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孰是孰非（1 / 2）

“陈总舵主……这个声音，我在三里亭听到过……”

红豆的说话声都发颤，四周诡异的氛围越发明显，勾起了她的某些近期回忆。

山上的黑点越来越靠近，山林树木都为之摇晃，它们似乎从崖洞中出现，但仔细看去，不仅是黑漆漆的崖谷峭壁，还有无数因地震绽开的裂隙里，灰雾紫光正频繁出现，黑点也从中出现。

陈近南高举着《殊魁一百二十七图赞》，血雾已经不需要念诵，就从画卷上滚滚而出，笼罩了天地会一方所在的位置。

血雾中，人人都做起了荒诞不经的噩梦，细究起来却一点细节都无法想起，只感觉毛骨悚然的惊惧，仿佛这个世界已经沉沦在疯山怖海之中，而他们是那些胆敢睁眼窥探的无知者。

但就是这些古怪离奇的血雾，似乎正刺激着凿齿之民的神经，让它们从一切险绝高孤之处出现，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来，撕碎路上一切阻拦的东西。

“各位紧守灵台，只要不要被幻像迷惑，凿齿之民就不会伤害你们！”

陈近南紧咬牙关，保持着清醒。

重重包围的清兵率先遭殃，巡检兵卒惨叫连连，扑倒在黑夜中，这些东西似乎嫉妒厌恶光亮，毫不客气地先撕碎擎着火把的人。

有人抽刀劈砍，刀刃砍在凿齿之民身上，只发出了咚咚的闷响，鞣制皮革般的外皮没有一丝水分，当即阻挡弹开兵刃。它们匍匐在地上，似乎无眼无耳，诡异至极地用干瘪的手掌将血抹在身上，继续发起攻击，将外围清军拆骨扒皮。

其中明明有人都喊出“地龙翻身”了，过了一会儿还能兴致勃勃地看热闹，简直离谱！

因此他选择用自己的眼睛，清清楚楚去看这些凿齿之民。

“来这里这么久，从来都碰到不愉快，最多就是住在三里亭要饭的时候，被那些行脚商人白眼两下，怎么你们一来就给我搞事情啦……”

依靠怪人扔给江闻那臭烘烘的兽皮，两个人就安之若素地隐藏在了树林里，窸窸窣窣的脚步不断经过，却也没有发现他们两个。

怪人的口音也很怪，介于江闻勉勉强强能听懂和完全听不懂之间。

“这些都是山都，它们听不见也看不见，别被闻到就好了。”

他从来都不信鬼怪，天地会的山都、白莲教的白猿赣巨人之说，都太过修饰，更可能是附会演绎出来的东西。

江闻感觉头大如斗，趴在矮山卧倒在荆棘里悄悄观望，忍耐着边上人的唠叨，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这分明是出自某个原始部落里，在恒久之前就死亡埋葬在崖洞里的人！

离得更近，江闻看见乐这些凿齿之民并不是牙齿如凿子，而是门齿全部被敲下来，空洞洞地翕张着。

放屁！

就从这些人无视地震的奇光、山雾、地鸣的种种明显预兆，还敢躲在山里从事封建迷信活动来看，江闻就不可能对文盲占主体的江湖人士有太高的期待。

从他们携带旧石器风格的简陋石器，和略显怪异的脑部骨骼来看，脑容量最多在800～1000毫升之间，突出的面骨与现代智人都有明显的区别，甚至可能是湮灭在时间长河里的某支猿人，在这个荒诞离奇的夜里，从历史的缝隙之间摇摇晃晃地爬出来了！

不似人形。

“我先说

江闻凝神看着山上流散而来的凿齿之民，若有所思。

一个披头散发的怪人淡定无比，解下臭哄哄的外袍，扔给江闻裹着，态度非常友好——即便两人半个时辰前还素未谋面。

在地震发生的时候，江大掌门刚刚赶到闽越古城外围的山路，到处都是树木折断、山石滚落，一派天塌地陷的景象。

更离奇的是，有的头骨的眉骨位置被直接击穿，有的是后脑部位被砸裂；比较夸张的则是整块面部部分被砸得稀巴烂，导致这部分头骨的面部一团模糊，连基本轮廓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