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好和最坏（上）（1 / 2）

“关于诸位是谁的问题虽然结束了，鲁某在此也只是为诸位提供了一个思考的方向，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无需强信。但是关于诸位将何去何从的问题才敢刚开始，因为你们将要真实地混杂在一起，在这存在道法与凶险的星空世界生存下去，这才是你们将要面对的首要问题。”

鲁西华伸出手指往太一巨舰周围的璀璨星空一划，接着说道，“成仙是对这片星空下所有智慧生物永远的诱惑，也是无数星球上智者与勇者的最终追求，为此，在这片星空之下发生过也即将会发生无数动人的故事。有的残忍血腥、有的荡气回肠、有的惊心动魄、有的隐晦难懂、有的可歌可泣、有的让人惋惜...”

“有人修仙是苦熬成千上万年的修炼，由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开始一步一步修行，直达大乘，最后渡过雷劫心劫成仙，从此超脱此界、逍遥自在...”

“也有的人，沉浮红尘，游戏人间，修身养性不过百年，便悟得天地至理，融于自身，蕴养神机，只等到一朝机会来临，借助服食天才地宝炼就的丹药，一举冲破天地人九重关，顿时白日飞升，直达仙界...”

“也有的人，控弦百万、征战八方，掠夺异域王侯诸多气运，最后去芜存菁、积累至深、铸就神座、破空而去...”

“以上此凡种种皆是成仙道途所在，无所谓正邪，但其中缓急轻重，高低难易，诸位修行之时自然犹如饮水，冷暖自知。正因大道三千各有源法，前人之路，后人绝地，鲁某既然也是修道中人，那么修行的目的必然是那飘渺仙界！”

“想我鲁西华，修的乃是天地生灭之气、雷霆大道。什么是雷霆？夫雷霆者，阴阳之变，生死转化，万源之始也。雷霆一道，从虚中来，往虚中去，刹那之间，便是极尽绚烂，只留片刻芳华，无根无源，不得始终。所以，鲁某想要借修此道成仙，就必须自开一天，脱出此界，与万界虚无之中自开一处，使我雷霆之路永存于世，大道恒留于天！”

...

鲁西华这番话刺得很多人脑中轰隆隆一阵乱响，他们此刻才知道，这位出生太一道门中的真人野心竟然如此之大，飞升仙界都不能满足其欲望，竟然想要独开一天，与万界争锋。

这是何等的大毅力？！还是说太一道门之中个个都是如此雄傲之徒？！难怪太一道门是为星域道门之首，领导人族，仅仅从这位鲁真人身上管中窥豹就如此震撼。

“如果普通凡人修行雷道，若想要成就雷仙，功法、丹药、法宝、秘地、心境缺一不可且如履薄冰，可谓是难比登天，稍有不慎就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但鲁某不一样，因故而得受机缘，明白此道欲成必须斩去三缘，方可脱得此界！”

“哪三缘？人缘、地缘、天缘！某之来历，面对诸位，无论何界，上到朝堂公卿、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黄发垂髫，无不可知、无不可晓。西华乃出身于一边荒星球水蓝星，为其上夏国的太子，因夏坚两国征伐百年最终失败，举国被灭，亲人皆殇，西华追随父皇身后欲与夏国同休却因伤迸失血昏迷后被俘，再被坚国豢养数年作为吉祥，用以张威树德之用。却不知，这一步，正是合了某雷霆大道之基，断人缘~血脉之缘！”

亡国之子、国破朝灭、亲族皆丧、血脉断绝这是何等悲凉惨事，但是放在眼前道人口中却是轻轻几句，最后落到雷霆大道之基的断人缘，下座五千人心中一惊，这是个狼灭！

同时，这番话也深扣着鲁西华身后露台之上许多强者的心，真人此番说这些话，到底何意？却有一者，嘴露笑意，似乎看破了鲁西华，正是那神秘的孔雀大尊，此刻正隐在一道毫光之中，在场之上，无人察觉。

“好~断了人缘再说断地缘。亡国之后，西华被锁入深宫，不得天日，本该了此残生。却不知，天道昭昭，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正因西华身负夏国唯一正统血脉，却在数年之前恰好有幸被选中参加角木星域道门联盟选徒试炼大会，成为水蓝星上的数位参与者之一，有资格参与试炼。道盟之名，响彻角木星域，联合起来在此片星域之中也是能与妖族、异人并列的三大势力之一，甚至实力隐隐为三者之首，略超其余二者。所以，道盟令下，无人敢去阳奉阴违，特别是人族占据主力的星球，几乎都投靠在道盟的庇护之下。西华此身既然被道盟选中将去参与试炼，那这条小命在当时来看，无论如何算是保住了。坚国不敢讲鲁某偷梁换柱，只怕引来灭国之灾。”

“道盟试炼，内容机密，西华在此不做详述，尔等今后，如有机会踏入角木星域中的其他星球，自然可以慢慢打听。言归正传，西华在试炼之中得了机缘，从二十亿参选者中位列前十万名额之一，又在随后第二轮晋级筛选之中侥幸成为道盟之首太一道门所列五千人之一，有缘被选中加入了太一道门之中三大殿之一的太微殿。”

“太微殿就是太一道门的对外武力部门，其能有三，一为保护门派各域要地、二为肃整执行门派法规制止逮捕触法者、三为与敌对战冲锋陷阵攻城略地。加入者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这正是掌教至尊派西华前往边荒摩夷星镇压异界魔族入侵的缘故。”

“同样，这也是西华叫停在各界选拔试炼者的缘故，因为你们的选拔不是为了我鲁西华，而是代表着太微殿，此方星域中最顶尖的战斗力量，岂能儿戏？在某看来，你们都太弱了，一点武学根基没有，心性修为更是浅薄，根本配不上我太一道门太微之名，就算勉强加入修行也仅可为炮灰，既浪费了父母怀胎养育之恩，又辜负了国家朝廷培育之德。一句话，你们的能力当不得亿中豪杰。还记得之前我提到过的道盟试炼之选吗？二十亿试炼候选者，皆是数亿星球之上的佼佼者，十亿百亿人口中选取数人至数十人为候选者。而道盟却只在二十亿试炼候选者中选择十万，太一道门更是又在十万之中取其五千，这五千之数才有资格前往太一星修行道法，成为最基础的外门弟子。”

此言落下，似乎有无数不同意见纷纷传来，台下许多人面红耳赤，不同意鲁西华的说法。

鲁西华手掌轻拂，“如此易怒，还说心性上佳？！鲁某所言之后自然有解释，何须噪聒？！”

台下为之一静，这才想到台上的并非凡人，乃是半步脚踏入仙道的道门高人。

“之后之事，略过不提，你们非太一门人，不可知晓其中秘密。只是不久之前，太一道门中因为角木星域试炼之地发生巨变，其中试炼之地所在星标纷纷消失，成为未解之谜。掌教至尊决心展开门中历代前辈早就积累进行的一个大计划，举派脱离角木星域。鲁某因此被遣远离太一道门，迁来此处，也是因为此计划已经顺利开展的缘故。各中缘故，你们一日不入太一门就无缘得晓，此乃太一秘事。但是，这一步，却正巧合了某雷霆大道的第二步，断地缘~养育之缘~”

“太一道门与某之别，断了养育的根基，使鲁某沦为星海孤舟，无法再行主动联系，这就是如同断了大地生养的根基，正是断地缘。”

鲁西华冰冷的话中透露出无数的信息，使得在场五千之众沉默不语，这里面包含的秘密实在太多，每一个都能让普通人为之疯狂，似乎后面有无数双看不见的大手在推动，令人窒息。

“断了人缘、地缘，那鲁某的大道最后一步就是断天缘。所谓断天缘就要了却与此方星域的关系，从此视为路人，这其中的关键嘛就落在诸位身上，也就是诸位所在的各界身上，明白了吗？这就是鲁某为何要将你们融为一体，互相联系，因为，你们就是鲁某未来的天道之基啊~”

“因为你们非此界土著，既存在于过往，又因鲁某的缘故同时存在于当下，这就是天生断了地缘。你们之间朝代有相互上下承启之联、又没有绝对传承一一对应的瓜葛；既不存在血脉上的祖宗子孙关联，却又因为文明宗族姓氏交织在一起，不会产生时间悖论，这同样是天生断却了人缘。所以，诸位，你们各界共同存在、紧密联系、相互发展就是天生为了鲁某自开一天这一刻而准备的，推辞不得~”

鲁西华此话一出，台下死一般的寂静，人人此刻这才明白这位太一门的真人口中，自身各界的存在相对于这个星域来说是如此特立独行，同时又是如此的亿万中无一，仿佛天生就是为了眼前这位真人成道而准备的基石。

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紧密，根本无法分割，就像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一样。

“此天非彼天，乃是界天，诸位各界对于鲁某来说就是界天养料。鲁某还达不到虚空造物的境界，只好以各位为本，去新塑界天，以此为基，去探一探那上古神佛之秘，为雷霆之道留下根基。”

“鲁某若成功之后，你们就是某天界之中的生灵，你们健强，西华则有力，你们羸弱，西华则无力；同样，西华若成长修行有得，即可化为养料哺育界中天地，使得诸位根基强健、修行易得。可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皆为一体，一损俱损，一荣皆荣。世界这么大，诸位想不想去看看外面文明的精彩？会一会那万界诸天传说之中的英雄？习得诸天各门秘传的功法，收取天地精华养育的宝物？”

鲁西华的话非常有诱惑力，使得不少有野心的人蠢蠢欲动，自己本领低微，但是跟在强者身后这就不一样了，拣点剩的吃恐怕都能被撑死。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确实是至理名言。

“各界融合，对于诸位来说各种机遇层出不穷，只要你有想法有胆量，它就可能会实现。但是，某要警告诸位，当今之下既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同样也将会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诸位已经准备好了去面对它吗？某看未必，不少人不但没有改变的决心，还在逆行倒施，呵呵，你们到底在害怕着什么？”

“每一位生长在华夏的百姓与官员都知道，华夏的历史是一部跨越数千年，充满了光荣、伟大、磨难、痛苦和屈辱的历史。可是，你们是否已经忘记了，这些词不是单单记载在书笔下、画卷中、碑匾上，而是被深深地铭刻在了每一位华夏子孙的血肉、骨髓、记忆里。它们无论是美好还是丑陋，都已经沉淀于诸位的灵魂深处。”

“即使再耀眼炫目的文字，终有一天也会在真实的面前黯然失色。”

“那么，诸君敢去面对么？有一位智者曾经说过，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面对扑面而来的历史巨浪、文明之潮，你们是选择掩饰、遮瞒和欺骗？还是选择正视、拥抱和融合？”

“那些想要畏惧不前的，难道你们是在害怕？是害怕那些不知所措的百姓还是惶恐焦躁的官员？”

“官员有贪有廉、有尸位素餐、有克勤克俭、有贪生怕死也有慷慨赴义。但是，我们的百姓绝大多数却是最宽容、最善良的。在经受了那么多深重的苦难之后，他们甚至没有要求过朝廷皇帝对他们说一句‘对不起’...他们真正的需求并不高，仅仅是希望有个安生立命之所，一碗饭吃，一件衣穿，一个简简单单地活下去。”

“诸位皆是华夏的子民，难道说他们的要求真的过分吗？”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