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教子(1 / 2)
??费章节(12点)
秀儿自然也瞧见了宜妃和她身边那个乍眼的晚霞,都不用瞧众妃的脸色也晓得她们都等着看她和宜妃的好戏,人家儿子病了,她却带着皇上的新宠花枝招展的来了,简直是明着把德妃的面子往脚下踩,秀儿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扯出自入宫来就一直抹不去的那抹子似笑非笑的笑容,迎着宜妃一行人走了过来,“宜姐姐您怎么也来了?”两人牵了手施了平礼,“听说老六又病了,我既心疼老六,又担心你,自然要过来瞧瞧。”
“宜姐姐您实在是有心了。”她又上下打量了晚霞,“咦?这个可是当日宜姐姐您带到太后那里的晚霞?被姐姐一捯饬,倒认不出来了。”
宜妃颇有些得意地笑道,“她原先太瘦了,在翊坤宫里将养了些时日,总算圆润了些。”
“还是姐姐会调理人,朝露在我宫里不止是没胖,反而瘦了。”秀儿笑道,“胤祚原只是小病,今个儿早上便活蹦乱跳地去南熏殿念书了,倒把你们都惊动了,一个个的都来瞧他,待他回来我让他各宫去给你们磕头去。”
宜妃讶然道,“我听说他是从马上跌下来的,颇受了些伤,怎么这样便去上学了?”
“我原也是想让他歇一天,偏他不肯,皇上也说既是好了,就去念书吧,他一个男孩子,受些皮肉之伤便躲在屋里像个姑娘是的藏着,不是爱新觉罗家子孙的风范。”
宜妃听到这里笑了,“皇上说得也是实情,只是这小六的身子骨也太不经摔打了……”
“再不经摔打也得摔打,总不成养成个美人灯。”秀儿笑道,“今个儿姐妹们既然都来了我这永和宫,我便做个东道,大家一处聚一聚如何?”
“那自是好的。”一直在一旁与荣妃小声说着话的温僖笑道,“听说你这宫里的朝露极会唱曲儿不知我们可否则听上一听。”
“只要宜姐姐肯让晚霞跳上一曲,我便让朝露扮上唱一折子戏如何?”
晚霞现今也晓得了一些宫里人的心思,宫妃在一处聚,随口便说让她跳舞,言下之意便是她不过是个玩物,被皇上收用了一样是玩物,可是瞧着德妃笑吟吟的脸和宜妃递给自己的眼色,也只得曲膝施礼,“奴才自当从命。”
宫里的女人多数是极闲的,连教养子女都泰半不是她们的事情,像是德妃一样每日能挪出一两个时辰陪着孩子们的玩凤毛麟角倒不是她们不爱惜子女,而是像是德妃这样子女众多又自己养着的实在不多。
一来二去的众人倒多了不知多少工夫琢磨人,一个眼神都能揣摩许久,虽各有性子,可是瞧着心粗的未必心粗,瞧着精的人也未必是真精,比如晚霞跳舞,看舞得人就不多,这些人多半是在看人。
比如德妃,儿子坠了马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显然六阿哥摔得并不重,倒给了她重新邀宠的机会。
再比如宜妃,瞧着晚霞跳舞的时候看似极喜欢,可是却透着些不耐烦……
温僖贵妃则是一副专心看晚霞跳舞的样子,好似错过了个动作就差了些什么似的。
至于应该注意的晚霞……一个不在旗藉的汉女,若是太皇太后还活着,早就一杯毒酒送进了化人厂,现如今能活到现在,还不是因为谁都不在意她的缘故,要说操心,还不如操心一下来年选秀宫里又能进什么人呢。
到了朝露唱戏的时候,听得人倒多了些,也有人在想德妃莫非是想依样画葫芦?德妃表情平淡,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康熙自然也知道了永和宫演得好戏,他倒没有秀儿那股子气定神闲,“说起来都是六阿哥的母妃,六阿哥病了,一个个的倒凑起热闹来了。”从心里往外生起了一股子的厌恶。
“这也是我瞒得好的缘故,她们都以为小六只是受了皮肉伤。”
“还是瞒着些好,小六这病来得怪异,朕找萨满嬷嬷替他算了,她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说要下次烧香的时候仔查一番。”
秀儿叹了口气,“荣太医和御医院的几个人都瞧过了,荣太医还能说出是小六先晕了后坠了马,旁人只瞧出外伤来。”
康熙见梁九功做了个手势,瞧了眼座钟,“朕还有事,晚上再来找你说话。”他摸了一下秀儿的脸颊。
“妾恭送皇上……”
胤禛见康熙走了,这才从里屋出来,他有些疑惑地望向额娘,并不晓得为何额娘要让自己躲在里屋听皇阿玛和她说话。
秀儿拉着胤禛的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你觉得老六是因何而病?”
胤禛摇了摇头,惹非额娘和皇阿玛提起,他还不知道老六的病竟是这般的严重,秀儿摸了摸他的头顶,“额娘也不晓得,额娘只晓得……这宫里的女人虽多,似额娘这般生了六个孩子全部全须全尾的活到现今的……一个也没有,小六若是没了,高兴得多,跟着真心伤心失望的怕是一个都不会有……”
“儿子以为温僖额娘和章佳额娘……”
“原本这宫里的事,我不想让你知晓,可你也渐大了,这些个事多少要晓得一些了,额娘教你要兄友弟恭为人善良,可这宫里却不是好人能呆下来的地方,比如你说温僖额娘和章佳额娘,你温僖额娘是钮祜禄家的贵女,你额娘不过是包衣奴才出身,她岂能与我有什么真心,无非是她在这宫中地位虽高圣宠却不多,孤立少援,挑来捡去你额娘我最合适她罢了;章佳氏虽说是在永和宫的屋檐下,你可知朝露刚一进宫她就送了首饰衣料过去?”
胤禛听了个似懂非懂,女人间的这些算计他是真不明白,“儿子……”
“我也不是让你懂,我只是想让你遇事多想想,你两个妹妹在太后身边养着,你六弟又是个心粗的,你额娘我浑身是铁也捻不出几根钉来,唯有指望你了……”
胤禛点了点头,“儿子定会护住额娘和弟弟妹妹们……”
“额娘不指望你冲锋陷阵,瞧着谁都像仇敌一样,你要记住,心里越疑心谁越要对着谁笑,十足真心地笑,对兄弟们也要好,你皇阿玛是皇上,也是人父,没有哪个父亲会喜欢儿子们争来夺去……”
胤禛心里把这些话都记住了,可明白这些话,却用了几十年。
巧朱拿了针线篓子进屋,见朝露正坐在窗前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轻咳了一声,“德主子说小主您是手巧的,让奴婢拿针线篓子给你,又说女子女红针黹才是正经事,让小主您勤加练习。”
朝露站了起来接过全新的针线篓子,见里面满是捆成小捆的各色丝线和大小不一的银针另有一把金剪、针引等等,原本郁结的心思总算散下了些,“德主子是个有心人……”她们这四个女子,怜风死了、惜月至今没瞧见过、晚霞得了皇上的宠幸,自己在永和宫后殿不明不白地呆到现在,虽说暂时性命无虞却也是前途茫茫瞧不出来所以然……
她不是个傻的,晚霞能得见圣颜必定是宜妃一力抬举的缘故,德妃对自己虽好,可却从不许她出头露面,今日出门献唱还是她头一遭见着宫中的妃子,却是唱完了就回了自己的小屋,连跟晚霞说句话的工夫都没有。
众人都说德妃是个慈善的,可她的心里却怎么样也放不下……要是宓儿姑娘在就好了,她与她们这些个只知道一心学艺的下等人不同,她那样的姑娘,虽说年纪小,却长着七窍玲珑心,这世上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
晚霞私下里说宓儿姑娘架子端得老大,却比她们这般无根的浮萍强不到哪里去,可她真进宫了才晓得,不一样真得是不一样的……
早间年裹成三寸金莲又放开的脚抽疼了起来,她瞧了瞧月朗星稀的天色……“巧朱,明个儿要下雨了,你可在外面晾了衣裳?”
巧朱也瞧了瞧外面的天,“小主真会说笑,天还晴得很……”
“我自幼便能断晴雨,不如咱们赌个东道,若是明个儿下雨了,你输个荷包给我,若是不下雨,我输个荷外给你。”
“好。”巧朱笑吟吟地说道。
第二日天未曾亮时,果然听见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巧朱从外间屋的铺上坐起来,掀了帘子瞧向里面,晚霞果然是倚在床上听雨声,眼睛里丁点睡意都没有。
“小主,您多少睡会儿吧。”
“我已经睡过了。”也做过了梦,梦见了小时候在家里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一起吃汤圆,娘多盛了一个给自己被小妹瞧见了,跟着娘缠磨不清,忽然外面就下雨了,娘招呼她们姐妹出去一起去替她收衣裳,“你的衣裳收了吗不跳字。
“早收起来了。”
“是我痴了,你们的衣裳自有浣衣局去洗,哪有用着自己洗……”
“那些贴身的衣裳怎好让外人去洗,再说了他们也洗不净……”巧朱刚说到这里,便见朝露闭上了眼睛,鼻息渐沉,她走进了里屋替朝露盖严了被子,不过是个身不由己的苦命人罢了,偏这世上为难苦命人的,多是苦命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div>
baidu_clb_lt_id = 519311;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