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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9章 杀它个桃红柳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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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云观建在银州城西,西域地区佛教十分盛行,而道家却没有多少信众,所以这栖云观规模就小得很,占地不大,前后三进院落,十分的破败,平时也没有什么信众进香。观内只有一个邋邋遢遢的香火道人,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徒弟苦哈哈地度日。不过这银州城历经多次战乱,许多佛寺也在战乱之中遭了兵灾,没有几个信徒香火的栖云道观反倒因为太穷了,所以不曾遭受什么损害,倒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小周后摒退了随行人员,揽住皮裘,款款走进道观,只见道观内一片荒凉,院落中的积雪也不见人打扫,几根枯萎的野草倔强地钻出积雪,孤零零地矗在那儿。进了破败的大殿,更是一无所有,残破的三清道君的神像上都挂满了蛛网,这副模样,肯有信徒进香才怪。

小周后四下寻摸了一阵,不见人一个影,不禁微蹙黛眉。她退出正殿,见左边一间房子虚掩着,露出一角门帘儿,像是有人住的,便走到门前,扬声说道:请问,哪位道长是此间主持?

房中应声走出一个道士,皱皱巴巴一张老脸满是皱纹,头发已有八成都是白的,若是好生装扮一下,未必不像个得道全真,可惜那身打扮实在不像个有道之人。

他掀开厚厚的门帘儿,一眼瞧见眼前是个明眸皓齿、眉眼盈盈的大美人儿,穿着打扮也尽显富贵,不由得两眼发亮,赶紧跑了出来,向她稽首施礼,道貌岸然地道:无量天尊,贫道丹阳子,这位施主可是来进香的么?

小周后道:啊,原来是丹阳子道长,小女子是受一位静音仙姑所召,来此与她相见,不知这位仙姑可在观中?

丹阳子道长一听,大失所望,热切的神情便冷了下来,回头叫道:小真,小真,快来引这位施主去后殿见过静音道长。

门里边又走出一个小道童来,一脸的不情不愿,也不知他正在吃什么东西,嘴上油乎乎的,他瞥了小周后一眼,抹了把油嘴道:女施主这边请。

那老道士陪笑一点头,吱溜一下就钻回了自己房内,门帘儿一掀一合,小周后嗅到一股炖羊肉的香味儿,不禁暗暗诧异:这对师徒,莫非不守清规,竟在三清道观内煮肉吃么?

她只匆匆一瞥,未曾掩得严实的房内隐隐可见生着炉火,炉上放着一只陶盆,心知所料不差了。

那小道童把她引到后院儿,往殿门匆匆一指,说道:静音仙姑就在此处了,女施主请进吧。说完转身就跑,看那情形,好像回去的晚了,那盆肉就要被他师傅吃光光似的。

小周后看了看那扇殿门,裣衽施礼道:小女子ap;hellip;ap;hellip;吴娃儿,求见静音仙长。

你来了?

殿门无风自开,静音道姑笑吟吟地走了出来,笑道:栖云观这对师徒不过是求个寄身的所在,并非真正的道门弟子,自然也不用指望他们遵守什么清规戒律。我也只是使了银子,借他块地方暂住而已。

静音道姑虽是出家人,一鼙一笑却是妩媚自生,哪怕对着一个女子,也是风情万种。她眸波一闪,又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那个唐焰焰呢?

小周后迟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官人新得银州,有许多军政大事要做,夫人辅佐官人,诸事繁忙,实在抽身不得,是以要娃儿随仙姑习艺,回头再转授给她便是ap;hellip;ap;hellip;

小周后难得说一回谎,脸蛋已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静音道姑见了她有些难为情的脸色,却是想的歪了,玉面不由一寒,露出不豫之色:听说那唐姑娘是大户人家女子?想来是看不上我这旁门左道的功夫了,罢了,学不学都由得她,你进来吧。ap..

小周后暗叫一声惭愧,举步进了殿中,这处地方收拾的倒还干净,静音道姑与她各拾一个蒲团坐了,开口道:我这功法,功参造化,十分了得,不但有强身健体之效,而且益寿延年,青春永驻,我这年纪,比你祖母还要大了些,你看我如今相貌怎样?

小周后瞿然动容:仙姑ap;hellip;ap;hellip;竟已如此高龄了么?这功法,当真有如此奇效?

但凡女子,没有不重视自己容貌的,如能青春永驻,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福气,难怪她又惊又喜。静音道姑笑道:那是自然。说起来,我的出身,与你大抵有些相似,所以对你总有些亲近之感,你既有心学我本领,我自然要倾心传授。

小周后大喜,忙道:多谢师傅。

静音道姑道:我这门功法,本有阴阳乾坤之别,初学者自然是从筑基开始的。男子么,这筑基功夫是乾道铸剑之术,而这女子,就是坤道铸鼎之术了。

筑基功法习之,可令真气归元,形神俱妙,能使阴阳平衡,周天自通,百脉流畅,身强体壮,呼吸细微入胎息;胸中月明;玄关窍开,天人共震,雷鸣电闪;身内有身;沉疴能自痊,尘劳溺可扶,除却未生之众病,无疾苦之厄,自然变朽回阳。这功法若习至大成,便可由阴阳双修而臻性命双修境界,龙虎相交,至道大成。元气妙合,甘泉润养周身经脉,自能通玄灵妙道,身体至真,益寿延年ap;hellip;ap;hellip;

静音仙姑所言,许多都是道家术语,若是真正的道家中人,听到这里就该明白她所说的是一门什么功夫了,小周后却并不了了,听她说的如此玄奥,反而喜不自胜。

静音道姑笑道:我曾暗中窥你夫君,功法已然入道,只是你这两房妻子都不曾习得这门功夫,无法与之配合,所以他只练至采药还炉境界。采药还炉,初时倒还无事,可是时日久了,炉药充实,却不能阴阳贯通,合和大乐,则必成孤阳煞,孤阳煞需索无度,偏生不能阴阳贯通,于是便如饮鸠止渴,终必酿成大患。而且性情也会变得暴躁猛烈,他是掌兵之人,难免就要变得残忍嗜杀。

那老鬼不知轻重,徒儿尚无鼎炉,便先授他铸剑,险些酿成大祸,幸亏现在还来得及。若要我在这里教授你三年五载,那是不成的。你是汴梁才女,博闻强记,领悟之力较之常人强上十倍,诸般功法,我会倾心传授,你且认真记下,尝试修习一番,我会悉心点拨,真要功臻大成,却须你好生修炼了。不过我这功法,虽是剑走偏锋,却是易于大成,内中有些易出岔子的地方,却也不打紧。凭你夫君现在的功力,自可予你引导,绝不会走火入魔的。

小周后听的懵懵懂懂、神神道道,还是不明其意。不过她天性纯真,本来就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听了更是迫不及待,想要马上学习她这门神通,使自己有一技傍身。

静音道姑抬眼看看天色,又笑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将坤道铸鼎术的功法传授与你,再教你吐纳运行一番,掌握了其中诀窍,你可每日自行习练。至于幻影剑法、戏道八动、合道十修、阴阳采炼、玉液还丹、仙道求索诸般技艺,倒是不急于一时。

小周后听得幻影剑法,还以为是一门高明的剑法,喜不自胜,连连点头道:多谢师傅。说罢站起身来,双膝跪倒蒲团之上,恭恭敬敬地行了拜师礼,静音道姑笑吟吟地受了她的礼拜,说道:好乖巧的孩子,呵呵,你这个礼,贫道倒也受得。起来吧,为师现在就将坤道铸鼎术的功法传你ap;hellip;a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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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苍鹰飞入杨府,片刻功夫,丁承宗便出现在杨家后宅:小源,太尉大人呢?

小源一见丁承宗,忙道:大少爷,太尉现在三娘那里。

小源见了丁承宗,仍是按照在丁家时的称呼唤他的,丁承宗点点头道:我有要事,请太尉马上来一下。

小源答应一声,急忙往吴娃儿院落走去,不一会儿,杨浩神采奕奕地赶到了客厅:大哥,你叫我?

丁承宗从袖中措出一只竹筒,沉声道:不出你之所料,夏州果然在秘密议和,已经有了眉目。

杨浩为之动容,急忙从他手中取过竹筒,从中摸出秘信,细细看了一遍,负手在房中踱起了步子,丁承宗道:夏州几次议和都被人破坏,此番隐秘一些也不稀奇,未必就是抱着伐我银州的意思,可是如果太尉应诏去伐汉国,夏州得讯却是一定会来的,不如寻些理由拖延不去吧。

杨浩站住脚步,略一沉吟道:ap;ldquo;走,去白虎节堂,召集文武,共议大事。

文武济济一堂,杨浩将拓拔昊风和赤邦松打探到的情报分析与众文武说了一遍,目光一扫,问道:诸位,有何建议?

徐铉道:太尉,就算赵光义和李光睿不曾暗中勾结,若得知太尉率大军赴汉国,李光睿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依卑职之见,我们在银州立足未稳,太尉不宜远离,尤其是要率大军离开,银州空虚,夏州若倾巢出动,单凭党项七氏,是阻挡不住的。

木魁摩拳擦掌地道:少主,咱们干脆趁赵官家伐汉,腾不出手来料理西北之事,直接杀去夏州算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哇。

杨浩徭头:正面为敌,我如今尚不是李光睿对手。如果我引兵去夏州,夏州只须坚守不出,调绥州、宥州、静州兵马伐我银州、芦州,那时我就要进退失据了。

萧俨道:这还只是其一。赵光义单凭宋军实力,如今要灭汉国,也是易如反掌,太尉如果主动出兵伐夏州,出师无名,赵光义得了汉国,马上就可以名正言顺伐我银州平乱,那时太尉苦心经营的局面就要荡然无存了。

不错ap;hellip;ap;hellip;,萧大人所言有理。

杨浩说道:现在不能和赵官家翻脸,他要调我的兵,我不但要去,而且必须亲自去。唯有如此,才能叫他空有数十万雄狮在手,却拿我毫无办法。我去汉国,还有一个好处,如果夏州主动发兵攻打我银州、芦州,那我们在道义上便占住了脚,再要反击夏州,赵官家也无话可说了。

柯镇恶迟疑道:可是ap;hellip;ap;hellip;,如果大帅率大军赴汉国,夏州结束与吐蕃、回纥的战事,攻打我银州、芦州,我们是否一定守得住呢?银州被李家统治了上百年之久,在这里的势力根深蒂固,虽然表面上,我们现在已完全把持了银州,但民心向背,不是那么容易争取的。李光睿不来倒也罢了,如果他来了ap;hellip;ap;hellip;,我银州军中有许多李氏旧部,也不需太多人哗变,只消其中有一路人马起了反心,打开城门迎那李光睿进城,偌大一座坚城都不可守了,为求一个出师有名,咱们冒的风险太大了。

众人议论纷纷,有的赞成杨浩应诏赴汉国,有的主张应装病不去,派三五千老弱残兵去充充门面,始终没有统一的意见,杨浩不由渐渐烦躁起来,砰地一拍帅案道:应诏出兵也不是,抗旨不去也不成,主动伐夏还是不成,那该怎么办才好?

众文武顿时肃然,杨浩惊觉自己脾气有些暴躁,忙又缓颊一笑,涤清了思路,说道:是本帅急躁了,诸位莫怪,咱们再好好商议一下。如今的情形是,夏州我们绝不能抢先进攻,否则失了道义之名,赵官家就有了插手的名目;其二,不管夏州和赵官家是否已经有了勾结,只消本帅一出兵,他必趁我后方空虚伐我根基,这一点勿庸置疑,而赵光家目前对夏州仍是以羁縻为主,必然纵容;第三,现在我们有夏州这个强敌,一时半晌绝不能和赵官家决裂,这块招牌还得打下去,所以这军令还得遵守。我们得怎生想个两全齐美的法子才好。

众文武默然半晌,忽有一人越众而出,昂然道:大帅何必烦恼,夏州与吐蕃、回纥议和,赵官家伐宋令大帅出兵,这是天赐良机于大帅,大帅应该善加利用才是。

众人闻言,尽皆向此人望去,却见此人正是半晌沉默不语的张浦。杨浩双眼一亮,急忙问道:张将军计将安出?

张浦一直想扶保一位识英雄重英雄的名主,创一番大功业出来,可惜出身寒微,始终不得重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重用他为将的李继法,却是个不扶不上马的阿斗,又饱受李继法手下那些骄兵悍将的排挤。杨浩崛起于西域的时间尚短,急需将帅之才,又是诚心招纳,张浦便投了杨浩。

杨浩对张浦倒是抱着用人不疑的态度,军机大事也容他参谋。不过他手下兵马成分复杂,必要的防范还是要的,所以对那五千明堂川的兵进行了整编,一是掺沙子,将那兵马与自己本部兵马互相穿插,一是换台子,将原有兵马的低级将校军官与自己嫡系兵马的将校军官进行调换,确保了对这支军队的控制。

张浦投靠杨浩之后一直比较低调,平时上堂议政大多时候都保持沉默,这还是头一回发言,想不到竟是一鸣惊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他身上。

张浦拱手道:将计就计,暗渡陈仓。出奇兵,夺夏州。夏州若到手,就算大帅把芦州、银州都丢了,攻守也将从此易势,西北王非为大帅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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