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猎场一(1 / 2)
皇帝出行,不光是要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前护后拥阵仗非凡,秀儿坐着妃子车驾慢慢悠悠的随着队伍走着,自出了紫禁城,一路上自有护军驱逐闲杂人等,可要真说清静,出城以后才是正清静。
因为有孕的缘故,秀儿已经有两年没去过木兰猎场了,坐在车里透过碧纱窗瞧着外面的景致,被延绵不段的一丈高黄缎子围档住的路颇有些感慨。
“本宫真是在宫里憋闷久了,瞧着外面的草也比宫里的绿些。”
“奴婢瞧着也是呢。”琥珀笑道,“就是那黄绫缎子的围帐也比在宫里时好看。”
秀儿用帕子捂着嘴笑了,“你啊,来年就把你嫁出去,让你在外面看个够。”
“可惜了今年全嬷嬷、李嬷嬷和九儿没来。”
“木兰猎场她们也不是没来过。”秀儿笑道,今年她只带了胤祚在身边,乌布里和茉雅齐都留在宫里,虽说今年以佟佳氏为首的有头有脸的后妃多数出了京,温僖贵妃留守,两个孩子身边没有得力的人依旧不成。
又行了一段路,黄绫缎子围档被撤了,可离车最近的还是目不斜视的内监,再往外是侍卫,最外面是亲兵,秀儿瞧了一会儿,就转开了头,心里的雀跃也少了些,暗笑真成了天下最华贵的鸟笼中的那只鸟了。
琥珀见她无聊,从随身的箱笼里翻出一本诗集来,秀儿拿到手里一瞧竟是纳兰性德的《饮水集》,康熙对纳兰性德的诗作也是极赞赏的,宫中妃子无不以背颂纳兰的诗作为乐。
秀儿翻看几篇,心中默默一叹。如此有才华之人,只能寄情于诗作,不能施展抱负,实在是可惜,谁让他偏偏姓纳兰呢,皇上这个时候已经有意的压制纳兰家了。虽说纳兰明珠地位依旧。然而纳兰性德却有志难伸,“纳兰侍卫今年有三十岁了吧?无不少字”
“小主记性真好,纳兰大人有三十岁了。”
秀儿略叹了口气,拜读大学时纳兰性德的铁杆粉丝室友熏陶。她隐约记得纳兰性德31岁就去世了。
如果的室友有幸与这位大诗人同生于一世,却只远远的在别人的指点下看过几眼,怕是要恨不能穿越狠狠掐死了。
“小主既然喜欢纳兰大人的诗。从前为何不看呢?”
“我本是目不识丁的宫女子出身,勉强识得几个字罢了,何必附庸风雅惹人笑话呢。”
琥珀叹了口气。宫里也不是没有宫女子翻身做主子的,一个个的都恨不能把根底的人赶尽杀绝,哪有像小主这样没事就提一提的,“小主,半个时辰前咱们停车休憩的时候,奴才好像瞧见郭常在了。”
“她?”郭常在一向不得宠,随扈圣驾前往木兰北狩的。不是新宠也是旧爱,她会跟着来了。
“奴才也觉得奇怪。跟着瞧了两眼,却看见她是随着佟皇贵妃的,据说是佟皇贵妃她做得一手好粥饭,让她随从伺候的。”
秀儿皱了皱眉,常在本来也不过是比奴才高一点点的身份,让她们随身伺候也不是没有过的事,可佟佳氏唱得这一出,却颇让秀儿起疑。
“你跟孙国安说,让他查探。”
“嗻。”
木兰围场游猎的头一天,重头戏自然是康熙带着八旗子弟与蒙古王公一同射猎,第二日后妃们、公主、福晋、格格才能在侍卫们的重重保护之下,射猎一些比较小的猎物。
爱蓝珠随着人群跑了一阵,见一路上皆是被放养的野鸡、野兔等,连只大点的猎物都不见,难免有些心焦,索性离了人群往回走,骑在马上闲逛,谁知那马儿识途,见她不想走,就慢悠悠地回到了驻扎的营帐左近,她远远的瞧着德妃娘娘站在一旁,瞧着四阿哥教六阿哥骑马,那小白马好像是皇阿玛赐给六阿哥的生辰礼,被叫成白龙驹的。
她略瞧了一眼就将头转到一边,想着的心事,“苜蓿,咱们才能猎到鹿呢?”
苜蓿是她的贴身大宫女,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如咱们给恭亲王捎个信儿,让他帮忙?”
“阿玛随扈圣驾哪有空来管我的事。”爱蓝珠道,她本是恭亲王之女,自幼被收养在内庭,虽说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身份,人人都叫她一声大公主,可她是寄人篱下,每日侍奉太皇太后不敢有丝毫懈怠,幸好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对她都极为喜爱,因此也养成了她自傲自立又有些敏感的性子。
秀儿正笑呵呵的瞧着比胤祚没高出多少的胤禛试着教弟弟骑马,两个小声指导,互相商量的样子像是两只小动物一般的可爱,远远的见爱蓝珠带着几个宫女骑着马经过,见她也不似要射猎,只是慢悠悠的走着,颇有心事的样子,扬手挥了挥帕子。
“公主,德小主瞧见咱们了。”苜蓿说道。
“嗯。”爱蓝珠在秀儿还是宫女的时候就认得她,也曾有过几次来往,自从她做了妃子与她反倒生疏了些,想起要尊往日里给施礼的宫女子为母,她就有些别扭,可规矩如此,德妃娘娘性子也随和,对她也不差,她略踢了一下马腹,到了德妃跟前,翻身下了马。
“给德额娘请安。”
“起来吧。”秀儿笑眯眯地说道,“大公主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苜蓿见公主不,略一施礼,“禀德小主,我家格格与太皇太后打了赌,要射猎一头鹿献给太皇太后,谁知到了猎场别说是鹿群,连只大点的山鸡都没有因此有些烦恼。”
秀儿点了点头,女眷射猎,侍卫们自然不敢放大型猎物进来,惊扰了女眷们事小。万一伤到了哪个谁都吃罪不起。
“大公主若是想要射鹿,不妨去求一求皇上,让皇上派一队侍卫护送你往北边的林子里去,据说那里鹿多。”
“德额娘你不觉得身为女子喜欢射猎不对?”
“有何不对的,我满人入关之前,男人们出去打仗。在家里面种田打猎半夜来了狼还要打狼。射猎本是满州姑奶奶必会之事。”
“皇乌库嬷嬷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教养嬷嬷教导要贞静。”
“贞静也是对的,大公主可听说过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爱蓝珠展眉而笑。“还是德额娘懂得道理多,难怪连苏麻嬷嬷都赞您聪慧。”
“聪慧二字我可不敢当,皇上这个时候应该招待完蒙古大臣了。我带你。”
德妃一路带着爱蓝珠往康熙的明黄大帐而去,远远的瞧见梁九功站在帐外跟一个小太监在说些,梁九功见她带着大公主来了。赶忙施礼,“奴才给德小主、大公主请安。”
“梁谙达请起,皇上可有空闲?”
梁九功想了想,“旁人来了,没有空闲,德小主来了,自是有空闲的。”
“劳烦梁谙达替我通报一声。就说我与大公主求见。”
康熙应付完那些蒙古王公,本想安静的看会儿书。把梁九功都遣出去了,只留了两个贴身的太监,谁知没看几页,就见梁九功了,“奴才给皇上请安,德小主和大公主求见。”
康熙放下手中的书,秀儿平素无事极少主动来寻他,更何况此时是,虽说是在游猎,却颇有些亲贵大臣会,“宣。”
待秀儿进了屋,康熙只觉得眼前一亮,秀儿穿着窄袖束腰的海棠红织鸟羽纹猎装,头梳小两把头,除了束发的首饰之外,只戴了一只赤金嵌宝珍珠瓒,脸上也未化妆,只薄薄敷了层粉,居然在往日的秀雅中添上了五分的英气,他出神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大公主也在,咳了咳,“都起来吧。”
“德妃你今日有空?”
“妾是来替公主求皇上来了。”
康熙挑了挑眉,“哦?”
秀儿走到康熙跟前,小声把爱蓝珠跟太皇太后打赌的事说了,康熙微微一笑,“若是如此,朕倒有些为难了。”
爱蓝珠本来以为德妃娘娘来求皇阿玛,事情定会十拿九稳,谁知皇阿玛竟说为难,“皇阿玛……”
“你与太皇太后打赌,朕若帮了你,让太皇太后岂非要恼?”
爱蓝珠这才明白康熙是在逗她,“皇阿玛!”
“若是恭亲王带着爱蓝珠一起射猎,无意中带她到了有鹿群的地方,爱蓝珠又恰好猎到了鹿呢?”秀儿笑道。
“那就与朕无关了。”康熙笑道,“来人,宣恭亲王。”
恭亲王常宁正跟相熟的王公贵族谈笑呢,忽然听见皇上宣召,以为是有大事,整了整衣裳到康熙的皇帐,却见德妃和的女儿都在,“臣弟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康熙指了指爱蓝珠,“你也久未见你阿玛了吧?无不少字还不快给你阿玛请安。”按理爱蓝珠已经过继给了康熙,应该叫常宁皇叔,康熙这么说,已经是恩典了。
“女儿给阿玛请安。”
常宁愣了愣,点点头,“好,好孩子起来吧。”他这个女儿是头生女,也是宝贝似地养大的,进了宫以后也是时常惦念,他一边瞧着女儿,一边在心里想着皇上这是何意。
“爱蓝珠嫌给女眷射猎的鸡啊,兔子啊太无趣,想要去射鹿,朕想起你应是无事,可能带着她去玩一玩?”
“那有不能的。”常宁本就是鲁直的性子,听康熙这么一说,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下了,“孩子,跟……阿玛来吧。”
常宁带着爱蓝珠走了,秀儿拿起康熙桌前的书,“皇上在看西洋算学?”
“朕闲来无事翻一翻。”康熙搂着秀儿的腰,让她坐到腿上,“倒是你,想起送大公主人情来了?”
“妾一是瞧着这孩子为难的样子可怜,二也是为了让太皇太后高兴高兴。”
“可这人情债你可是欠了,拿来偿啊?”
秀儿皱皱眉,古往今来的男人都乐意这么调戏女子,“皇上说偿?”康熙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两句,秀儿不止脸红了,连耳朵都红了,捶了康熙一下,“皇上这般不正经……”
正这个时候梁九功站在帐外通禀佟皇贵妃求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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