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往事（1 / 2）

“封家的卜言从不会有错，她就是天定之人。”，彭燕笑眯眯地对自己的老侍女说。

“什么天定之人，奶奶？”，姜音跟着侍女进来，恰好听见天定之人四字。

彭燕满意地看着姜音这个大孙女，招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我听说你参加朝会，说服百官保下了天水昌荣的性命。”

姜音想起来彭燕不喜天水之人的事情。

彭燕认为天水之人阴险狡诈，对天水莹偏见颇深，连带着对梦胥妙音也不算喜爱。

而自己却救下天水昌荣……

“奶奶是不是怪我？”，姜音怕惹得彭燕生气，主动认错。

“我为何要怪你？既然你父王和大臣们都同意留下天水王子，说明你说的有道理。”，彭燕摸了摸姜音的脑袋，“这么多年来，我也想开了，战争哪有不死人的，或许在天水看来，我们梦胥人也是恶贯满盈，面目可憎的。我从前因为泽儿的事情将气撒到了天水莹身上，向来对她没有好脸色，刁难她良多，甚至对妙音，我也没那么关心疼爱，其实，细细想来，天水莹也是一个可怜人，年纪轻轻被自己的亲人送来梦胥，有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能回到自己的家乡……”

那时候天水和梦胥大战，彭泽身死，天水莹被天水送来梦胥，不久后，上一代梦胥王也于不久后病逝，姜皇后被刺，生下姜音后撒手人寰，接连的打击下，彭燕悲伤至极，怨恨战争，怨恨天水，怨恨刺客，又与天水莹共居于内宫，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了不少苛责天水莹的事，现在她感到万分后悔，“我当时不应该那样对她，怀疑她指使宫女对你下毒，逼得她撞柱自尽，以示清白……”

老人泪眼潺潺，握住姜音的手，“我对不起她们母女二人，害得她们母女聚少离多。也对不起你，那么久都没有找到背后杀害你和你娘的真凶，让你堂堂一国公主，却只能窝在天池山。”

姜音也湿了眼眶，摇头，“奶奶，您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山长和几位师父，师兄师姐们都对我很好。”

彭燕想到姜音十几年都不给他们一次回信，不由怨怪，点了下姜音的额头，“是！对你好！好到你都不肯回来！”

“你这个狠心的丫头！只知道天池山的人对你好，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你还有父亲！你还有奶奶！谁不是把孩子放在心窝子里疼的，你中毒那些日子，我跟你父王一次觉都没睡好过，你倒好，毒解了之后就跟着浮生头也不回地走了……”，彭燕说着，已经泪流满面，语气也越来越哽咽，又觉得自己这个样子让小辈看了笑话，扭过身子去擦眼泪。

彭燕一番话说的姜音心中又酸又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狭隘。

那些她小时候遭受到的自认为天大的委屈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只能看到嫌弃，讥讽和怨恨，却忽略了至亲之人真诚深厚的关怀，担忧和疼爱。

她上去抱住彭燕。

彭燕像孩子一样推她，“你走！你回你的天池山去！”

“奶奶……对不起……”，姜音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彭燕停下了推搡的动作，任姜音抱住。

姜音小声喃喃:“我以为你们不喜欢我……”

彭燕终于扭回身来，对上姜音红彤彤，水蒙蒙的大眼睛，心疼瞬间盖过了原来的埋怨，拿出帕子给姜音擦眼泪，“哪能不喜欢你啊……”

“我们梦胥与其他几个国家不同，崇尚一夫一妻，你父王是我与你爷爷唯一的孩子，你是你父王与阿乐盼了两百多年的孩子，我们怎会不喜欢你呢？”

姜音没有说话，目光隐含犹疑。

“阿音，有什么话你可以跟奶奶说。”

“那……父王喜欢我娘吗？他又为什么要娶敬平王妃？”，她现在还记得梦胥妙音身边那位嬷嬷的话，梦胥王只有天水莹一个女人，只真心疼爱他们二人之间的孩子梦胥妙音，并不爱自己的母亲，也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