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柳氏如烟（1 / 2）

房中传出的声音听起来清韵淡雅，带着一种莫名清心寡欲的味道，有一种让人听了很舒服风感觉。

“夫人，是外面在说家主留客人在家用餐？”外间的吴妈妈听到里间的声音，立即出去打听一番回来交代。

吴妈妈禀报过后，里间有着片刻寂静，转瞬便有着穿衣的摩擦声传出，隔帘晃动，一位美艳少妇从里间走出。

那少妇看着年纪不过三十几许，生的端是美艳妖娆，但与那美艳妖娆的面容极尽相反的是她周身流转的淡雅脱尘的气质。

一头漆黑的发丝仅仅用着一只简单的翡翠簪子挽着，身着带着素色花纹的对襟裙衫，周身上下，除了那根簪子，便再无一丝装饰之物。

那生的极美的眸子眼角自然勾起，如半寐的狐狸般勾人，然那眸光却是平静如水，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洒脱，看着那双眸子，仿若看到了一位遁入空门修行多年的世外高人。

吴妈妈看着眼前的少妇，眸光深处闪过一丝可惜，如这般美丽的女子，若是嫁于其他人家，定是能够得到夫君的万分宠爱，可是，她万万不该入了沐府，阴差阳错下成了家主的夫人，所有人都知道，家主心中除了主母便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而这女子的韶华便虚耗在这空旷大院偏僻的一角中，连她这老妈子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若说主母已经逝去多年，若是夫人有些争取之心，得到家主的宠幸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早在十年前，在夫人视作生命的大小姐失踪后，夫人便一直隐居在此，除了二小姐偶尔来看望，家主几乎要忘记了夫人的存在了。

“可知是何人？”清淡的声音打断了吴妈妈的思绪，柳轻如抬眸看着门外的风景，转眼已经是夏天了，她好似有许久没有出去了。

“老奴不知，家主已经多年不曾留人在府了，有人想去查探，却又怕扰了贵客惹怒家主，所以无人知晓，不过听门卫处说二小姐曾在门外叫其中一人为殿下！”吴妈妈低着头将自己探知的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妈妈来帮我梳头吧！”缓步走到梳妆镜前，柳轻烟看着镜中的容颜，有着瞬间恍惚，这般妖娆的容颜，曾经的她是什么样的呢？不由一笑，竟是想不起了，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无论她是什么样，终是讨不得那人的欢心。

“吴妈妈？”见吴妈妈站在那不动，柳轻烟不由再次轻唤。

“唉！”急忙上前拿起梳子为柳如烟梳头“夫人是要出去吗？”

“嗯，家里第一次来客人，怎么说也要见见的。”说这话时柳如烟不由思量，能够让二小姐出门迎接了，怕是只有外界传闻二小姐倾心的四殿下了吧。

吴妈妈不说话了，却是尽心地为柳如烟疏了一个简约却不失好看的发型，除了冬天时夫人出门赏了一次雪，便再也没有踏出这屋子了，吴妈妈不由感激起今日的客人了，她总希望夫人能多出去走走。这般如花的美人，将光阴虚耗在这里，就与她这老婆子一起，终是可惜。

疏好了发髻，吴妈妈看着柳如烟身上素雅的衣服，不由皱了眉“夫人，我去给你找见颜色鲜艳的衣服。”

“不必了，我就是出去打声招呼，而且听说二小姐马上离家去云天学院了，这么多年她对我多有照拂，总要为她送送行才是。”那双狐狸般勾人的眸子中有的只是无欲无求的平静，她如何不明白吴妈妈的心思，可是，如今早已没了那般争取的心思，现在的生活才是她想要的。

“夫人，即是为二小姐送行，总要穿的喜庆些才是啊！”吴妈妈仍然不死心，夫人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怎能不打扮好看一点。

柳如烟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吴妈妈说的也有道理，况且，衣装本就是身外之物，她又何须在意。

吴妈妈想起这些年二小姐也送来了不少新的衣服，可是夫人一件也没穿，如今总算派上了用场。

终于，吴妈妈为柳如烟选了一件浅绿色的裙纱，素雅而不失庄重，深得柳如烟喜欢。浅绿的颜色将柳如烟那妖娆美丽的脸蛋承托的更加年轻几分，在配着那清心寡欲的神情，吴妈妈看了忍不住感叹，是男人看到这样的夫人怕是都忍不住要心动的，只是不知家主……

一眼便看出了吴妈妈的心思，柳轻烟无所谓一笑，没不多说什么，纵然长着这张脸又如何，终是比不得亦晨的，她早已死了心。

“妈妈，我先走了。”对待吴妈妈，她很是敬重，这么多年，都是吴妈妈无怨无悔的陪着她。

“夫人等下，”吴妈妈走到梳妆镜前找了一只翠色的珠花给柳如烟戴上，看了看，吴妈妈满意点头“这样才好！夫人，不是吴妈妈啰嗦，虽然大小姐不在了，可你毕竟还年轻啊，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你要还要为自己考虑些啊！”

“妈妈，”打断吴妈妈的话，柳如烟轻笑“我现在很好，宴客就快要开始了，我先走了。”

不等吴妈妈再开口，柳如烟便出了门，那平静的眸子带着丝丝伤感，她连晴儿都保护不了，又怎么敢再要一个孩子？而且，纵然她想要又怎会有机会？

惨然一笑，转瞬又恢复平静，那般的无欲无求，仿若早已遁入了空门。

吴妈妈站在门口看着柳如烟离去的身影，止不住的叹息，身边除了她这个老妈子，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夫人这般又是何苦呢？大小姐的离去，当真是让夫人已经死了心……

——————

却说沐子言这边，沐家主一声令下，下人办事的效率当真让人咋舌。

看着桌上陆续端上来的各种美食，沐子言都有些迫不及待的大动食指了，这是十年后她第一次坐在家里吃饭，不知做饭的还是不是小时候的那个老师傅……

“丫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君洛姬拍了拍她的头，十分好笑，这一刻看着沐子言盯着食物双眼放光的模样，他差点就要以为自己身边站着的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小丫头，而不是那个满心仇恨，面目狰狞的梓言。

“我流口水还不是因为你虐待我，不给我好吃的！”沐子言毫不示弱，或许是因为感觉回到了家中，格外的放松，这一刻沐子言也懒得去管什么主子了，况且昨晚君洛姬已经说了，她是他的女人，就该有他的女人的样子，所以，她就做样子给他看。

拍沐子言头的动作一僵，君洛姬转而换成了抚着她柔顺的发丝“我虐待你？说你想吃什么，纵然将这玄天大陆翻个底朝天，我也给你找来！”

“我想吃人肉！”瞥到门口进入的人，沐子言开口，她可不是说着玩的，她是真的想吃人肉，就是那刚进来的人的肉。

“人肉不好吃！”同样看到了进门的沐子言，君洛姬抬手故作亲昵的点了点沐子言的鼻尖，神色一片愉悦“不然我回去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你作为补偿怎样？”

“好啊！”一把握住君洛姬点出的手指，瞥见沐子晴僵在半空的步伐，唇角翘起“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君洛姬三个字刚冒出，便被一声噗笑给打断“缺德鬼，你什么时候会下厨了，我怎么不知道？”一旁正在与沐聆轩谈话的药离筠突然转头一脸抽搐的看着君洛姬，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在沐聆轩面前，几人都已经亲近不少，药离筠又唤回了‘缺德鬼’这个专属称呼。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就算不会，我为丫头去学又有何不可，你该不会是妒忌了吧，娘娘腔~”尾音故意拉长，果然看到药离筠变了脸色转过头去与沐聆轩继续交谈。

看着药离筠吃瘪的模样，沐子言忍不住想笑，尤其是想到刚刚君洛姬第一次在爹爹面前叫药离筠‘娘娘腔’时，他那支离破碎的表情，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沐子言想不通，当初在云天学院选拔的广场上，君洛姬叫药离筠‘娘娘腔’，惊讶了她，可是药离筠却是没事人一样，现在只有爹爹一个人在他怎就如此在意了？

沐子言不知道的是，在药离筠眼中，外面千万人也不及沐聆轩一人的分量重。在外面，终归是被君洛姬叫习惯了，他也不甚在意，可是，现在面前这个人是他的爹爹啊！虽然除了他和君洛姬没有人知道，可他还是觉得万分恼怒，就如被爹爹看了笑话似的。那种感觉与君洛姬第一次叫他‘娘娘腔’的感觉差不多，那时他可是整整‘追杀’了君洛姬三天三夜，可是现在在沐聆轩面前，他除了多能瞪君洛姬几眼，什么也做不了。而那该死的缺德鬼就抓住了这点，他如何不憋屈？

药离筠憋屈的回头想要在爹爹那里寻得一丝安慰，可是沐聆轩此时已经注意到那故意被沐子言他们忽视的沐子晴，便开始向沐子晴招手“言儿，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