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左右江（1 / 2）

江南地区进展得很顺利，整个江南蒙鞑军力已经空虚。

大势所趋之下，无论是义军也好还是原先降了蒙鞑的宋人官员也罢，纷纷占领城池绞杀鞑靼，举旗归宋。

至于蒙鞑的水师除了江夏还有建制，其他都是些零散的船只。被鄱阳水师堵住去路的江夏水师孤立无援，也没有一战之心。

整个蒙鞑根据后世史料估算，也就百万左右兵力。光复江南以来，蒙鞑将近一半的兵力已经被剿灭或是收编。

如今忽必烈也只有阿刺罕手中集结的那号称二十万的军队，守卫大都附近三十万的宿卫军和伯颜手中的蒙鞑骑兵为主的平叛军。

其中真正的精锐不过十多万匈奴罢了，其中除了黑鞑之外的匈奴原先也不过是被灭国改编的，有多少肯血战到底的还是个未知数。

各地驻守地方的零星军队人数甚少，只要吃掉这三股力量，其他的可以忽略不计。收复江南切断蒙鞑的漕运和海运，身处大都的忽必烈就该为吃饭发愁了。

如今新兵营中收编的降卒，都去参加了为期一个月的劳动改造。只等夏收粮草充裕之后，重新整编成两个军。

打过大江北伐大都，指日可待。

宋朝上下无论內职还是军职对于击溃蒙鞑不存在任何怀疑，火枪火炮之下，手持刀枪的敌人无非是些是军功罢了。

那时候的信息再如何传递不便，这半年打下来，整个蒙鞑土地可能也就狼居胥以北的那些不清楚状况了。

形势一片大好，可身在左右江的江璆和南志友就不是太好。朝廷虽然拨了许多盐和铁器，让他们在此与当地少数民族交换马匹粮草。

可这地方太穷了，少数民族没有储蓄物资的习惯。

刚开始还能换到点米粮之属和几十匹大理马，可再后来就再也看不见粮食了。每天只有山民拿了些野味山药芋头来交换，这可如何是好。

太平寨简陋的左右江府衙之中，江璆坐在上首一脸愁容。

“安抚使，这种下去的山药芋头成熟还早，夏收还有月余。再弄不到粮食，只能一天一顿了。”南志友心中焦急万分，等着江璆拿主意。

江璆望着南志友说道：“我这带来些体己钱，诸位可有余钱？我等凑一凑先找人买一些。”

南志友叉手说道：“末将也来时家中大姐也给了不少，当可渡过难关。”

“两位统制，上哪里去买粮？”下首的胡宇叉手说道：“这太平寨已无粮可购，周边迁隆镇、万古寨、冻州等地加起来也未必有两千石。”

“啊……”南志友听闻大惊失色，“这许多县镇加起来怎么会才两千石？我家亦有粮行，平日都存上万斛。”

“此乃左右江，又不是广南东路或是两浙。此处米行半升起卖，便是只买两文钱米粮，也卖得。怎能和统制家乡相比。”

胡宇一脸郁闷：“这左近皆是如此，只有去钦州才能买得米粮。可路途遥远，我等家当加起来又能买得多少？运回来怕是士卒早就哗变散尽了。”

南志友眼见有钱也买不到米粮便着急了，“不如立刻派人往广州求援。”

江璆脸色越发晦暗了，“这一来一去也来不及啊。如今青黄不接，更何况广州也未必有粮。官家差我等前来说是自给自足，还给了许多盐铁，现在回去求援怕是不妥。”

坐下一众将官內职都哑然无言，这其他地方自检自查都抓出些蛀虫正法。唯独这左右江没有贪赃枉法之辈，无他，唯贫穷二字。

又不发俸钱，也无军粮，府衙中只有盐铁。便就是吞没了盐铁也无处可卖，总不能偷个一石盐当饭吃。

南志友是真着急了，这要是出了乱子自己这仕途也就到此结束了。“诸位也出出主意，这米粮也就能维持半月，夏收还有月余，这可该如何是好？”

胡宇站起身走了两步来到厅中叉手说道：“末将年少时曾游历这广南西路及大理、安南，这安南夏收要比两广早些时日，如今之计当进兵安南，前去购粮。”

“这不妥，官家的意思是一年之后从广州、琼崖发兵与占婆前后夹击。”

“便是如此，如今我部虽造了战车，可也无驮马。如何能发兵安南。”

一旁南志友的副官李尘风开口说道：“没有驮马便用盐铁雇些力役便是了，左右也无他法。只能去安南买粮了。”

“安南又不缺盐，难道拿库中的杂色兵刃前去换粮？这是资敌之举。”一个內职闻言不悦。

“嘿嘿。”李尘风望着胡宇一笑。

胡宇见状也笑了起来：“嘿嘿，拿这火枪中的弹丸去买。”

“好！”江璆起身说道：“如今等不及了，总不能饿死在此处。诸将听令，我军明日开拔，今日先派人去广州禀告，再去琼崖找李凯要他出兵帮忙封锁海面，令钦州水师一并出发。我等陆上便有上万精兵，再加上水师不见得不能咬陈日烜一口。”

次日，大军开拔前往思明州，打算从永平寨架桥征伐安南。

安南此时并未有防备宋军，虽知道左右江的确有几千宋军驻守，可如此少的兵力，陈日烜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整个陈朝都认为这批宋军是在此驻守，防范大理前来的蒙鞑部队，有这批宋军给自己做看门狗岂不美哉。

等陈日烜得知了江璆率兵入境，已经来不及在各处关隘布置重兵了。此时的宋军已经抵达了万劫，陈朝只能在红河沿岸部署重兵以防宋军。

陈朝错误地判断了宋军的战略意图，单纯地以为这几千宋军施奇兵之术，是要快速奔袭偷袭升龙的。

可他哪知道江璆所部是来“买粮”的，哪里有粮就往哪跑。这一路“买”了许多粮可也总要运走才是。

宋军没有南下升龙府，却是一路买粮，一路往东赶寻找钦州而来的水师去了。

钦州水师虽然出发得晚，可从钦州前往安南最近处都无需一日。得知宋军船队来攻，守着浮山寨的安南海军自然没有不战之理，可猴子的那些所谓的水师战船根本如同儿戏。

安南水师就别提什么水战四法了，拍杆这玩意他们是没有的，火药自然也不会，撞的话可能自己的船要散架。好么只剩一个跳帮战法，在枪炮之下，其结局可想而知。

宋军的一百来条大小战船瞬息便攻下了浮山寨，占领达茅罗港。等待接应江璆部渡过富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