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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情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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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韵眼珠滴溜溜一转,好奇地道:我看她真的很关心你啊,为什么瞒着她?

杨浩端起折子渝不曾动过的那杯茶水一饮而尽,吁然道:因为ap;hellip;ap;hellip;守城那员大将,是她的姐夫,我无法确定他们之间还有多少联系,也不确定她一旦知道会做何反应,我不能冒险。

竹韵沉默片刻,轻轻叹道:但是这一来,你可对不起她了。

杨浩苦笑道:我知道。

竹韵安慰道:不过ap;hellip;ap;hellip;如果你告诉了她,那就是拿芦州上下无数追随你的好汉性命来冒险了,你也是情非得已ap;hellip;ap;hellip;

杨浩仰起脸,落寞地道:能有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知我杨浩一腔愁苦,两厢为难,这人生ap;hellip;ap;hellip;总算也不是十分的寂寞。

你别客气。竹韵拍拍他的肩膀,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幸灾乐祸地道:我只是很想知道,折姑娘晓得你又骗了她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ap;hellip;ap;hellip;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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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后回到陇西郡公府,心头还在怦怦乱跳,一想到方才在宫中所遭遇的一切,她就又羞又愤,万幸皇子赵德崇突然赶到,否则她一个弱女子怎生抵抗,现在只怕已落得个ap;hellip;ap;hellip;

赵光义那番话犹在她的耳边回响: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他是大宋的皇帝,自己一家就是他的笼中鸟儿,这一次幸运地逃脱了,下一次怎么办?

小周后按着砰砰直跳的心口,刚刚走进后院,迎面便闯过一个人来,小周后如惊弓之鸟,吓得一声尖叫,闪身往旁退去,那人急忙扶住了她,唤道:女英,你怎么了?

小周后定睛一看,见是自己丈夫,这才长吁一口气,惊魂未定地道:没ap;hellip;ap;hellip;没什么。

李煜仔细看她,又诧异地道:女英,你ap;hellip;ap;hellip;清晨入宫,穿的是命妇朝服,怎么ap;hellip;ap;hellip;怎么如今却换了一套宫装?

小周后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搪塞道:唔,那身衣裳ap;hellip;ap;hellip;不慎ap;hellip;ap;hellip;不慎ap;hellip;ap;hellip;,哦,皇后娘娘令妾身吟诗作对,不慎打翻的砚台,弄污了衣衫,所以娘娘赐了一套宫服。夫君,妾身有些疲累了,要ap;hellip;ap;hellip;回房沐浴歇息一下。

小周后说着,便匆匆转回自己的卧房,李煜站在那儿,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思忖半晌,忽地脸色大变,快步追了上去。

小周后吩咐侍婢备了热水,正欲宽衣沐浴,李煜突然涨红着脸冲了进来,小周后骇了一跳,下意识地拿起衣衫遮住身子,见是自己丈夫,这才心中一宽,嗔道:夫君闯进来做什么?

李煜鼻息咻咻,闯至近前上上下下仔细看她,忽然如获至宝,一把抓住她的皓腕,指着小臂大吼道: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你ap;hellip;ap;hellip;你这个***,你竟然不守妇道!

小周后被他骂懵了,愕然道:你说什么?

李煜指着她手臂冷笑道:你还要装傻?这是甚么?这是甚么?我说你今日入宫朝觐娘娘怎么比往日迟回那么久,还说甚么研墨弄污了衣裳,***,这臂上指痕,你做何解释?

小周后肌肤晶莹如雪,粉嫩剔透,被那赵光义用力一抓,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根本无从掩饰,小周后讷讷半晌,硬着头皮解释道:我ap;hellip;ap;hellip;我ap;hellip;ap;hellip;我确是被ap;hellip;ap;hellip;被官家诳骗至回春殿,他对我欲行不轨,但我ap;hellip;ap;hellip;

***,你终于认了!

李煜妒火攻心,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打得小周后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李煜愤怒地指着她,痛心地骂道:贱婢,枉我李煜对你一片痴心,如今国破家亡,故土难归,本指望与你夫妻相守,终老此生,想不到你竟如此不知廉耻,以色相肉身媚惑君王,求取一己荣华富贵,你这无耻***!

我没有,我没有ap;hellip;ap;hellip;

小周后没想到回到府中还受丈夫如此侮辱,气得她身子簌簌发抖,双泪长流:官家的确有意欺辱妾身,可妾身岂肯就范,正竭力挣扎之际,幸赖皇子德崇闯宫,这才得以脱身,周女英自入宫侍奉夫君以来,谨守妇道,几时ap;hellip;ap;hellip;

李煜铁青着脸色骂道:入宫以来?是啊,可惜如今李煜所居不过是几间陋室,你有机会另谋高就,再入宫闱,自然要施展你的风流手段,向那做皇帝的曲意承欢了,你还要瞒我?当今皇帝既然垂涎了你的美色,还能有谁阻挡于他?你这贱婢以身媚上,回到家中还要恬不知耻地蒙骗我?贱婢,浮浪无耻的***!我李煜双眼不瞎,岂会任你摆布ap;hellip;ap;hellip;

李煜气得眼前发黑,口不择言一通臭骂,小周皇望着他,泪水渐渐枯竭,眼中渐渐变冷,幽若一潭寒冰。

这就是她爱的那个男人?那个皇帝中的才子、才子中的皇帝,怜香惜玉、满腹锦绣的江南李煜?他声震屋瓦、他咆哮如雷,他像一头愤怒的雄狮,他ap;hellip;ap;hellip;可真是男人!

小周后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他不肯相信自己的妻子,他无力保护自己的家国、自己的臣民、甚至自己的女人,当他以为自己受到了侮辱的时候,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向自己的妻子大施***,真是ap;hellip;ap;hellip;太男人了。

李煜见到她脸上露出的笑意,只道她在讥诮自己,猛地冲前一步,劈面又是一记耳光,大喝道:无耻***,你还敢笑,你还笑得出来?

小周后扬起了脸,寒声道:我为什么不能笑?你有本事,你打呀,打呀,不错,官家要了我的身子,官家要我侍寝了,周女英以色媚君,承欢于官家身下了,你猜的都是对的,全都是真的,那ap;hellip;ap;hellip;又怎么样?!

她愤怒地踏前一步,喝道:夫君大人愤怒已极了么?那你杀了我啊!你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男人,你提剑杀进宫去找我那女干夫讨还公道才算你的本事,你有那个胆量么?

我ap;hellip;ap;hellip;我ap;hellip;ap;hellip;李煜被她震住了,一步步向后退却。

小周后丢开手中衣衫,髻横一片乌云,眉扫半弯新月,那柔弱的身躯中好象封锁着冰与火,声音冷得像冰,目光却如喷火,她一步步向李煜迫近,寒声道:你叫啊,继续大喊大叫,左邻右舍都听清楚,都晓得你陇西郡公的夫人成了皇上的女人,你能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

我ap;hellip;ap;hellip;我ap;hellip;ap;hellip;李煜不断倒退,到了门口后脚跟被门槛一绊,险些一跤跌出门去,仓惶地退到了门外,小周后看到他狼狈无能的模样忽然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美目中却饱蕴着泪水。

忽然,她笑声一收,若无其事地回转身去,轻轻坐下去,只露一片粉莹莹的肩背朝着李煜,淡淡地道:关上门,我要沐浴了,下个月ap;hellip;ap;hellip;人家还要进宫侍奉官家呢,你若打得我一身伤痕消退不去,官家会不开心的,官家若不开心,你这废物还不要担心死了?

李煜不堪其辱,小周后的讥讽字句如刀,刺得他心头滴血,可他却已没有勇气上前喝骂,更没勇气像个男人一样,提剑杀向午门,哪怕真的被人斫成肉泥,也要死他个轰轰烈烈,把赵光义的丑事传播天下,他突然大叫一声,转身狂奔而去。

小周后大笑几声,两行热泪忽然夺眶而出,落入她胸前热水之中ap;hellip;ap;hell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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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西郡公府邸并不甚大,夫妻二人这一番吵闹四邻皆闻。府左一户人家,是个落第的秀才,姓萧名舒友。

古人八卦之心,不逊于今人,萧舒友踩在咸菜缸的沿上,趴墙头听了半天,回去净手研墨,兴致勃勃地写下一行当日所闻:小周后自宫中返,大骂李煜,李煜羞惭,婉转走避。

这就是记载小周后绯闻的第一手原始材料宋人笔记了,不过很多年后,曾有些崇拜李煜文才的人无视这段记载,把这对才子佳人落难后的遭遇描述的无比美好:为了一个连妻子都保护不了,也毫无血性反抗的丈夫,小周后甘受凌辱,无怨无悔。绿帽子陇西郡公则感念爱妻深情,每见她自宫中返回,必抱头痛哭,以示慰勉。

殊不知赵光义因为一首词还是对李煜下了毒手,也没见他那时顾忌小周后,他若真想长久占有小周后,把她纳入宫中,恐怕更要迫不及待地杀了李煜。不过历史上记载小周后绯闻的宋人笔记,本来写的是小周后每自宫中返,必大骂李煜,李煜羞惭,婉转走避。而这一个每字,一个必字,从此却再也不会出现了。

小周后坐在热水中,将她娇嫩无暇的肌肤搓洗了一遍又一遍,当泪已流干、水已变冷的时候,她已下了一个决定。活到这么大,这个一直活在不似人间的人间,不像凡尘女子的凡尘女子,终于为自己的人生道路,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是她长到这么大,自己所做的第二次决定。

第一次,是十年前。那一年,她十五岁,那一年的夏天,她进宫探望姐姐病情,在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她怀中揣着姐夫送给她的那篇令人耳热心跳的绵绵情话,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悄悄走到了画堂之南ap;hellip;ap;hellip;

而今,十年之后,她做出了第二个决定。为了这个懦弱无能、只知迁怒他人的废物活着,不值得。为他殉节,更不值得。可她不想接受下一个朝觐之期必然而来的结局,不为任何人,只为她不愿意。她沐浴更衣,如白莲出水,穿戴打扮起来,濯清涟而不妖。

压在首饰盒底的一张纸片被她取了出来,那是赵匡胤驾崩不久、曾贷借了她李家一大笔钱的杨浩放横山节度离开京师之后使一位蒙面少女夜入她的香闺送给她的东西。她小心地揣在怀中,款款出屋,神态自若地对低眉俯首、强抑古怪神色的奴仆们吩咐道:备轿,本夫人要去ap;lsquo;千金一笑楼ap;rsquo;ap;hellip;ap;hellip;

把这个逆子拖下去,软禁起来,着太傅慕容求醉好生教训,什么时候懂得了父子君臣之道,再放这个混帐东西出来!

赵光义鼻息咻咻,命人把那个激愤大叫的儿子掩了口鼻硬生生拖将下去,这才脸色铁青地坐回椅上,什么闲情逸致都让这个混帐儿子给闹没了。

本来当日已经把儿子搪塞了回去,可是今天他居然言之凿凿,一口咬定自己弑杀了皇兄,幸好ap;hellip;ap;hellip;幸好他还晓得厉害,闯进殿后才直言逼问,要不然消息传开,真是不堪设想。

赵光义想到不堪后果,指尖都变得冰冷:他怎么突然又狂态大萌,到底又听说了什么?王继恩已对他身边的那些人再三晓以厉害,谅他们也不敢再胡言乱语,他听了谁的话,而且竟然如此相信,马上跑来逼问他的父亲?

赵光义越想越惊,片刻功夫,内侍都知顾若离一溜小跑地奔了进来,瑟瑟地道:官家,奴婢打听明白了。

赵光义目光一抬,冷冷地道:你说!

顾若离腰弯的更深,头也不敢抬,低声道:官家,奴婢问过了皇子府的内侍宫婢,从不曾有人登门拜访皇子,不过皇子今日出宫游玩了一趟,曾不听劝阻,访游过吴王府,回来后就性情大变,暴怒不已。

吴王府?赵光义霍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凛厉地看向顾若离。

顾若离颤巍巍地道:是。

赵光义喘了几口大气,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摆摆手道:这孩子性情愚直,想必是与他德昭哥哥闹了什么别扭,才变得这般模样。朕知道了,你退下吧,告诉慕容求醉,好生教诲德崇,他如今是皇长子,言行举止,岂可失仪。

奴婢遵旨。顾若离赶紧答应一声,踮着脚尖退了出去。

吴王ap;hellip;ap;hellip;赵德昭?

赵光义眼中射出两道骇人的厉芒,他背负双手,在殿中疾行两匝,忽然停住脚步,嘴角露出一丝令人心悸的笑容:来人啊,传旨,宣程羽、宋琪、贾琰,皇仪殿见驾。

一柱香的功夫,本来就在宫闱内外各职司衙门任职的几位心腹便纷纷赶到了,赵光义端坐龙书御案之后,又恢复了那副雍容高贵、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态,几位心腹参礼已毕,两旁站下,赵光义便开门见山,朗声说道:我宋国应五运以承乾,蹑三王之垂统,立国十余载,便一统中原,匝宇归仁。先帝文治武功,实令人望而莫及,今中原诸国,吴越早已称臣,唯一小小汉国,垂死挣扎,不肯归附,朕有意秉承先帝遗志,早复汉地,几位爱卿,以为如何?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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