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缴脏（1 / 2）

可是得了何梦龙真传的锄奸团成员们，哪里能如此轻松地放过他。眼皮被向上撑起，无休止的盘问根本不给他休息的时间，每一个时辰便换了一批人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撑了两天的蒲寿庚，已经失去了时间感，站着尿的比比皆是，可站着屎的怕是他开了先河。

又饿又困的他终于是熬不住了，吃下了口中的猪鼻，一股脑儿全都交代了出来。可才给他松绑，眼睛还未合上多久，这无休止的盘问又开始了。

“你这厮叫甚，是男是女，今年几岁，家住何处，何方人士？”

“有多少妻妾，几个子女？”

……

问话的总是一上来便问些这个，起先蒲寿庚还争辩几句，这前面不都是问过了吗？可后来也放弃了抵抗。

在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中还不时掺杂着一些其他的问题，比如泉州城中还有谁是同党，自己又有多少窖藏，等等。

“直娘贼，前番还说是十五处窖藏总计三千万贯有奇，如今怎地变成了十七处三千八百万了？再往前又说的是十八处！”。一个大汉恶狠狠地说道：“看来你是渴了，想喝点猪血提提神！”

就这样蒲寿庚在地牢里待了整整五天，便已经不想再扯谎了。在这样翻来覆去去不断地询问中，蒲寿庚已经没有任何秘密，连毫不相干的床笫之事都被盘问得清清楚楚。

钱财乃至生死，蒲寿庚已经毫不在意了，整个崩溃的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只要让他睡一觉，哪怕立刻去死也都心满意足了。

七天之后，盘问还在继续，频率却是越来越低，可蒲寿庚的脑子已经不好使了。蒲寿庚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了生的希望，也许赵家还需要自己这出色的商业头脑，一旦得空便在那里写着悔过书。

几乎所有的大食人都没有熬过三天，何梦龙领着锄奸团挖到了许多窖藏。铜钱不能以贯计之，如同金银一般最后只得称重入账，富可敌国并非妄言。

文天祥和林保水陆两路前几日已经向莆田进发，莆田哪里还有什么蒙鞑的士卒，早就跑完了。文天祥稍作安抚，便向福州进发。

周边一带陆路皆是丘陵，陆上的文天祥一师五旅自然是走得慢些，走水路的林保水师已经驶出兴化湾，正要经海坛岛北山前往福州。

夏贵在海坛岛这里已经躲了许久，每天站在岛上向南瞭望，只盼着宋军水师早日来到这海峡之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宋军水师前往莆田附近海湾只不过停留一日一夜，未曾登陆便向海坛岛驶来。

作为夏贵副手的张文虎在旁奉承着：“大帅妙计安天下，此战若是成功，当可与周郎赤壁媲美。”

“这不过是小计罢了，只是未曾想这忙兀台如此无能，五万大军一个照面便输了。”夏贵非常气恼，经过他缜密的思考明明是有八成胜算，怎地就败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张文虎也想不通，这宋军水师厉害他是知道的，可这宋军的陆战并未太过强大，面对连骑兵都没有的宋军，己方兵力占优之下怎么会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张文虎问道：“会不会是在泉州遭遇了埋伏？我等在此也探听不到详情。”

“再如何埋伏也没有败得如此之快的道理。如今看来可能是渡河之时遭遇了埋伏，现在再说这些也于事无补，你且去令士卒们做好准备，待得鼓起便纵火船灭敌与此。”

夏贵在此海坛岛狭窄的海湾埋伏，不可不谓棋高一着。虽然是苦熬了半个月，可只要宋军船队进入，那是绝无生理。

夏贵的大部分船只都是平底货船，加之我国帆船独特的设计桅杆皆可放倒，藏在海湾之中外面根本看不见。

海上商船早已绝迹几年，海峡两端又远远地都布有伪装成渔船的巡逻船只。渔舟疍船根本不能靠近，远道而来的宋军根本不可能发现夏贵的埋伏。

夏贵在岛上想得倒是周全，可他忘记了躲在大陆一侧的士卒。那些兵痞如何挨得住这船上的寂寞，不可能每日都躲在这狭小的船舱之中。

终究是有人偷摸着跑上岸去劫掠一番，福清附近再穷抢些鸡鸭，抓些女子总还是有的，这半个月下来民众早就苦不堪言。

鞑虏的水师为何躲在此处，这些福清的民众原本是不明白的。等看到了王师那巨大的船队驶向莆田外的兴化湾，终于是有人想明白了事由。

自己打不过蒙鞑的士卒，可是王师行啊。

报仇雪恨便在今日。

遭了兵灾的民众摇着疍船来寻当夜驻扎在兴化湾的宋军水师，把这海坛岛的事情全部一一告知。

说是半月前见到上千条蒙鞑船只进入了海坛岛之中再未出来，九成都是货船虽堆满货物盖有篷布但是吃水甚浅，小战船近百，大战船不过几条而已。

如今海峡两端都不许进出，不知在其中做得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周超岩安抚了前来报信的义民，来寻林保商议。

“海坛岛中水道深浅不知，暗礁众多，原本因为琼崖号之故，我军未曾想由此通过。”周超岩指着针路图说道：“可如今蒙鞑的水师分明是在此埋伏了大量火船，这海坛岛倒是不可放过了。”

林保有些犯难，“这大量火船在此可不好办，我军贸然进入海峡将被火船围困，反而中了蒙鞑的奸计。若是只扼守两端，这蒙鞑水师也可弃舟登岸向福清逃窜。想要歼灭蒙鞑水师怕是不易。”

“我军在此等候大风，待得东南风大起封锁出口，水师步卒登岛灭敌。”周超岩应道：“既然蒙鞑多为货船，当无多少兵马，双方登陆皆为步卒。我军虽不能使用巨炮，可火枪虎蹲炮之下，蒙鞑不堪一击。”

林保脑中灵光一闪，“不若封堵出口，先用窜天猴火箭来个火力覆盖？先把他们的火船给点了，蒙鞑必定惊慌。可不战而胜。”

周超岩对林保的想法不太认可，应声说道：“这海湾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地形复杂，蒙鞑船只必定分散躲藏。我军又不知这蒙鞑水师具体部署，加之窜天猴根本没有准头可言。怕是收效甚微。”

“我自然知道无用。”林保一脸揶揄，“不过发个几百只吓一吓这领兵的黑鞑，便是告诉这撮鸟，爷爷识破了他的计谋，看他如何是好。”

周超岩被他逗乐了，“那就朝着海坛岛上射个五百发，那黑鞑不识水性，断然是躲在岛上的。届时且看这厮如何处置。兴许运气好便炸死这厮也未可知。”

“哈哈哈，先火力覆盖一轮，这登岛便也没有什么阻力了。”

“当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