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杜氏越想越气,心烦意乱地在屋里生闲气,几个丫鬟大气儿不出。红杏儿早就在瑞寀屋里伺候,小时候干干瘦瘦的黄着个脸,因为月钱要送出去给她娘贴补家用,平常连双好鞋都舍不得做,穿的也是府里发的衣裳,实在是不起眼得很。突然有一天,杜氏惊讶得发现红杏儿变了,个子高了,身条儿显了,黄草一般的头发黑了,高高地梳起来,越发显得袅袅娜娜的,她便打发红杏在后院做些打扫浆洗粗活,端茶倒水的活计根本不让她粘手,正屋的门都不许她进。见她不入杜氏的眼,别的丫鬟也趁机踩她,一天到晚脚不沾地没个闲,什么时候跟二爷拉扯上的呢?二爷竟亲自开口让她专管书房的事!为了这个贱人,夫妻几番争吵,她到祖母跟前告状,索性打发他住到县学里,一旬回来一回,连书房门也不许他进,暗地里给这个丫头物色人家,实指望打发她离了二爷的眼,神不知鬼不觉的,竟把孩子搞出来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她的男人,简直奇耻大辱!倘若生下儿子,那以后自己的孩子岂不是要管这贱人的孩子叫哥哥!绝对不行!必须想个法子!
红杏儿乖乖的坐在屋里,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平安生下孩子,最好是个儿子,倘若是儿子,她就算站住脚了。傻娘们儿,不过是仗着家世好,有几个臭钱,连自家男人都看不住,有什么用?一味只要掐尖要强使性怄气,有什么用,哪个男人会喜欢?新婚时稀罕,逗你哄你图个乐子,真当男人拿你当宝了?切!就算男人要把老婆当闺女养,也不会养你这样的,蠢货!
偶然,瑞寀见红杏儿一人绞水,待洗的衣服那么大一推,一多半明显是丫鬟仆妇的,摆明了是欺负她呢,不由多问了几句话,这丫头竟然识字,便把她调到书房,单管书房的事务,为这杜氏跟他大吵,瑞寀不肯让步,就因为丫头长得俊就让全院的人欺负,没这个道理。杜氏到祖母跟前戳舌,祖母打发他住到县学里,每旬回来,杜氏死盯着他,瑞寀心里好笑,得了机会,问红杏儿辛苦不,那丫头含着泪摇头,明显还是受气,瑞寀心里发恨。直到有一天,上课时有人找,出去一看,竟是红杏儿,一见他便要哭,他忙拉她到僻静处,才知道,红杏儿失手打碎了夫人陪嫁的茶具,赔不起,怕挨打,求二爷……
瑞寀恼火,红杏儿在书房当差,做什么去洗夫人的茶具,况且一套茶具而已也要丫鬟赔,哪有这规矩!再怎么问,红杏儿也只是低着头垂泪,什么话也不肯多说,恨得瑞寀说让人欺负死你活该,要替她回府理论,红杏儿慌得跪下来求他息事宁人,买茶具的钱她会慢慢攒来还二爷的。瑞寀气笑了,“爷稀罕你那俩个小钱?”心里明白,她在家自己护不住她,自己替她出了头,只怕回头夫人会找更多的碴儿,她要受更多罪呢!
买回了茶具,红杏儿千恩万谢的接过,垂着头赧然返:“我会尽快把钱攒够还二爷的?”瑞寀一时玩心大起,促狭道:“五两二钱银子呢,可得尽快!”红杏儿愕然的样子让瑞寀笑坏了,伸不住伸手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脸,“傻瓜,哪有要你出钱的道理,算了,回去你就说自己买的,让事儿过去算了!”红杏儿已经走远了,瑞寀犹望着那一抹俏影出神,红杏儿愕然惊喜的脸便常常出现在眼前,让他的心怦怦怦跳个不停。
年轻人的恋情是火热的,怎能忍受相思的煎熬?杜氏恨不得用链子把他栓住,哪容他看红杏儿一眼。瑞寀自小便是个机灵的,这点小事难得住他吗?他给红杏儿留了字条,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虽然三次总有两次红杏儿出不来,可出来一次总能略慰寂寥,面前脸红红的可人儿,竟恍若仙子!
柳家老太太并不喜欢红杏儿——但凡正经人家的太太都不可能看得上这种行径,三不知儿的在正房娘子的眼皮底下把孩子弄出来,这种人留在家只会搅得家宅不宁。但是孩子得留下,她并不信孙子留子去母的鬼话,但是去子留母的打算她是有的,不能让他祸害自己的孙子。三个孙子都是老太太亲自教养的,这一闹,二孙子够亲朋好友笑话好几年了,简直是往老太太的脸上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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