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棋罢不知人换世（1 / 2）

福州府西门大街一座建构宏伟的宅

往来行人连连侧目，突然发现闭门多日的福威镖局，已经在清晨的恬静微风中将大门悄然敞开了。

“老林，你卧床时切记少思虑、多养神，琐事俗务一概不闻，再按照我开的药方服用，不出两月必然痊愈。”

江闻带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林震南说道，“碰上我算你运气好，对付这种真气暴走、经脉受损的病我最有经验，连药方都不用换了。”

林震南艰难地直起身来，声音虚弱地对江闻感谢道。

“子鹿，劳你费心了……”

江闻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林震南的闲话。

“客气啥。正所谓久病成良医，我这边还有一个偏方特别管用，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他拍了拍手，林平之就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捧着的铜盆里面放满绿豆。

276年，摩尼因刻意宣传异见邪说即将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相传在审判之前，与他交好的波斯祆教大祭司曾故意问他，希望他为自己辩解：

听到声音响起，狭窄的囚室中有两道目光瞬间投射而来，抬起的脸面削瘦怪异、带着难以言喻的丑陋与凶恶。

天蚕神功？！

江闻看着眼前锁链缠身却依旧微笑不语的男人，瞬间就从须发蓬乱的面容里找到一些熟悉的五官特征，一个名字也脱口而出。

【武学评价：初窥门径】

江闻打开了盒子，果然看到一颗黯淡无光的灰色圆石躺在中间，蕴藏着一条条斑斓的丝线，与昨夜曾见过的如出一辙！

“摩尼宝珠……世间竟然不止一颗！”

但听她这么说，江闻眼珠子一转。

“子鹿，你先前你总说要正式收修儿入门，我怕他习武吃苦受罪，故而一直没有点头应允。如今修儿的筋脉受损，我也是悔之晚矣，后悔不及啊……”

然而对面这人竟然如痴如醉地翻阅着，阅读速度快到离奇，双眼也不停冒着神光，仿佛仅凭一眼就能洞穿经书中诘屈聱牙的义理，并且随之从中衍生领悟出了无穷无尽的真谛。

最后就连懵懵懂懂的小石头，都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拉着凝蝶往边上退了一步，闷不作声地想要伪装成一块路边的石头。

江闻作出恍然大悟状，“可这个宝物太过贵重，我如何能要得？”

看着哑口无言的林氏父子俩，江闻这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

真的那部分江闻没骗他们，三日后自然是要问斩，而且一定是抢在清庭急报送抵京城之前，耿精忠就会将抓捕到的嫌犯先行一步斩首示众，将这桩案子做成死案。

在传入中土之时，由于教主名字与佛教术语“摩尼”（ani，意为“离垢”）的读音密切相关，于是就摈弃其他译名，正式把这位自称耶稣使徒的教主的名字翻译成汉文摩尼，含有“摩尼宝珠”之意，以期音义兼顾。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他没猜到原先毫不起眼的田归农，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差点就趁虚而入地杀穿了自家大本营，让他这次破局的心血白费。

“那就好啊。”

江闻轻轻敲了敲墙壁，顶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淡然自若地说道。

“老林，你在养伤期间饮食应清淡为主，不宜大鱼大肉，我待会儿从后厨拿了些吃的走，帮你减轻些负担。”

“不用慌，天塌下来了自然有耿家顶着，过不了多久耿家世子应该就会上门拜访。他虽然志大才疏，好谋无断，但是胜在极为护短，这次也算是用心竭力地想保住福威镖局，不失为一处奥援。”

小石头、傅凝蝶此时也已经都在里面，凝蝶在地上画了一个棋盘，似乎想教小石头下棋，不过看样子并不顺利，此时已经快七窍生烟。

“青文不过是飘零江湖蒲柳人家，自然是配不上英雄才俊……家父定然会给我找个好归宿，好郎君的……”

林震南说的云淡风轻，背后却不知道是多少人情换来的结果。

江闻压低声音靠近道，“我既然能把你们打晕送进来，就能把你们七擒七纵。昨夜你们想必已经见到师父长青子了，为什么还偷偷想要拿走摩尼宝珠？”

医家云“宁伤一尺肉，不损一寸筋”，习武之人的筋络受损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平时运功发力都会受到影响，更不要说使用拳脚刀剑之类的功夫了。

而自称觉悟了宇宙真相的摩尼在狱中面对波斯祆教的大祭司，也阐述了他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灵悟。

对方口中的摩尼，毫无疑问应该是明教的创始人，更因为中土流传的文献典籍断绝，所有人都不了解这门诞生于波斯、危在旦夕的宗教，故而都把佛祖、舍利与释迦摩尼也总是沦为一谈。

江闻抱着手臂，做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唯一一件让江闻隐隐担心的事，就是林震南的脑子似乎也受了点伤。

“这世间太令人惊奇了。我本以为自睿亲王多尔衮棋差一招、死在我手下之后，普天之下就再也没有能与我一较高低之人。可如今紫禁城中的孤儿寡母气势如虹，更有道长你这样的不世奇才……”

可云飞扬的表情依然微笑着，现如今看来就仿佛那只是一副世事看尽后僵硬的面具，只为了完美掩藏起了背后真实的情绪。

“师父，让您操心了。”

“道长钧安！”

在众多形貌狰狞、肮脏不堪的重刑犯人中，江闻很快找到了此行要见的朋友。

“一码归一码，道长无需推辞。”

江闻微微颔首，踏入了这处层台累榭、钉头磷磷的官署府衙中。

而不知是不是武宗灭佛是呼禄禅师的有意为之，锁链缠身的犯人声称他从两本经书里发现，如今的明尊教中却是实打实地混入了当时同在大唐长安传教的景教、袄教、回教内容，变成了当今流散于江南的这门明尊教。

洪文定正随着锁链缠身的犯人盘坐在地，保持着五心朝天的庄严姿势呼吸吐纳，一缕缕轻烟散作白气，从他的头顶飘起、袅袅不散。

“青文知道了……”

“子鹿，我不明白。”

“前朝之事早就过去，那里如今改祭地府

就这样默然了许久，林震南终于苦笑着想起了面前的这位老朋友，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胆大包天之辈，不管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江闻则认为铁链缠身犯人口中的知识，恰好就分别隐藏在袄教的《两仪古经》和回教的《宝命真经》之中，不可谓不是一种保密方式，也符合武宗灭佛那个动荡年代的想法，显然倾注了游侣三山、福泉传教的呼禄禅师一番苦心。

“二位何出此言？我不过是特地来探监，希望你们用心改造、好好反省，出来之后还能当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两本书是化解红莲圣母和丁家公子嫌隙的关键，江闻这次也是趁机拿出来试探一下对方，如果丁家公子能表现出一丝在意，两者就总有化解因果的可能，也不枉他一片苦心。

这下江闻就更糊涂了，面前这人看起来也不是恶人，至少尚未出现恶意，但绝不是他起初预料的丁典、狄云这么简单，想确认对方身份，看来还需要一些手段。

明教作为诸多宗教发祥靠后的一个，在传入中土之时就有一个坏毛病，喜欢借用其他教派的现成东西。一位拜占庭学者曾批评摩尼教，说“他们像水螅或变色龙一样，会根据时间、地点和人物而变化”。质言之，摩尼教在西方有意贴近基督教、拜火教，在东方则更贴近于佛教、道教。

“实不相瞒，我父青松道长不仅仅是武当派前任掌门，也是青阳一脉的当世传人。道门如今人才凋零，冯道德又与白阳一脉牵扯甚深，因此只能让我勉强接任本代的青阳教主……”

今早见面的他非说自己领悟出高明的武学，已经用纸笔将秘籍写好，还非要江闻帮他研读一下。

青城派掌门长青子由于典籍被红阳圣童偷走，已经不知道其中约章的详情，这次匆匆赶来却被人暗算而死，也是天意难违。

所有势力都需要派系，耿精忠手下也不例外，相互牵制才能闷声发大财，这一点江闻对林震南很有信心。

【悟性评价：天赋异禀】

“不用担心，说不得这次见面之后，你就得改口叫他王爷了……”

昨夜的情况实在是蹊跷，全城都化为勾心斗角、纠缠厮杀的棋局。江闻凭一己之力将各方势力一一瓦解、击溃，就连策动乱局的凌知府都被算计入套，可谓是计策百出、纵横捭阖。

见两人依旧沉默不语地兀自挣扎着，江闻叹了一口气。

幸好林震南也是命不该绝，先前与黄稷在幽冥巷享殿的扶乩经历，致使他曾受过摩尼宝珠的辐射，才能在蒿里鬼国翻转还阳的过程中，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集体癔症”，误打误撞逼退了强敌。

长青子死后，两人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江闻还历历在目，他们也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隐忍至极的奸邪之辈，因此问题一定出在已经死去多时的长青子身上。

面前这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发现，江闻也从一开始的茫然不解，转为了若有所思。

林震南微微点头，目送江闻拄着一根光秃秃的杆子向外走去，随口就道破他的目的地。

江闻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如今还是在笑着，却总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在流转，仿佛面前的人就像天蚕吐丝、蜕化变质，内力时清时浊、时稳时燥、时刚时柔、时纯时驳，竟然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蚕神功修炼到高深之处的神效。

江闻连忙解释道：“别误会啊，我只是见他们家不义之财太多，找个主意帮他们钱消灾、增福解难罢了。”

幽深苦海寻珍宝，奔奉涅槃清净王。抽拔恶刻出疮痍，洗濯明珠离泥溺。法称所受诸妙供，庄严清净还本主。夷数肉血此即是，堪有受者随意取。

“这徒弟收了便是收了，行走江湖受点伤怕什么。”

但下一刻，被铁钩穿过琵琶骨的死囚坐了起来，始终低垂的脸庞抬起，露出一张尚显年轻的脸庞，一股与两人同样不逊色的气势拔地而起，狭小囚室内龙虎相争、刀枪齐鸣。

云飞扬飘然而起，江闻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正随着每一步迈出都在增强、蜕变，无数气丝缠绕筋脉骨骼，举手投足之间都携带着凛冽浩瀚的气劲。

有的时候一言不发，反而比半真半假地通通说出来，更能让人确定意图。

而更有趣的是，金庸在写《倚天屠龙记》的时候，误将波斯祅教、回教穆罕默德的阿萨辛派、摩尼教混为一谈，汇成了书中高喊“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的明教。

“是的，黑暗已经流毒了整个世界，世人以妖祟为宝、以光明为祸。我们应当断子绝孙，使世界重见光明。”

随后他自行剖开腹部，取出一块灿烂无比的宝石，连同鲜血肚肠扔在了地上。

【年龄：8岁】

“怪我疏忽了，此去关外路途遥远，田姑娘身体抱恙自然不便出行。听闻田掌门要事在身匆忙而去，有意将千金托付给福威镖局，那我就替林震南总镖头答应下来了。”

但现任知府其实清楚得很，所谓的缉拿搜捕嫌犯不会有结果。如今不光是福州城从上到下都不希望钦差出现，捕快们更不可能到真正从中得利的耿王府里搜查，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含糊其辞、不了了之。

当初髑髅太守黄裳从幽冥归来，以诡异武功大开杀戒、四处寻明尊教复仇，于江湖中掀起滔天巨浪，终于引出了青城隐居的一位高人前来调停。

锁链缠身的犯人表情恬淡冲和，轻轻侧动头颅看着洪文定，露出了一个无需挂怀的表情。

“精彩！道长的推论无比精彩！”

他将手掌轻轻抚在经书上。

“耿精忠已经承诺在城中出资开设慈济院和育婴堂，使天下稍减几分单老孤稚之苦。”

林震南对昨夜发生的事情记忆已经模糊，只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记忆徘徊在脑海之中，田归农和手下似乎也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狼狈仓惶而去。

“你是武当派的云飞扬？！”

但这个偷懒的行为导致了一系列不可测的后果，比如彻底混同了摩尼宝珠与佛教的关系，在自己内部导致了许多代的误读。

“道长多礼了，贵徒悟性颖脱、天资卓绝，竟能靠着短短一夜功夫就将这门神功入门，当真羡煞旁人。如今我也了却了一桩心事，反倒是沾了道长的光。”

江闻叹了口气，惋惜这常氏兄弟终究没有相信自己说出实情，也没能通过这场考验。

“凌知府戾气太重，一心只想引全城沦入黄泉蒿里之中，手段虽然狡诈眼界却太过狭隘，我也知道他无法成事，这次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

“道长何必屡屡试探呢？我与紫禁城中那人的棋局你既然加入了，又棋高一着地胜出，在下自然要将作为赌注的摩尼宝珠交给你。”

云飞扬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却说着骇人听闻的事情。他口中视人命为草芥的态度，足够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切善恶、贤愚、忠奸、良莠都不过是肤浅的东西，此世间唯有与人对弈，才能让他提起几分兴趣。

当然田青文也在一边，本来可以避免让小凝蝶脑溢血的惨剧发生，但她魂不守舍地谁也不理，只是专注地盯着练功吐纳的洪文定，仿佛世界末日与她都没有关系。

本来觉得这常氏兄弟属于可造之材，想要趁机收入武夷派做一对门神，但现在看来盲目增员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得草莽相交的朋友、倾囊相授的弟子才靠得住啊。

江闻思考之后缓缓说道，“当初释迦摩尼身入涅槃，光真身舍利就有八万四千颗之多，哪怕十不存一，如今也会有无数的摩尼宝珠流散在外，清庭何必如此苦寻？”

云飞扬带着持之以恒的笑容，转头对江闻说道。

锁链缠身的犯人目光落在两本古书封皮，眼神瞬间锐利深邃了起来，晃动着浑身的铁链枷锁郑重恳求道：“道长，这两本书可否借阅一观？”

在江闻进入南宋古墓与黄稷碰面时，常氏兄弟一直都在墓室外面，完全能听到墓穴里的声音，毕竟他们也清楚摩尼教庵堂的地道位置所在。

“抱歉，看来我真的认错人了。”

“你们俩身处摩尼宝珠的范围，黄稷现身则代表着幽冥出世，一定是你们的师父长青子交代了什么，才会导致你们擅自行动的吧？”

两人低声闲谈商议半晌，敲定了一些事情的细节后，林震南才语气凝重地说道。

他用一种欣赏且惋惜的表情看着洪文定，“至于传授贵徒功夫，不过我是起了惜才之心，不必有所顾忌。就算昨夜我不出手，那位老兄想必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他的目光自然而言地落在穿骨死囚身上，对方却丝毫没有反应，就像一个失魂落魄的活死人。

“省点力气吧，房塌了你们也跑不了。”

假的地方在于，三日之后斩首的不是常氏兄弟，而是会将衍空和尚的手下作为替身杀了，反正他们脸上终日黑白涂抹、谁也分不清楚真伪。

“法庭宣称你主张禁止婚姻，以促使世界的毁灭吗？这是你的本意吗？”

“二位刺杀钦差队伍、袭击朝廷官兵、城门外行凶杀人、坊市间穿堂盗窃，还纵火焚烧了幽冥巷房屋共计二十一间，因此才被缉拿归案……”

江闻面带微笑地坐下，把提前预备的吃食齐齐码好，熏鸡烧酒一应俱全，随后才入境随俗地原地坐下。

“放心我只是去牢里看看朋友，不会惹事的。”

林震南所指的风波，就是耿家与清庭的深层角力。

江闻半真半假地说完这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实战评价：得心应手】

府衙外的靖南王府亲卫一见到江闻出现，立刻毕恭毕敬地问候，将严防的大门打开一条路，示意江闻可以随意进出。

老林子，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这次的方案出台后，田青文倒是没有了刚才那么激烈的表现，沉默不语地擦干并不存在的泪珠，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这座狭小无比的囚室之中，又升腾起一道无法直视的气机——锁链缠身的云飞扬就坐在江闻对面，旗鼓相当的真气自然而生，飘飖茫渺如空岫出云、鹤立青松，虽然近在咫尺也如坠云雾之中，始终无法一窥全貌，更难以捕捉住一丝气机。

耿家的亲兵见他先在存放案牍卷宗的府库里流连了一会儿，就轻车熟路地就拐进了通往待质所的小路，消失在了林茵深处。

这是江闻教给耿精忠一招，让耿精忠悄悄放了他们两个以市恩，再趁机把这两个江湖高手招揽到麾下。

洪文定只感觉千斤重担压在身上，发现穿骨钉脉的死囚双眼精光难掩，全身上下内气笼罩浑然一体、金瓯无缺，恍恍惚惚还能看见他瞳中有神人高坐灵台、毫光普照，内力显然也深不可测！

他用宛如吞炭的嘶哑嗓音，缓缓说道。

对此，江闻用关爱傻子的眼神将林震南硬塞的秘籍收了起来，好声好气地劝他先躺下再说，如今内伤缠身就没必要展示演练给自己看了。

丁家公子也凝视着云飞扬，双瞳之中的神光离合、乍阴乍阳，思绪却好像飘飞到了极远的时空之外，栩栩然联想到破茧的蝴蝶之上。

两人在九仙山顶的玉皇阁比武不分胜负，才终于约法三章，目的也是为了避免福州城沾染上蒿里鬼国的因果。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便让喜出望外的林平之先退出房间外，以便交谈一些事情。

事情告一段落，江闻也就放心了下来，整理好随身的包袱就要出门。

“那我为什么不卧床读书，这不是更充实吗？”

“道长果然博学多闻。”

【人物描述：自幼的习武使他早早拥有搏斗的能力，冷静的心态与过人的悟性是他最致命的武器。】

这种行为，似乎与眼前的云飞扬颇为相似。

可江闻略一皱眉，一些更离奇的联想也接踵而至，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恩人在哪，我就在哪……”

牢房大门如今早已敞开，铁锁昨夜就被江闻一剑斩断掉落在地。而两个须发蓬乱、遭受非人待遇的犯人却还被关在里面，始终画地为牢般不曾踏出犴狱一步。

这样一来，由于前任掌门德行有亏，干脆引来少林叛徒加入武当替他执掌山门，冯道德遂以敏感身份成为武当掌门这件事，也就合情合理了起来。

锁链缠身的犯人神情微渺，唏嘘不已道。

江闻哈哈大笑，有了福威镖局的加入，这项慈善事业就有希望转为以工代赈了。

“道长看来有所不知，《往生论注》中说，‘诸佛入涅槃时，以方便力，留碎身舍利，以福众生。众生福尽，此舍利即变为摩尼宝珠，此珠多在四海龙王之中。‘世间多有碎身舍利，如此自然也多有摩尼宝珠了。”

田青文梦呓般说着，双手捧着脸不肯移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