓣上,竟渗出了血丝。

孟嫣见着,回首便见床畔的一张红木小桌上放着茶壶茶碗,便想挣脱去倒水。

陆昊之却拉着她不放,无奈之下,孟嫣只得单手倒了一碗水,递到了他唇边。

这脾气,越发像个小孩儿了。

陆昊之侧着身子,就着她的手,一气儿饮干了茶水,方又躺下,看着她。

原来你还会关心朕。

孟嫣樱唇轻轻嗫嚅着,您是大周的皇上,臣妾是大周的贵妃,这也是分内之事。

嫣儿,你定要如此么?

陆昊之话音沉沉,昨夜突如其来的心口剧痛,令他到了此刻都还有几分虚弱。

这病来的凶狠猛烈,一时里几乎令他痛死过去。急招了夏侯宇连夜入殿诊治,甚而连颠茄这等强劲镇痛药物都用上了,依旧无济于事。直闹到黎明时分,他才逐渐好了起来。

如今想来,他依旧心有余悸,却又觉有些怪异。

他似乎曾经也这般心痛过,还不止一次,但自打记事起,他从未得过这样凶猛的症候。

皇上,臣妾只是依本分行事。

孟嫣不知如何作答,她是越来越看不明白陆昊之,不知他到底要什么,又想干什么。

朕都病成这幅模样了,你连句好话也不肯说。陆昊之朝她这边挪了挪身子,口吻里带着几分责怪,朕这场病,都是想你想出来的。

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昨夜,他正满心想着她的事,剧痛便如潮水一般的席卷过来,这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然而,病痛折磨之中,陆昊之心里想着的,却是这一遭儿她可不能再躲在宝华殿了。皇帝病倒,按惯例,她是定要过来侍疾的。

是以,今晨他撵走了所有要来侍疾的嫔妃,专等她到来。

果不其然,她出现在了养心殿外。

殿门上那场小小的风波,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个劳什子的赵贵人,几时入的宫,他已全无印象。大庭广众之下,她竟敢顶撞贵妃,挨罚也是活该。

只是,陆昊之倒觉着,她有一句话倒说的很对,除了嫣儿,他谁也不想见。

看着她为自己端茶倒水,陆昊之只觉这次病,生的值了。

孟嫣哑口无言,陆昊之素来不爱说这些甜言蜜语,当初两人便是好的时候,也不过是大把给她赏赐,或托荣安转赠些表礼信物。

夏侯宇端着一碗汤药,一脚踏入内殿,猛然便见那抹多日不见的倩丽身姿,立在皇帝榻前。

他心神微微一漾,托盘中的药便险些洒了出来,忙又端好,稳了稳心神,迈步上前。

皇上,娘娘,药熬好了。

夏侯宇走上前来,面色恭谨道,满腹的心事被藏得严严实实。

孟嫣侧首,睨了一眼碗中,只轻轻嗅闻了一下,便知其中用了数十味的安神养心药材,且配伍得当,不愧是名家手笔。

只是,这碗药也只能作寻常滋补之用,目下陆昊之到底得了什么病,无人知晓,自也不能对症下药了。

陆昊之皱了皱眉,放到那边吧,一夜已经喝了几碗苦水下去。朕已经

他本想说已大安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瞄了孟嫣一眼。

倘或说自己好了,她是不是又要缩到宝华殿去了?

孟嫣倒似是没有听见,正看着旁边一口羊脂玉阴雕双龙团纹瓶出神。

夏侯宇劝道,皇上,良药苦口,您这场病来的过于猛烈,万不可如此讳疾忌医。说着,忽向孟嫣说道,还请贵妃娘娘相劝一二。

孟嫣微微一怔,看向陆昊之,皇上,夏侯御医说的是,您还是趁热用药吧。

虽则不知他这病根由是什么,但夏侯宇开的药极好,他早些吃了,说不准能早些好了,她也能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陆昊之看着她,莞尔一笑,那你来服侍。

孟嫣眸光微沉,转身向一旁侍立的宫人吩咐,取汤匙来。

宫人将御用的描金五彩瓷汤匙以手巾包着送来,孟嫣便端起了药碗,伺候陆昊之吃药。

夏侯宇望着眼前这一幕,心头好似一抽一抽的,眼神微暗,静静退了出去。

踏出养心殿外,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了出去,仿佛将心中的郁气一吐而尽。

她是贵妃,与皇帝亲热,自是理所当然。

这一点,他当初收得消息时,不就该明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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