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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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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唐想要出仕, 一是看出身?,二是读书科举,三是靠官员举荐。

李白无法考科举, 写给韩荆州的《与韩荆州书》,“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就是他的投名状, 本意是为了出仕为官。

科举之前,读书人各显神通, 让官员看到自己的才名,上门?拜访, 投递文章诗词。

考中?科举之后?, 也不一定?能做官, 或者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官吏。

做官之后?想要升职, 主要靠人提携, 也是举荐。

大唐人才济济,像是李白杜甫等诗人,一辈子郁郁不得志者, 不知凡几。

张九龄算是做到了大唐诗人中?最高品级官员, 官至宰相, 被封为始兴开国伯,食邑五百户。

而张说, 曾对张九龄有举荐提携之功,对他十分看中?,并主动?称他们都姓张, 论谱叙辈。

谭昭昭很是纳闷,张九龄官途并非一帆风顺, 考中?进士之后?,苦于没背景关?系,坐了许多年冷板凳。

张说本身?也宦海几经沉浮,对他的提携,应当是很多年以后?了。

谭昭昭纠结了片刻,就很快放下了。

聪明人不知凡几,她并不敢仗着知晓些历史大致走向?,就认为运筹帷幄,势在必得。

这一世兴许是平行时空,说不定?,张九龄的运道就变了呢?

且以张九龄的聪明,能从偏僻地方毫无根基的穷小子,走上宰相之位,名流千古,他的本事,无需谭昭昭操心。

离开大堂回到客舍,伙计送进了热水,眉豆忙着收拾干净,两人坐下来歇息。

谭昭昭取了一些香出来,放进熏笼中?。青木香气渐渐升腾,闻着熟悉的香暖气息,驱散了赶路的疲惫。

张九龄一直若有所思?,先前见到谭昭昭的惊讶,他也感到疑惑不已,没曾想她居然知道张说。

后?来,想到他书房有收藏张说的文集,兴许是在晾晒卷轴的时候,她看到过,便未再多想。

“昭昭,过来坐。”张九龄伸手?拉过谭昭昭坐在身?边,顺手?将熏笼摆得近了些。

谭昭昭手?搭在熏笼上取暖,张九龄干脆将她的双手?握在了掌心中?,捂在胸前。

张九龄低低地道:“昭昭,你先前见到的,便是张舍人。朝廷离得远,我不知发?生?了何事,端看其情形,他应当是被流放至岭南。”

官不易做,一个不察得罪了权贵,或者让陛下不喜,贬谪还算轻。流放就惨了。

大唐流放,三千里起,妻妾一并随着流放。且北地的官员,必须流放到南边,南边的官员,则流放到北方。

岭南向?来是流放之处,张说是冀州人,照着规矩会流放岭南。

谭昭昭岂能不知张九龄情绪的低落,顿了顿,道:“大郎,各人有各人的运道,我以为,大郎无需为此事伤怀。无论是贬谪,或者是流放,说不定?还有复起之日,不到最后?,皆不能盖棺定?论。”

张九龄眼里不禁浮起了笑意,心头萦绕的阴霾,也倏地散了。

他就知道,她能懂。

不过,张九龄脸上的笑容很快退却,侧头亲着谭昭昭的眉心,喃喃道:“昭昭,我怕。要是我遭流放,你也要跟着我一同受苦。”

谭昭昭瞪了他一眼,笑道:“大郎说什么呢,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少瞎想。”

张九龄神色落寞,苦笑道:“昭昭,考进士不易,为官不易,为官之后?,想要做一些事情,更为不易。就好比如到长安这一路,崎岖坎坷,一步踏错,步步错。”

谭昭昭道:“是呀,大唐的英才,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多。一颗星星熄灭了,谁都不会注意到。可?是,若是太白金星呢?大郎,你在我心中?,如太白金星般耀眼,在其他人眼里,定?同样如此。还是先前那句话,不到盖棺定?论的时候,我们先别丧气。再说了,我们平安翻过了大庾岭,一路行来,连个喷嚏都没打过,都是好兆头啊!”

以前,他不习惯在外面用饭食,唯恐不洁。

每到一处,就算歇在再偏僻的镇子里,他都有热乎乎的饭食,煮沸后?的水吃。

谭昭昭说,在外切莫吃生?食,以及平常没吃过的食物,谨防水土不服,吃坏了肚子。

酪浆这些一律不食,所有人全改喝煮沸的清水,嫌太寡淡,就将茶叶直接煮了喝茶汤。

茶汤苦涩,不若平时的煎茶那般香浓,喝多了,张九龄竟也习惯了清茶的滋味,每日都会喝上一壶。

这一路,因着有谭昭昭陪伴,张九龄走得无比轻松。

谭昭昭认真道:“大郎,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待到那时,再去担忧也不迟。”

张九龄笑容满面,用力?地,密密亲着她,呢喃道:“嗯,昭昭说得是,是我思?虑过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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