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破真阳（1 / 2）

宋军战鼓雷动，作为左右虞候军和各军的旅级单位，开始向四面展开，远远地围住了真阳城，只留下北门通往山岭的道路。

阿术站在城头哈哈大笑：“看看这都快过了两刻，这江钲还在做些无用功，真是个傻鸟。”

身边的凌弥坚和黄世豪等人陪着一起哈哈大笑。

这边在笑着，远处的宋军各部旗帜挥舞战鼓声声。

“哈哈哈。”阿术这次是真的觉得江钲可笑：“这一千步之外便要发起冲锋，跑到城下哪里还有气力。这江钲比他爹差远了。”

“正是如此，还是大人用兵如神。”凌弥坚的马屁才拍完，宋军阵中便发出了凄厉的啸叫声。

白烟弥漫中无数的黑箭喷射着火光，怪叫着向真阳城扑来。

“这就是那飞箭？”

“怎有如此大的火箭！”

“啊，这飞箭竟然是真的！”

“世间竟然真有此物！”

“传令，即刻整军列阵出城。”阿术望着漫天的怪箭当即便做出了反应。

可传令再快这也要列阵开门，这火箭飞行的速度终究是快的。四百五十只窜天猴已经怪叫着在空中冲了过来。

窜天猴并没有什么准头可言，真阳城又小。半路就有十几只往浈水而去。一半往城池左右飞行，把田地炸得泥土飞溅，为数不多的荒草和草中的木蒺藜竹刺跟着点燃。还有一小半飞过了头，落到了城北外的山林中，林间的枯叶和树枝燃烧了起来。

到底还是有一些命中了目标，一百来只窜天猴有的击中了城墙外的拒马鹿角，有的落在了城中各处，有的在城池上空爆炸，还有几只运气好的落在了城墙上和城中列队的元军之中。

城中火光星星点点，还未烧得太大。元军伤亡也不算多，可这未曾见过的火箭，终究是让人心慌。

校尉们还在吆喝着整队，城头的弩手已经开始往下撤离，好在也没有过于慌乱。可宋军阵营中的火箭兵们在做了自欺欺人的方向矫正之后，便发起了连续的攻击。

可怕的尖啸声再次响起。

一百五十个火箭手管理五十台发射架，还有不入队人帮着搬运火箭。中将江钲的命令便是：第一轮矫正方位之后，以最快速度发射完半数火箭。

火箭兵在军阵后方的空心处燃放着火箭。速度再快这导火索燃烧总要时间的，因为上次的窜天猴在船上爆炸的教训，野战的火箭发射架都已散开摆放，火箭放在十步之外。

火箭兵点燃导火索、跑出十步躲避、发射完毕、再跑回来摆放，这三个步骤再怎么快也要差不多一分钟。

一分钟的间隔看起来很慢，可两万元军列队出城的速度就更慢。起先还能在管束下，组成阵型跟着领路的，在拒马鹿角蒺藜陷阱中绕行。

可眼看这火箭不停地飞来，而且一部分在空中乱窜根本不知道要飞去哪里，这无法预判的攻击让人无所适从。直到第三波火箭落下，除了飞落城中和野外各处的，竟然有许多落在了城门口的空地上。

飞射的铁子铁皮，漫天的火焰，连校尉自己都慌了，哪里还约束得了手下的士卒。才出了城门的三千多元兵乱做一乱，也顾不得满地的竹刺蒺藜四散奔逃。

元军的防御做得太好了，不根据暗记根本躲不过陷阱。有幸运的不过单脚被扎个窟窿，有不幸的双足便是一对一饼，更不幸的受伤栽倒，双手一撑便成了暗杠一筒。

脚掌被扎穿的士卒路都不好走了，哪里还跑得起来。

等到第四轮火箭飞来，元军士卒已经没人再管什么行伍队列，什么进退有序了。

城里的还在往外推搡，城外的已经无路可走，随着一只窜天猴在城门后的上空爆炸，这人心便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两斤铁皮、一把铁子加上根木杆制作的廉价火箭漫天乱串，城中的火势逐渐大了起来，城头用来抵御宋军箭矢和火器铁子的木墙被点燃，紧接着各色的守城火器开始燃烧或爆炸。

南城墙下的鹿角拒马木刺，已经烧成一片，南门内外一片火海。

你推我挤之间，有人被推进了护城河，四周都是火焰，河水冰冷刺骨，传说中的水深火热两重天大抵便是如此了。

南门是撤不了了，北面的山岭已经烧了起来，东面的浈水是渡不过去的，只能向西门撤退了。

撇下了南门外乱七八糟的士卒，元军用早已储备好的各种水缸瓦罐，浇向了通往西门道路上的火焰。

在汉营的保护下，阿术带领着余部冲出了西门。西门外的道路依旧难行，地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火焰。有阿术压阵的元军显然就要整齐许多，沿着歪歪扭扭预留的道路。元军走出了竹刺蒺藜阵。

可江钲所在的中军和押后的左虞候，以及前厢军，作为战阵左翼已经拦住了阿术的去路。作为双斜阵前锋的右虞候看见阿术大军已经从西门出城，便整旅向西移动。只留下左厢军依旧看守着燃烧的真阳城，城外还有三千元军。

双斜阵右侧射完五轮窜天猴的后厢军开始往城南靠拢，和右厢军一个旅已经往侧浈水方向移动，防止元军狗急跳墙涉水逃命。

整个真阳城在被火力覆盖之后，除了北面山岭基本已经被包围了。

阿术反应得快，撤退得也很快。逃出来的元军剩下一万四五千人建制都在，有着指挥系统的元军很快便稳住了阵型。

前方帅旗之下的江钲中军一个师就和阿术余部数量相当，再加上左虞候军和前厢军和正在移动阻击元军的右虞候三个旅，单论兵力便要胜过阿术一倍。

可身经百战的阿术并未怯懦，这长枪加车阵的古怪阵型虽然第一次见，可自己仗着弩手多，未必没有一搏之力。只要向西奔袭，大军扰袭一下江钲的中军，这最右翼的那四五千人拦不住自己。

如今这平叛之事显然已经事不可为，连州原先的宋军都已被自己剿灭，往浛光退往连州才有一线生机。浛光-阳山-桂阳-蓝山，然后直奔零陵。

阿术没有骑兵，这江钲也没有骑兵，整个大宋唯一的一营400骑兵被派给了作为前锋的右虞候军。前厢军原本就在最前，得了号令已经向前挺进，意图切断阿术所部东侧。

江钲的中军鼓声震天，面宽五六百米的中军踩着鼓点，撇下了移动缓慢的辎重队和已经完成任务的火箭连，朝着阿术的一万五千人行进。

车垒阵和燧发枪组成的主要攻击部需要列队前行，这就造成了宋军无法快速奔跑前进。没有马匹骑兵只能用盾刀手充数的阵营两翼，显然也不具备快速袭扰的功能。

中军速度不快，作为左翼押后的左虞候军就更慢了。左虞候所在之处便是一大片的水田，此时冬季虽是田中无水，可也沟渠交错。箱式战车和炮车面对这些沟渠行进困难，便有些拖后腿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