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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杨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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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定河边,冬儿坐在礁石上,双手抱膝,望着滔滔河水悠悠出神。

唐焰焰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焦灼地道:大姐,官人还没有找到,雪儿和周夫人也没ap;hellip;ap;hellip;,唉,真是急死人了。

冬儿头也没回,静静地说道:大哥那儿一定会想尽办法尽力寻找他们的,我相信,只要他们还活着,一定找得到,焰焰,你不用太担心。

焰焰对她异常冷静的声调感到有些惊讶,她侧头看看冬儿沉静如水的脸色,按捺不住地道:大姐,他们ap;hellip;ap;hellip;一个是你的官人,一个是你的亲生骨肉啊,难道你不担心?怎么ap;hellip;ap;hellip;

冬儿缓缓转过头来,淡淡地一笑:担心又能怎样?我应该怎么办呢?如疯似魔、形销骨立,整曰以泪洗面,那才是一个好妻子该有的表现么?

她缓缓站了起来:是的,我是他的妻子,也是雪儿的亲娘。可是ap;hellip;ap;hellip;眼下我还是咱们一方无数军民的主心骨,是千军万马的统帅。焰焰,我方才想了很多ap;hellip;ap;hellip;,其实上一次折将军按兵不动、不肯赴援时,我心中的怒火并不比你小,只不过ap;hellip;ap;hellip;我知道那个时候不是和他们翻脸的时候。

然而事实如何呢?事实证明,折将军是对的,折大小姐也是对的,如果当时我们真的不顾一切赶去解救官人,只会促使官人早死,而且会搭上我们所有的人。昨天,银州又险险失守,要不是大哥恰好带了训练后的新军赶回来,现在就不只是雪儿和周夫人下落不明那么简单的后果了。

我思来想去,想了许多,咱们发展的虽快,可是能用的大将太少,张浦算是一个智将,可他远在夏州,济不得力,木恩、木魁、艾义海三人都是善攻的将领,他们能当一面之雄,同样不是统帅的材料。柯将军虽是大唐武将之后,可他囿于山寨做猎户太久了,格局太小,始终难成大器。

唐焰焰烦躁地道:大姐,官人下落不明,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冬儿认真地道:你看,如果是折御勋遇到了咱们官人遭遇的事情,府州就绝不会倾巢出动,以致后方剩下一座空城。如果折御勋倒下了,府州可以马上推出一个替代他的人,而我们就不成,能统领全局的,只有官人一个,能攻守兼备的武将,我们屈指可数。如果不是靠了别人的帮助和从天而降的运气,我们现在已经一败涂地了,可运气不会永远站在我们一边的。我们真的是ap;hellip;ap;hellip;太感情用事了。ap..

她缓缓转身,面向焰焰而立,说道:焰焰,方才折将军派人来了,询问了官人的安危,并邀我们在可能的情况下,出兵共同挟击李光睿,否则凭他自己的力量恐怕吃不掉李光睿。

唐焰焰惊奇地道:那又怎样?姐姐不会同意出兵吧?现在官人不见了,雪儿也不见了,茫茫草原,到处不是乱兵就是乱民,咱们要找到他们何其不意。把咱们的人手全部撒出去,也不见得能搜遍整个草原啊,哪有时间去追杀李光睿?

不,要去,一定要去!

冬儿不容质疑地道:官人跳水脱困前,就已对接下来敌军的动向,我们应该做出的反应进行了预料,他嘱咐我们不要赴援,以免落入陷阱,同时马上进入防御状态,防止李光睿反扑,然而又不可远退,要紧紧缠住李光睿,直到把他锐气已失的军队拖困、拖垮,拖到四分五裂。这是彻底打败李光睿的好机会,千载难逢,不容错过。

而今,有一点是官人是没有预料到的,李光睿不但困住官人藉而吃掉援军的计划失败了,而且还丢掉了他赖以支撑的粮草,所以,他们瓦解的速度将更快、崩溃的时间也将提前,当然,这前提是ap;hellip;ap;hellip;我们对即将崩溃的敌军再施以强大的压力,叫他们觉得别无出路。

在如今这样紧要的时候,把所有的兵马都做了斥候,撒遍整个草原去寻人,那已不是愚蠢,而是疯狂了。焰焰,咱们家不是一家一姓过曰子的百姓人家,我们之所以做了蠢事,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官人不在,我们也要打好这一仗!错失这个机会,官人不会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我。

她抬起头,看向营中那杆杨字大旗,坚定地道:官人嘱咐我们,不管他有没有赶回来,都要升起他的将旗,官人用心良苦啊,焰焰,我把三千女兵交给你,你带她们继续搜索官人的下路,而我ap;hellip;ap;hellip;将打起官人的旗号,配合折将军,对李光睿发动最后的攻击!

冬儿拍拍唐焰焰的肩膀,举步向前走去,焰焰有些错愕地望着她的背影。

战争,使人成熟。

陶谷废墟的陷阱,银州城的失而复得,让罗冬儿迅速地成长起来,痛定思痛,她已渐渐褪去了最初的青涩懵懂,开始用平和冷静的的心态面对敌人了。

焰焰看着冬儿坚定的步伐,恍惚中就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折子渝,她们的眼神一样坚决、冷静,可是那冰一般的眸光下,难道真的没有感情的波动吗?

或许ap;hellip;ap;hellip;我真的错了?折子渝并不象我看到的那样冷酷无情?

※※※※※※※※※※※※※※※※※※※※※※※※※※※※横山脚下,山坳中,有一家猎户。

这是一个很小的山坳,坳外有一道河流,蜿蜒北去。坳口长满了荆棘灌木,只有一条小道可以拐进谷中,谷中林木葱郁,那几间茅屋上爬满了藤蔓,远远看去与山林混然一色,几乎辨认不出,也不知已有多少年头了。相对于外面世界的纷纷乱乱,这个地方俨然就是一个小小的世外桃源。

茅屋三间,被暖洋洋的太阳晒着,几只母鸡在石砌的院子里翻着草堆,翻找着虫子,一只母鸡刚刚下了蛋,扑闪着翅膀咯咯咯地叫着,从草垛上跃下来,得意洋洋地走开了。

听到鸡的叫声,一个妇人从房中走了出来,这妇人穿着一身粗糙简陋的羌人衣服,衣服都是素色的,头上的青布帕也显得很陈旧,看得出家境并不太好。妇人三十多岁,身材健壮,眉眼五官颇有几分风韵,尽管因为辛苦的劳作皮肤有些粗糙,也有了浅浅的皱纹,可是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几岁的时候,必定是个十分俊俏的女子。

那枚刚下的红皮鸡蛋个头儿很大,应该是个双黄蛋,妇人一见满意地笑了,拿起还拿着温热的鸡蛋,小心地放到廊下挂着的篮子里,妇人便打开左边那道门,进了屋子。

屋子里,杨浩昏昏沉沉的正睡着,却被那母鸡的叫声唤醒了。他正发着高热,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整个身子就像陷在云堆里,忽而被风吹得直上九宵,忽而又快速坠向地面的感觉,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十分难受,他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门开了,他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然后一个瓦罐递到了嘴角,感觉到水的湿润,杨浩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咕咚咚地喝了起来,凉水入肚,身上清凉了些,意识稍稍有些清醒,然后一只长满硬茧的手轻轻覆上了他的额头。

唔ap;hellip;ap;hellip;,还是烧的很厉害呢。

妇人嘟囔着,那手从滚烫的额上滑到了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滑到他的胸口,轻轻按了按他结实的胸肌,女人吃吃地笑了:倒是个精壮的汉子,长得也俊,不知道他是哪一家的兵,唉,整曰价打打杀杀,也就为了浑口饭吃,可怜见的,要不是我救了你,好好一个汉子,可不就泡稀囊了ap;hellip;ap;hellip;

女人的目光又移向他的下身,看到那高高撑起的小帐蓬,吃吃的笑声便隐隐带起了一丝荡意:都病成这个样了还不老实,到底是年轻ap;hellip;ap;hellip;

她的脸晕红起来,轻轻咬咬嘴唇,那手便试探着摸向他的下身ap;hellip;ap;hellip;小东,小东ap;hellip;ap;hellip;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那女人触电般地缩回手,匆匆离开了房间。

杨浩却不知道她的小动作,感觉到她离开了,这才无力地张开了眼睛。

杨浩一身武功,照理说不会比那些士兵们差劲,那些士兵大部分都被救上了岸,有些半途就挣扎着划到了北岸,自行上岸离去了。杨浩无论如何不该昏迷不醒,飘流到现在。

可是说来倒霉,杨浩跳下悬崖后,一面拼命划着水,不让自己马上被冲走,一面向崖上大叫,鼓励兄弟们跳下来。小羽在后面安排了亲兵,在他大叫时故意向前拥挤,挤下了一批人去。可怜的杨浩脚下无根,避无可避,额头被一个士兵抱着的朽木很乌龙地撞了一下,于是ap;hellip;ap;hellip;杨大元帅就此晕厥ap;hellip;ap;hellip;晕厥中的杨浩顺流直下,穿过浮桥,飘进了岔水道,最后沿着一条小小的支流飘到了这处山坳里,要不是这个叫小东的妇人正在溪水浣衣,恰好把他救上来,他此时已经成了一个水鬼。可是他的人虽然被救回来了,可他在水中浸的时间太久,洪水过后的河流寒意澈骨,这么长时间浸泡,就算他身子健壮,也捱不起了,他本是孤阳之体,外热诱发了内火,一发烧得不可收拾了。

那妇人拐进另一间屋子,双手叉腰吼道:斡儿牛,老娘出去这么屁大的功夫,你又叫什么叫啊?

只听那男人的声音道:小东啊,咱家自己的曰子过得苦巴巴的,够辛苦了,你怎又救回一个白吃饭的?

妇人道:那就见死不救了?

她叹息一声,进了屋子,在炕沿上坐了下来,说道:斡儿牛,我核计着,把他留下,你看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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