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河谷大战（1 / 2）

文天祥的第二军编制和装备上除了没有骑兵，新兵多一些，其他和江钲的第一军并无多大区别。弩手也都被替换为火枪手，唯一差别便是两军的长枪兵装备略有不同。

第二军的长枪手因为熊亥的缘故，全都换成了超长枪。短则三米五、长则七米有余。第二军所用的超长枪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超长铁刺。

枪头不再是以往传统扁平的匕首形，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长铁刺。铁刺长四尺半，整体浇铸，枪身四尺，尾部两尺中空，尾部最粗不过三寸。枪头半尺为锋利的尖刺，刺上磨有血槽。

每个士卒的枪尖略有不同，因为都是派发下来自己打磨，有的只是根圆刺，磨了一条血槽；有的却磨成了三角锥，刻了三面血槽；有个别的可能觉得不过瘾，磨的血槽特别深，用来填塞粪液。

蒙皮盾暂时是不够装备全军的，有些便拿着藤盾充数，好在抵挡箭矢并无二致。

派出的探马已经报告了前方元军的动向，文天祥指挥大军火速向南移动，在泉州北面的山岭下排下车阵，堵住元军前往泉州的道路。

天色已经不早，双方今天肯定是打不起来了。宋元两军各自扎营休息，等待明日鏖战。

派往泉州的信使已经抵达，可洛阳江河水太浅，河口又有万安桥阻拦河道，宋军的战船根本开不进去。林保只能派些小战船沿桃林江给予象征性的支援。

次日两军用过早饭之后，元军开始结阵向宋军阵地推进。

文天祥虽然也熟读兵书打过些仗，可从头到尾率领的都是各路豪杰组成的义军，莫说是这火器为主的第二军，就是传统的正规军他也没有沾过手。

文天祥在南海日日观摩操练，对于现编的两种军阵已经了然于心。既然现在是等着元军打上门，那便依着山势摆开了一字阵。

文天祥自认对于具体战斗之事不甚了解，吸取了凌震的教训，便把具体指挥全部下放到旅级。自己只在中军掌控大局，所谓大局无非是，守、攻、追三字，在如此强大的火器装备下，不存在己方撤逃的可能。如果四万对五万自己还打输了，干脆死在此处也便是了。

绵延近三公里的车阵因为山势的关系，所以摆的并不太直。一筐筐的生狼毒根被不入队人送到了最前方的长枪营中。

这种在血槽中附魔的攻击方式，经过熊亥的夸赞，很快便全军仿效。有嫌粪汁肮脏的士卒便都是就地取材。

福建、两广等地最不稀奇的便是生狼毒（注1），这东西到处都是，根部含有剧毒。把狼毒根捣烂的汁水了抹在枪尖的血槽中，既不像粪汁那样恶心，又不像砒霜还得花钱，不可不谓方便又好用。

两浙而来的元军步卒几乎全是汉营，连五千骑兵中都有一小半汉人。他们和原先那些以新附军为主的元军最大的区别便是随身携带弓箭者甚多。

元军骑兵依旧是在步卒两翼，无论是各色匈奴还是汉人骑兵，随身都是一长一短两根长矛，一个圆铁盾，马鞍上挂有箭袋，腰上配有弯刀。甲胄也都齐全，其中的将领还配有马甲。

元军的骑兵堪称精锐，换做以往，光就是这五千骑兵便能让十万宋军望风而逃。可今时不同往日，宋军的老兵自然是没带怕的，再厉害的骑兵面对车阵只有死路一条。

新兵中绝大部分都是几次战斗的降卒，他们自然知道手中火枪的威力。只有小部分从义军改编而来的新兵既没有尝过揍人的爽快滋味，也未曾享受过被揍的绝望，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可是再忐忑也无用，每个排都有一名军法官手持转轮手枪押后，那东西三丈之内能打碎牛头，可不是能尝试的玩意。

面对结阵而来的元军，作为中军师统制的刘成勇再一次舒展歌喉，随后便是数万人的合唱。激昂的军歌驱散了小部分人心中的怯意，整个第二军士气高昂。

元军并没有什么军歌，单单敲几下鼓似乎在气势上便弱了几分。两军相距已经接近两里，元军止步，在短暂的休息后，全军向宋军阵地发起了进攻。

忙兀台率领着步卒方阵开始快速向上推进，穿着全套盔甲的失里伯纵马疾驰，手下的骑兵向宋军的左右翼包抄而来。

宋军身后的丘陵陡峭，不可能把阵布到山上去，只是依托着山势略微占了些高度的优势。车阵之外除了鹿角并没有布置什么竹木蒺藜和陷马坑。

“稳住，听鼓点！”

“不要慌乱，稳住。”

经历过几次战斗的老兵都被提拔成了大小军官，他们在不断地安抚着手下第一次使用火器作战的新兵。

河谷盆地利于骑兵，元军的骑兵来得很快，瞬息之间距离便接近到了一里。宋军中的老兵和部分新兵都已使用发射米涅定装弹的膛线枪，射程已不是滑膛枪可比拟的了。

最前方的蒙人骑兵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越过八十步的标杆了。

“准备……射！”宋军左右两翼的发出密集的枪声，嘭嘭嘭，战车中的子母炮和虎蹲炮相继点燃。

车阵上方升起一阵白烟。每个旅三个火枪营在长枪兵后不断地轮换射击。

密密麻麻的铁子扑面而来，骑手们犹如断线的木偶纷纷栽倒。元军冲锋的势头正猛，后面的骑兵根本停不下来，有骑术高超的向两侧绕开尸体，有只会嚎叫这向前冲的生鞑便被绊倒摔了出去。

八十步不过120米的距离，半分钟的路程成为了这些骑手最后的归途。同样是半分钟，三个旅一千三百多颗子弹和几十发开花弹飞入骑兵队中。

盔甲形同虚设，战马受惊乱窜，有幸运的冲过了四十步标尺，手中箭矢还未射出，却又迎来了虎蹲炮毫不讲理的密集霰弹，浑身打成个筛子。

火炮的发射之声骤然停止，密集的攻击之下元军两翼的五千骑兵，已经折损八成。不是被密集的弹丸打死炸伤，就是被战友或战马的尸体绊倒摔飞。或是被受惊的马匹驮着乱窜。

往回窜逃的还有活路，往中间乱跑的，便被其他旅的火枪送去了投胎。

第一排使用定装米涅弹的火枪手已经装填完毕，开始对着前方受惊乱窜的骑手进行点射。不到一分钟蒙鞑引以为傲的五千精锐骑兵，几近团灭。

没有一个骑兵越过二十步外的鹿角，超长枪兵的手榴弹自然没有派上用场，那些屎也白涂了。

注：生狼毒为天南星科与狼毒不是同一种植物，两者都不能见血封喉。可造成心脏麻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