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0章：前夕（1 / 2）

天冻地寒，大雪纷飞，万物寂寥。

药门后山的密林中，阿牛捏着指诀，仍在苦练不缀。望着撒了一地的玄铁箭，对他的法诀根本没有一丝反应，当下他不由再次苦思了起来……

“金刃术？五行中，何为金呢？如果我领悟了金刃术，再配合箭术的话，那就不需要灵器也能做到随心所欲的控制箭矢在空中的轨道，再增幅九倍威力的话，相信绝不会比驭剑逊色。”

想到这里，阿牛眸子中不由闪过一抹夺目的光芒。但很快又变得黯淡了下来，因为他已经被这金刃术卡住，要做到控制没有灵性的玄铁箭，那就必须先要领悟这金刃术。

“刚能胜柔，故金胜木；金赖土生，土多金埋；金能生水，水多金沉；金衰遇火，必见销熔；强金得水，方挫其锋！”阿牛在心里反复念着这段法诀。

“金，至刚至强！相生的属性却是至阴至柔的水……”想到这点，阿牛心中一阵狂喜，情不自禁的喃喃说道：“对了，只有厚土载德，方能诞生出至刚至强的金属性。当一种特性达到极致，便会产生质变，因此，金才会诞生出至阴至柔的水属性。”

“金刃术，疾！”在这一刹那间，阿牛有若茅塞顿开，当下再次捏诀，言出法随，一指三十多丈外的小山……

“嗖、嗖、嗖……”

雪地上的数百枝玄铁箭，在这瞬息间，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纷纷腾空而起。随着阿牛的疾喝声，天空中立即洒下一阵箭雨，朝着一座高约十来丈的石山洒落。

“铿、铿、铿……”

几百枝玄铁箭已尽数没入了石山中，隐而不见！阿牛感应了一下，这一击竟消耗了大半的灵气，如剑般的眉毛皱了起来，可看到已被玄铁箭射得千疮百孔的石山时，双眸不禁迸射出两道喜悦的光芒。

“总算成了，这就是金刃术！”

激动的阿牛再次一手挽起残月弓，背向那座石山，意念一动，神魂叠加的同时，将金刃术转化的金灵气注入箭中。一松弓弦，“嗖嗖嗖”就是三箭，流星坠，箭如电！

“疾！”

只见飞掠在空中的三枝玄铁箭在空中划出一条诡异的弧线，方向相完折返而回，而速度丝毫不减，直射那座石山。只听到“轰隆”的一声，山崩石裂，乱石穿云。

只见那座本来就已经被数百枝玄铁箭射得千疮百孔的石山，在这三箭之下，尽数炸裂了开来，彻底被夷为了平地！

金刃术与裂神诀产生共振下，这一箭的威力，恐怖如厮！

看着如巨大冰雹般从天上飞坠而下的碎石，阿牛热泪满匡，旋即闪过一抹狠绝。不由振臂举弓，猛的抬头向天，疾声厉喝一声：“爹、二牛，你们看到了吗？这一天，终于就要到来了，等着我用燕铁丹和神武卫全部的人头，以祭你们在天之灵！”

风雪怒吼，人伫风中，衣寒胜雪！

仇恨就好像是一头潜伏在心中的猛兽，无时无刻地撕啃着他的心。也不知过了多久，沉浸在悲伤中的阿牛，心绪缓缓平复下来，疾步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次日，药门中的杂役们在不断忙碌着，在各个大小门庭宅院的门口挂起了一盏盏大红灯笼。沾满雪的树枝上也挂满了一只只红色的小灯笼，红白相映，更是衬托了浓重的喜庆气氛。

但这喜庆似乎完全与阿牛无关，满腹心事的他，一路上有些冷漠地忙上忙下的杂役们，快步走进药千秋的静室中。

药千秋目光瞥过阿牛，闪过一抹期待，轻声问道：“阿牛，仙元丹的功效如何？”

悬仙草在落仙山中极为罕见，一百多年来药门也只不过采到了数株而已，这属于四阶灵丹的仙元丹，他也只炼出一炉而已。

越高阶的灵丹，灵力自然就越浓厚。但是这仙元丹并不一样，它产生的灵力非常柔和，服下之后，不会像雪绒丹那样，令得修士产生那种暴涨之感。消融不了的灵力，会继续积蓄在经脉中，随着修炼慢慢耗光……

本来一名练气中期的低级修士，服用仙元丹简直是乌龟啃大麦，纯属浪费，但是迫不及待的药千秋，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谢师父，弟子服下仙元丹后，现在已顺利晋入练气六层。”阿牛恭敬的答道。

他感觉服下仙元丹，虽然和混沌空间反哺回来给自己的灵力差不多，但相较之下，仙元丹还是逊色了不少。

同为练气中期，但从练气五层晋入六层，丹田中的灵力并没有像练气四层晋入练气五层那样大幅度的增长。阿牛感觉练气六层的灵气，大约比自己练气五层时只多出一倍左右。

“嗯，这就好，神魔淬体大法呢？”

“回师父，弟子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突破的契机，再经过几次锤淬之后，或许弟子就能突破神魔淬体大法第二层了。”

“从今天起，你已不用再行淬体了。”

“师父，为什么？”

“阿牛，你这具躯体，那两名药傀的锤炼已经无用，你现在无法突破第二层，那是因为你缺少的将‘御’和‘消’融洽在一起的契点。换言之，在这两者之间，你还没有找到它们的平衡点。今天为师就再助你一臂之力，这颗淬体凝灵丹，你服下之后再运行神魔淬体大法，相信就能找到这个平衡点，顺利突破第二层的了。”

说到最后，药千秋眼中闪过一抹灼热以及不舍，声音因情绪波动，竟变得有些颤动了起来。

在修真界中，淬体的法诀本来就非常罕见，就算在九大宗门之中，也不见得存有，这也是为什么玄天宗对他发出追杀令的最大原因。

因为淬体法诀稀缺，所以淬体的灵草自然非常也变得昂贵。在修真界时，药千秋为了炼这颗淬体凝灵丹，就耗费了他一半以上的灵石（财产）。

“弟子谢师父栽培之恩！”

看着药千秋激动的样子，阿牛心里不由一阵感动，暗道：“看来这颗淬体凝灵丹，师父一定非常珍惜。嗯，待我报得大仇，从此就侍奉师父他老人家天年……”

“阿牛，这颗淬体凝灵丹，你拿回去就服下吧。还有明天就是药门的年会了，今年，就由你来代表为师吧！”虽然马上就可以施展夺舍了，但是当药千秋看到阿牛从自己手中接过那颗淬体凝灵丹时，心里也不禁生起了一阵肉痛之感。

“师父，弟子并不愿接手药门！弟子只希望报仇之后，从此往后，侍奉您老人家天年。”

看着脸上满是诚挚的阿牛，药千秋心里不禁生起了一阵暧意，半晌，轻声说道：“阿牛，难得你对为师有这份至纯至善的孝心，既然你不想接任药门，为师也不为难你。但在这药门之中除了你，还有谁能代表为师呢？”

“可是师父，弟子……”

“阿牛，好了，这些事情到时再说吧，你先下去吧。”

“是，师父。”阿牛沉默一会，终还是点了点头，心里怀着对药千秋的无限感激，恭敬的退出了静室。

“阿牛啊阿牛，如还有他途可走，为师也不想对你进行夺舍，你我也算是师徒缘份一场，到时，为师再为你了却一切的心愿吧！”看着阿牛的背影，药千秋的眸子渐渐变得冰冷了起来……

药千秋轻轻拉了一下榻上的绳索，半晌，药仆轻步走了进来，药千秋瞟了他一眼，淡声问道：“药仆，所有人都返回了吗？”

“主人，分舵主以上的药门高层，已经尽数返回总舵，供奉堂已按您的命令，将他们全部盯牢了。”

“好，你让供奉堂的人先不要妄动，等待命令。”

“是，主人。”药仆恭敬的应声而退。

药千秋紧闭着的双眼猛地一睁，迸出两道寒芒，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回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已经不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你们，全部都得死……”i13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