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鸡蛋石（1 / 2）

霍二牛把孙儿拉上来后，立即把霍平安转来转去地检查着，发现孙儿并无一丝受伤，终于长出一口气，休息了半晌，霍二牛终于回过神来，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气恼，死劲一巴巴掌刮在霍平安的屁股上。

“你个小杂种，小杂种，叫你胆儿比天大，叫你胆儿比天大......”

霍平安知道这回闯祸有点大，也闷着不敢吭声，让爷爷发泄个够。

等霍二牛打够了，霍平安从胸前的布袋子中取出了碧叶香递给爷爷，讨好地说道“爷爷，碧叶香，可以卖十个铜板”。

霍二牛接过药草，鼻子一酸，一把紧紧抱住霍平安，低声啜泣起来。

“平安，你是个没爹没妈的孩子，也是爷爷唯一的依靠，爷爷请人取名叫你平安，就是想你平平安安长大，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爷爷，你别生气啦，我再不敢啦”霍平安心头酸酸地，他不停地安慰着老头，同时对自己说，我是男子汉了，不能哭！

“回去啦，今天不采药了，去看看套中兔子没有，要是中了，就有肉吃”

“爷爷，这回不卖啦？”

“不卖，自己吃”

“好诶，套中了就自己吃”

......

虽然家里穷，每一份收获都要拿来兑换米粮，但霍平安毕竟是小孩心性，听到有肉吃，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他们放的兽套有两种，一种是近山的小型兽套，三天去收一回套子，通常每次去收，都能套中一两只猎物。另一种是深山放大型兽套，但那种兽套是十天才去看一次，基本也难以套中猎物，一旦套到就是野猪、麂等较大型的野物，收获就大了。

爷爷是个老猎手，虽然现在年纪大了，追逐猎物跟不上，但做陷阱、放兽套技术一流，小平安也跟着学了不少。

果然下到山下密林，找到设兽套地方，这回套中了一只兔子、两只山鸡，爷孙兴奋地把猎物收回，兴高采烈地回家煮兔肉汤去了。

第二天，爷爷要去镇上售卖药材和之前风干的野鸡，霍平安则提着他的小篮子进山采菌子。

霍平安偶尔也会跟爷爷进镇，但并不是每回都跟着去，毕竟镇上花花世界，纸风车、糖人、小弓箭......，好看、好吃、好玩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他看到那些新鲜玩意儿总是忍不住想要，懂事的小平安知道为家里节约的办法就是少进镇、少进城。

今天的运气着实不错，很快霍平安就采了一小篮子的蘑菇，他还在平时出入的山林发现了几株普通药草，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多少也能卖一个铜板一株，兴奋的霍平安感叹，“我近来手气真不错，昨天挖到了碧叶香，甚至还发现了一块玉石，可惜爷爷没吊住，不然凭那块石头说不定我们可以卖几粒金豆子”。

他一边感叹一边寻着熟悉的道路继续前行，走着走着突然身边一只小兽腾起，是狍子！傻狍子！

霍平安顿时兴奋起来，傻狍子是猎人最喜欢猎物，通常是跑一段、停一段，基本不怕人，这只傻狍子体型中等，像只羔羊，霍平安自然有信心打死它，他把小篮子挂在了树枝，取出背后的柴刀冲傻狍子追了上去。

这东西虽然傻，可跑起来速度并不慢，霍平安追追赶赶，竟然又到了鲤鱼崖——正是昨天采药的地方，不过这回他到的是崖底，乱石嶙峋的，傻狍子终于跳不动了，它卡在了巨石缝隙间，霍平安二话不说提着柴刀结果了这畜生的性命。

“哈哈，今天收获不少，爷爷肯定高兴”，霍平安把猎物抱在怀里心花怒放道。

咦，这里不是昨天我采药的山崖嘛，既然来了，看到那块玉石摔成什么样了，玉石是可以切割的，如果没有完全摔成粉，总有几块零碎有用。

他将傻狍子放在一边，在崖底来来回回寻找起来，山崖面积不小，乱石堆就更多了，他一直搜索近半个时辰，总算在看到一堆青色碎石，只是这些青石都碎到只有拇指大小，全部碎了。

霍平安知道玉石价值非凡，连鸡蛋大小的都不肯放过，便在青石粒中翻找起来，忽然一枚淡黄色的石头映入他的眼帘，这枚石头初看之下与鸡蛋并无二异，椭圆形滑溜溜的，甚是可爱！

“只剩下这么点，不知值几个铜板”，霍平安略感失落将鸡蛋形状石头藏到了怀里，抱着狍子回去了。

回到屋后竹林时，三个村里的大孩子冲了出来。

“小杂种，你还打了一只狍子？”张大有不怀好意地说道，他是三个孩子中个头最大、胖胖憨憨的，今年有15岁。

“什么打了只狍子，这只狍子是钻了我们放的兽套，这小杂种去我们兽套里偷的”，说话的这个黑黑瘦瘦的，大名张元宝，不过这人一肚子坏水，平素最喜欢欺负村里比他小的小孩，通常大伙都叫他瘦猴。

“对，对，他有什么本事打狍子，肯定是偷的我们的”刘小山在一旁帮腔道。

霍平安几乎是村里所有小孩欺负的对象，谁见了他都喊句“小杂种”，此前他还每次因为这个与人打架，慢慢地他选择了远远躲开，或者装聋作哑，对于张大有、张元宝、刘小山他们三个，他也不是第一回与他们打架，自然知道来者不善，立即警觉地往一边跑。

“站住，小杂种，把狍子给我留下”瘦猴迅速封住了霍平安的去路。

配合默契的张大有、刘小山顿时以三角阵型围了过来，夹着一堆东西的霍平安根本跑不快。

“你们快让开，我叫爷爷了”霍平安紧张地说道。

“叫啊，我就是你爷爷”瘦猴一脸戏谑说道。

“快叫爷爷，快叫爷爷”旁边两个孩子也起哄起来。

“你们......快让开”

“诶唷，胆子挺肥，还敢推你爷爷我”瘦猴凶巴巴地喝道，同时双手来抢他怀里夹着的狍子。

霍平安比他们小几岁，力气差了不少，只拉扯两下，狍子就被瘦猴抢去了，另一胳膊上挂着的蘑菇篮子也掉到了地上。

“快还给我，这是我打的”

“放屁，这分明是你偷的，你有什么本事打只狍子”

霍平安气得满脸红胀，这只狍子值上几十个铜板，他怎么肯轻易让人抢走，立即与瘦猴扭打起来，他一次又一次地冲锋向前，都被瘦猴他们三人推了回来，三人已经打定主意抢了这只狍子，哪肯做半点让步。

“啊”

被屡次打倒在地的霍平安气恼地再次冲了过去，这回他一口咬住瘦猴的手臂，瘦猴吃痛之下嗷嗷直叫起来，旁边的张大有怒骂道“小杂种快松口”。

气血上头的霍平安哪里听得进去，死死咬住瘦猴不放，刘小山被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把之前瘦猴递给他的狍子放到了地上，喊道“小疯狗，快松口”

可霍平安扔是咬住瘦猴手臂不放，张大有见他好兄弟被人如此欺负，顿时怒吼一声，双拳向霍平安打来，巨大的冲力将霍平安侧推出去，霍平安吃疼之下松开了嘴巴，跌跌撞撞向斜前方扑去。

昏暗的天色中，刘小山道了句“不好”，只见霍平安扑下去的地方正好有一截竹桩，这么大力气扑下去只怕要穿肠破肚，他用手捂住眼晴不敢去看。

“啊！”只听到霍平安一声惨叫，破麻布的肚子处鲜红的一片迅速扩散开来。

瘦猴还想去补两脚，被刘小山一把拉住，“快跑”。

傻傻憨憨的张大有看着流血的霍平安，又看着正在逃跑的瘦猴和刘小山，也回过神来，猛地向竹林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