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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消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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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良哈哈一笑,不再疑心。他略过桑秋尊者的身份,又以饭菜丰盛一人吃不完为由拉着阮复康一起吃了午饭,再与后者拉近了身份,吃完饭后独自修炼一阵,便下楼去寻阮复康问些消息。

…………

“问车城这儿的情况?”

客栈后院,阮复康提着斧子劈柴,顾良则坐在一边,帮忙将木柴捡起放在木桩上。两人一边做活,一边交谈。阮复康抡起斧子劈开一块木柴,想了想,道:“车城这儿的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穷乡僻壤里建座县城,说是县城,生活也过得紧巴,还不如一些富庶城镇旁的乡里。”

“那这儿的灾情呢,我进城时在城外看到不少灾民,年年都这样吗?”

“年年……”阮复康垂下斧子,轻踩在斧肩上,眯眼望着远处的墙面,最后道,“柰河年年发水,粮食就年年不够吃。俗话说‘谷贱伤农’,可这年年发水闹灾,谷是不贱了,可就连有的农家都吃不饱肚子,伤得就更狠,粮食也就更少。我刚来这地方的时候就饿过肚子,有阵子实在活不下去,还当过梁上君子。后来长记性了,啥时候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就掰着指头数日子,多买些粮食存起来。说是多买,但日子快到了粮价就上去了,买也买不了多少,拉车来时还有些地痞无赖过来闹事,都被我打了出去,明里暗里费了不少功夫,才抢出些平安。就是这般,也只是勉强度日。有次实在没办法,我把情况报给门里,几日后司内遣巡查送来许多救济,这才熬过开头那几年,能在这儿过下去,日子也才慢慢好起来。”

说到这儿,阮复康卷了根烟叶,又注意到顾良在旁边,便没点火,只在咬在嘴里嚼了一阵,遂将烟叶吐了,继续道:“年年发水、年年闹灾,我这客栈有司内送来的粮食,可别处没有啊。幸好我向司内求助时,司内每每送来的粮食都有富余,街坊邻里间实在揭不开锅的,我还能救济些。可这勉强留个活路的日子看都看不到头,也不是个事儿啊!柰河这片连年闹灾,小门小户勉强过日子,那些贫农、佃户,就真是难活下去了。今年闹了大灾,灾民来得多,城里粮价也贵得要吃人。别说城外身无分文的灾民了,就连城内百姓,也买不起粮食。想熬过这段时间,只能看家中存了多少粮……今年过去,得死不少人。”

“柰河年年发水,官府难道就不——”说道这里,顾良又住了口。他想起在灵安观时那个道士的话,又记起桑秋尊者与拾烁尊者的谈话,遂不言语。阮复康看了眼欲言又止的顾良,暗叹一声,向顾良劝道:“官家才能拿主意的事,寻常百姓也做不得主。”

顾良沉默一阵,默默帮手做着活,忽然又问道:“这里连年闹荒,没工夫治理柰河,却连赈灾粮都没有吗?”

“灾粮?”阮复康冷笑一声,“一月一人却只发三升米,户籍不在车城的,还没米发。大部分的灾粮,怕是都在哪家粮店中存着发烂吧。”

“这杀千刀的县长——”

“今年上任的县长,刚来时断过几个案子,还算公允,并不总偏袒县里的士绅,我还当他是个好官。”阮复康狠狠批下一斧,“那时候,我还想着今年发下的灾粮能多些、街坊日子也能过得顺畅些,好官却也抗不过这浑浊的世道!也是,灾粮这么大块的肥肉,又有那么多喂不饱的胥吏,到底还是把这半个好官的良心全部吃了去!我却是没料到,这好官贪起来竟比前几个更狠!一口粮食都没看见,粮价还都翻了几倍!”

平日里,阮复康向来是谨慎而慷慨的。他修行仙家功法,自诩为仙家在凡间的耳目,故而这份谨慎中常常掺有几分高傲,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只是仙家时常警醒阮复康不得扰乱凡间社稷,故而阮复康在面对城中大族、县长县令时,总得保持一份克制——他既不能因看不惯而对这些东西动手,又无法向其他人诉说他的感受。

但此刻不同。从未有哪个仙家弟子向顾良这样愿意与他说话,且顾良身份特殊,阮复康也能毫不顾忌、毫无遮拦。此刻的阮复康想着那些趁着粮荒欺压百姓、靠贪赃枉法赚得盆满钵满的败类,恨恨骂道:“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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