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大杀器（2 / 2）

蒙鞑的步卒虽然死伤惨重，可后面的督战队一直在驱赶，六万步卒分作两翼，人实在是太多了。

漫天的灰尘中只听得前方密集的火器之声和厮杀呼喊声，仅剩的骑兵也已经绕行到了步卒后方，退路被堵死，前面的想要回头撤退已经没了可能。

大量的蒙鞑步卒根本看不到前线是什么状况，伯颜也未曾打算带这些步卒回大都，步卒行进速度太慢只会被宋军咬住成了自己的累赘。

精心准备的炮车好像都报废了，这仗打不赢了。伯颜正准备派人把骑兵都叫回来然后向北撤退，可战场上似乎发生了不可预计的变动。

宋军左右翼接连发生了几下巨大的爆炸声，就连在远处观望的伯颜都听得万分真切。

“这是火药箱的爆炸声，手炮车冲进去了！”伯颜面色大喜，“哈哈哈，好！擂鼓，全军突进，让督战队和骑兵继续驱赶，敢退一步全家杀光！”

上商丘地区干旱多日，这如此多的人马在奔跑，扬起的灰尘遮挡了战场上所有人的视线。伯颜以为的战车突进，其实并没有发生。

那些翻车的火药箱也未曾落入宋军阵营，此刻火药箱的爆炸并非蒙鞑士卒所为，乃是宋军投掷的手榴弹和开花弹引燃了火药箱发。

三十斤也就是十八公斤的黑火药在宋军与蒙鞑之间爆炸，即便是气浪和火焰也能夺取附近战斗人员生命。

五步之内四肢分离，十步之内断无生理，二十步之内活着比死了可能更惨。蒙鞑的土地雷可谓当世最凶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若是埋在地下倒也算不得什么，毕竟爆炸的伤害只有朝上的一面，可丢在地上的火药箱就太可怕了。

单单如此描述可能不容易理解，可以想象成一万只二踢脚一般大的鞭炮同时在身边爆炸，这威力，就是大象也得死。

接二连三的巨大爆炸声使得宋军阵中的骑兵发生了混乱。堵住耳朵的战马此刻都已癫狂，拉着骑兵在阵中胡乱奔驰，战马互相碰撞，骑兵跌倒受伤。

更有不幸的，人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可脚却被马镫挂住，此刻骑兵全乱套了，哪里还有战友前来搭救。

马匹拖着掉落的骑士，一路狂奔而去，结局自然不会美好。

几处发生火药箱爆炸的阵线上已经惨不忍睹，淡黄色的硝烟发出刺鼻的气味，无论宋军还是蒙鞑，此刻的攻击都已停止。

丢了性命的自然是已经没有动静，受伤的大部分都昏迷不醒，离着爆炸中心较远的士卒此刻全都懵了。

头晕目眩的士卒们此刻都已失聪，方向感已经从身体中消失。内心强大的在那里不断地摇晃战友，大声呼喊着企图唤醒袍泽，可绝大部分士卒已同行尸走肉，短时间里怕是恢复不了神志。

文天祥此刻早已不再擂鼓，望着左右两翼惨烈的阵线和在阵中乱窜的战马，不由得心头发急。作为机动力量的骑兵都乱了，还有谁可以去向两翼救援。

没办法了，只有调动前后军前去救急。

“传令刘成勇调动人马救护右翼，令萧峰部预备队急速赶往左翼救援，务必打退蒙鞑的进攻！”

正在前阵无法施展拳脚的刘成勇留下王荣坐镇，自己带着两个长枪营两个火枪营就往王其昌的右翼狂奔而去。

而仅有一千来人的李欣得了号令也是毫不犹豫，“袍泽们，别的部曲都骂俺们是没卵的撮鸟，就因为俺们在萧县中了次埋伏，折损了大半兄弟，如今成了个后娘养的龟孙。俺知道厮们心中有怨气，如今机会来了！拿出血性来，让第二军的杀才们看看谁才是英雄好汉，兄弟们随俺杀过去，为死去的兄弟报仇！杀光鞑虏！”

“杀啊！”

千把士卒发出一声怒吼跟着李欣朝左翼奔去，总是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如何好受，便是没鸟的阉狗那也是会有几分火气。

李欣部朝着一处最大的缺口狂奔而去，而烟尘后的蒙鞑步卒也被后方的督战队赶了过来，此刻已经越过那一片血肉地狱，朝着混混沌沌的宋军士卒射起了箭矢。

这一批冲杀而来的蒙鞑步卒全都是汉营，各民族组成的蒙鞑步卒此刻展现出了种族的阶级差异。

在不清楚前方什么情况的前提下，汉营肯定是要作为炮灰顶在最前，各种色目人紧随其后，而黑白蒙鞑自然不会冒冒失失地冲在第一线。

交战前线的蒙鞑汉营距离车阵远比李欣部近了许多，从后阵跑去支援的李欣还差着一里左右，汉营已经杀到了车阵前方。

望着翻倒破损的战车，和阵仗混乱的宋军步卒，以及后面胡乱奔跑的骑兵，汉营的士卒觉得自己行了。

伯颜手中的汉营除了样貌还是华夏模样，这生活习惯甚至语言早已胡化，面对同种族的宋军那是毫不留手。

箭矢飞舞，刀枪向前，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的宋军出现了一面倒的伤亡。

“列阵，列阵！快反击！”

“鼓手！鼓手快敲鼓点！”

“顶住，不能让蒙鞑冲进来！”

“丢掌心雷！”

“我的丢完了。”

哪里还有时间给宋军列阵防御，用手榴弹杀伤敌人，汉营已经杀进了战车之间的空隙中，以远程火力拒敌的宋军被迫进入了肉搏战。

枪盾兵踩断了手中的超长枪，提着最前端的短铁枪和冲杀过来的蒙鞑近身厮杀。火枪手纷纷撞上刺刀，后面的尚且还能装填弹药，寻找机会狙杀敌人，而前方的火枪手此刻只能疲于招架，然后不断地向后退去。

蒙鞑的第二梯队色目人已经举着弯刀钉锤从烟尘中冲杀了出来，战况变得更为焦灼。

左翼的第二支援军从车阵前方向缺口处杀来，那正是熊亥领着的一千重装超长枪兵，密集的枪阵犹如一辆巨型坦克，所经之处无一活口。

很快，除了最大的那处缺口，其他的地方都已经被熊亥领着的枪盾兵守住。

看着如此可怕的长枪阵，所有的蒙鞑士卒都开始朝着已经被突破的缺口涌去。防守的宋军已经被杀退，整个车阵此刻露出了一个五十步左右的缺口，蒙鞑的步卒正朝着此处涌来。

狂奔的李欣部此刻刚刚赶到。

“快，推上来！”李欣朝后叫道。

二十二辆六管排炮被推到了队伍最前，一字排开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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