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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紫衣剑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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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过正午,日已斜。远远自飞檐翘角的春帆楼,有一串清脆悦耳的风铃声,在柔煦春风挟裹中隐隐传来。

两人抬头朝空中观看,两只蝴蝶形状的纸鸢,飞来。

澹台田错哈哈一笑,叫道:“给咱们的午饭送来了。”他宽大袍袖半空中长挥漫卷,立时将纸鸢小瓦罐稳稳卷住。

紧接着缩臂回转,将纸鸢紧抓手中,伸出鼻子在瓦罐空深深嗅闻,满脸尽显陶醉神色,眯着眼睛赞叹道:“真的好香哦······”

他从瓦罐将菜肴一盘盘掏出,小心摆放在小亭中间的石桌上,笑着说道:“一只金黄喷香的钻篱菜,清蒸水梭花看起来也很不错;刚刚出锅的烙饼酥香脆软,香煎素虾风味的素肠色香味俱全。最妙的还有一壶窖藏陈酿的般若汤!”

明月侠心知凡是玄门静修之人,尽皆避讳荤食,所以将鸡称为【钻篱菜】,鱼称之曰【水梭花】;美酒惯称为【般若汤】的名称,运用掩耳盗铃的欺瞒障眼法,以求免去良心谴责的心理安慰!

孙淀面带微笑毫不为意,端坐石凳手提酒壶,为澹台田错斟了满满一杯酒。

酒过三巡,澹台田错面现红晕酒兴逸飞,说道:“借明月侠的光,贫道十多年来,第一次喝到来自杏花村的陈酿汾酒,也不枉这半日来的口干舌焦。”

孙淀心中暗自思忖:道家玄教门派众多,全真派、清微派、神霄派、正一派、龙门派等各大门派,各有各的繁琐忌讳,自己身为局外人不甚了解,还是少言为妙。

澹台田错眼中闪过几丝狡黠的光芒,展颜笑道:“明月侠静心养身还需十多日。贫道好口福,这些天可以打着陪伴你养病的幌子,痛痛快快地一饱口腹之欲啰!”

孙淀端起酒杯,沉吟半天,徐徐言道:“在下有一事想请教道长,中原武林有一位行走江湖多年,却是行踪无定神出鬼没的逍遥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连虎穴除恶扬善二位使者,对他犹如耆宿老前辈一样的毕恭毕敬?”

澹台田错立时将手中酒杯,在石桌上重重一顿,高声叫道:“逍遥和尚?你说的可是满口叫嚷着‘畅饮凡尘千瓢酒,逍遥和尚自在僧’的逍遥大师?目生重瞳的他,出家前乃是身居高位的粱朝康王朱友孜。

“在前粱朝的乾化五年,就是这一位康王,趁皇嫂德妃殡葬之际,暗遣刺客谋杀皇帝未果,仓惶逃离京城后为了躲避追杀,在五台山天巡寺内,由智痴长老操刀剃度遁入空门;自己起了一个法号名为【逍遥】,江湖云游无拘无束。

“若论起昔年同朝的辈分,逍遥大师可是绿林虎王的半个主子,所以虎穴中的一干匪贼盗孙,怎敢在他面前放肆?”

孙淀登时省悟过来,言道:“虽然孙某在中原武林行走数十年,却对这位亦正亦邪的逍遥大师,并没有过多的了解;原来是一位出身宫廷的皇室贵胄呢。”

澹台田错哈哈一笑,说道:“狐眠败砌,兔走荒台,尽是当年的华丽宫阙;梁朝早败,唐宫灰飞烟灭;昔日里的皇室贵胄,今朝沦落为浪迹江湖的野僧,又有什么好稀奇的呢?”

春寒料峭,忽有冷风吹过。明月侠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突觉一股浸入骨髓的凌厉杀气,凛凛袭来!

他转首四望,眼见残霞如血,山峦苍茫。曲折蜿蜒的窄狭山径中,一位身材修长的紫衣少年,飞步朝着春帆楼奔去。只是微斜目的匆匆一瞥,一股带有千年忿怨万古仇恨的阴鸷杀气,扑面而来。

明月侠颤声问道:“今夜的春帆楼,晚间会有什么安排?”澹台田错眼看他满脸惊诧,万分不解地说道:“今夜的晚课后,荷仙姑要亲去丹房炼制丹药,届时会有两位紫衣剑士相随?”

孙淀惊异问道:“紫衣剑士?”澹台田错耐心解释道:“虎穴中的剑士分为三种,人数众多的黑衣剑士,是行走江湖四处杀伐的主力大军!第二等乌衣剑士身手敏捷忠心耿耿,负责着整个虎穴的安全防卫;第一等紫衣剑士心思缜密武艺高强,整个虎穴中只有十位,地位仅次于两位使者四大首领。所以只有身份尊崇的紫衣剑士,才有资格走进春帆楼,负责楼内所有人的安危。”

孙淀快速而坚决地说道:“咱们应该赶快赶到春帆楼去。”澹台田错奇道:“为什么?一般荷仙姑的晚课时间,是不允许有外人打扰的!就算是她最亲近的露仙女,也绝对不可以。”

孙淀苦笑道:“事出仓促,咱们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忘记了自己的功力尽失,拧双足便欲狂奔登山,不料想全身的真炁完全阻塞,双腿麻木僵硬根本迈不开步,当时只觉得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澹台田错连忙向前将他扶起,跨肩一闪将他背负在身上,撒开腿朝着山顶上的春帆楼,飞速奔去。

手持净瓶的白衣观音神像前,紫烟袅袅木鱼轻敲,身着云鹤道袍的荷仙姑,身姿端正盘腿打坐,神情肃穆口诵梵音。将自己追求超凡入圣的虔诚心,完全沉浸在忘我的太虚仙境。

无声无息的一柄利剑,搭在她的脖颈间;一道满含杀气的嘶哑声,将她从妙莲幻境,拉到了残酷的现世间:“你这位自制剧毒【芭彤散】的假仙姑心如蛇蝎,派那位南国先生钟无期花言巧语,欺骗身染重病的师叔祖医谷妙手服用,致使他老人家七窍流血而亡!这一笔来在雁荡山福熙洞的血债,现在也该算一笔总账了吧?”

荷仙姑缓缓睁开眼,回望一眼脸白如纸的紫衣剑士,面色平静如水:“你是何人?为何能冒充虎穴的紫衣剑士,私闯进春帆楼?”

紫衣剑士怒吼道:“雁荡山福熙洞的第五代弟子马涧滑,今日就要为了给冤死的师叔祖报仇。”说罢,又将手中青钢剑用力猛压了一下。

荷仙姑纤指捏着锋利剑刃,轻轻往外一推,缓缓站起身来,无比优雅地掸了掸玉白道袍,低声说道:“本仙姑不会武功人人皆知,在另外一位紫衣剑士赶来佛堂的半个时辰内,你可以随时出剑轻易地将我斩杀!所以呢,你根本不用这么紧张。”

她款款前行两步,喟然长叹一声,说道:“据本仙姑所知,医谷妙手陶弘生性孤僻,专注采药医病救人,从来没有收过任何人做徒弟,你编排的福熙洞第五代弟子身份,并不存在!说出真话,你到底是谁?因何要处心积虑地行刺于我?”

紫衣少年一愣怔,立时脸色一变大怒道:“那又怎样?反正我今夜就是要取你首级!”

荷仙姑眉头紧蹙,仔细瞪视他片刻后,冷冷言道:“如果本仙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衡山天机门门主雷平的嫡亲弟弟雷伦夫,自你哥哥雷平重病身死后,你就偷偷地潜入后堂,和你那位寡居府中的嫂嫂眉来眼去,结下了见不得人的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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