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阴谋败露(1 / 2)
孤山梅庄依然是那般平静而祥和,但又有谁知道,在其闲适幽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怎样的卑鄙与杀机。
就在黄钟公前脚刚走,忽然一只信鸽自内堂的窗外飞了出来,振翅而去。
大厅内。
卓凌风眉头微蹙,右手食指轻敲桌面,似在沉思着什么难以索解的事。
任盈盈关心则乱,自不如他稳当,不停的环视四周,就见大中堂上的墙壁上乃是一副水墨丹青。
画中所绘是一个仙人的背面,墨意淋漓,笔力雄健,手笔工整,栩诩如生。又见画上题款是:“丹青生大醉后泼墨”八字,笔法森严,一笔笔便如长剑的刺划。
任盈盈看在眼里,不禁心中赞叹,她见识不凡,看出这画中字之中,似乎蕴藏着一套极高明的剑术。
江南三友也各自想着心事,他们都能猜到大哥是被神教长老叫走了。
丹青生生性豪迈,本欲与卓凌风攀谈武学,但见他被一女子拿捏,也不愿再自找没趣,只是自顾自的饮酒。
偌大的大厅中,只有卓凌风指敲桌面的清脆声。
这时,却听一阵脚步声,黄钟公人未至,声先闻:“实在有些失礼,怠慢了二位。”
卓凌风眼睛微睁,笑道:“大庄主客气了!”
黄钟公说道:“卓大侠既然已经知晓一切缘由,那你可知任我行的‘吸星大法’阴狠毒辣,整个武林中人都是谈虎色变。
你若执意如此,很有可能会误了性命,届时悔之晚矣,却又奈何?”
卓凌风微微一笑:“多谢大庄主好意,在下早就想见识见识令人闻风丧胆的‘吸星大法’是否真的那么神乎其神!”
任盈盈明知他是为自己救父而来,却也不知这话真假,不由心想:“真是狂的要死!”
黄钟公也是一笑道:“卓大侠在衡山城为了刘正风一家独抗嵩山派,所为之事不得不说是英雄侠义之举,今日驾临梅庄,对我四兄弟也是抬举有加,武功之高更是让老朽大为敬仰。”
“不敢!”
卓凌风笑道。
黄钟公喝了一口茶,又道:“老朽武功比不过卓大侠,但比你痴长几岁,见的比伱能多一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卓凌风慨然说道:“但讲无防!”
黄钟公微一颔首,道:“卓大侠武功虽高,却初涉武林,尚不知江湖之险恶,你英姿勃发,气冲霄汉,固然是好。
可如在‘情’字上勘不透,打不破,便如蚕自缚,那时悔之晚矣!”
黑白子等三人也点了点头,丹青生更是说道:“大哥此言振聋发聩!”
黄钟公终究不是卑鄙小人,纵然被二位长老逼迫,卓凌风又欺骗自己在先,他也不想以卑鄙手段害了对方。
因为他深知,一旦将卓凌风带入地道,其有天大本事,也只有束手就擒的结局。
那么他就提醒一次,对方若悬崖勒马,自然是好,若还执迷不悟,那就是命数到了,夫复何言。
卓凌风对这话的深意一听即明,以为他其意所指是自己被任盈盈美色所迷,不知任我行的可怕,虽说他不知自己想法,总是一番好意,一时殊难措辞。
但黄钟公这话的深意,任盈盈自也听的明白,心中怒骂:“江南四友枉负盛名,都是些自作聪明的蠢货,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为我所迷了?”
想到这里,蓦地面色一变,哼道:“黄钟公几时变得如此啰嗦,我师兄武功冠绝天下,你再说下去,那便是瞧不起‘终南一风’这块响当当的字号了!”
黄钟公闻言,看了任盈盈一眼,笑道:“不敢,慕女侠言重了。我这话也只是未雨绸缪之意,若能常思对你们以后的人生或许不无益处。”
任盈盈见他眼神别有深意,哼了一声。
黄钟公目光转在卓凌风身上,长叹一声:“不过又有谁当真能勘透‘情’之一关,昔日全真掌教、武当祖师这等神人尚且不能免俗,更何况你这年纪。
尤其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之事屡见不鲜,因此而身败名裂、引来杀身之祸者不知凡几,但这受害之人仍然前仆后继!
这茫茫红尘,尽属情劫啊!”
卓凌风听他语声凄楚,大是骇异,也不知他自己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事,还是怎的。可这话却又发人深省,也愈加明白师父之用意,拱手道:“多谢前辈提点。”
黄钟公摇了摇头:“老夫只是想说,男子汉大丈夫纵然一时失足,若是及时回头,或许还来得及……”
任盈盈此时早已俏脸发烧,急忙打断他道:“你这老儿一把年纪,胡说什么,我与卓……师兄……”
她说到这里,也不知怎样说了。
他们的确清清白白,奈何卓凌风进屋说的话,给这些人的感受又并非如此,若现在解释却又推翻了之前说法,或许会引发变故,当真让她好生为难。
好在黄钟公面色忽然一正,肃然道:“不过我辈同受教主厚恩,舍身报主,份所应当。身为人子,为父母报仇,不惧危险,我等也是佩服得很。
但大丈夫理当有始有终,我们也有自己的职责,你们要见任我行,总不能全凭一句话,对吗?”
卓凌风笑道:“怎么?莫非几位庄主还要动手么?”
黄钟公道:“不敢。
阁下的武功,我等极为佩服,单打独斗无人能敌,那是不必比了。
但令师妹既要为母报仇,总不能全让你一人出力,这也于理不合!”
任盈盈昂然说道:“大庄主要怎么比?”。
她传承不凡,自忖武功也不弱于他们,单打独斗又有何惧?
总不能救父真的全靠卓凌风!
黄钟公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将琴来!”
丁坚抱着古琴跑了进来,双手恭恭敬敬地捧了过去。
此琴身甚短,上面油漆剥落,颜色暗旧,一望可知是件珍稀古物。
黄钟公当堂盘膝坐下,以手抚弦,琴上发出铮铮之声。
任盈盈乃是音律大家,虽见他抚弦不成音节,却忽有肃杀之气,脱口道:“神物自晦,声朴调茂,好琴!”
黄钟公说道:“姑娘身份贵重,家学渊源,老朽自不敢失礼,只是我有一首琴曲,想请姑娘品评品评。
卓大侠武功绝世,或许不注重小道,然则姑娘系出名门,必通音律,我等若能来个琴箫合奏,也未尝不可!”
说着丁坚又从腰间拿出一杆玉箫,递给任盈盈。
任盈盈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黄钟公这首琴曲必定非同凡响,其中若说包含有内功剑法之类,也毫不稀奇,只是她在琴箫一道上,也不会服谁,便接过了玉箫。
黑白子三人不由对望一眼,尽皆骇然。他们均知自家大哥内力浑厚,在武林中是一位了不起的顶尖高手,‘七弦无形剑’乃是武林一绝,这位“慕随风”有多大斤两,能受得了这个?
他们更不相信,似卓凌风这等奇才天下能再出一个,而且还能同出一门。
任盈盈虽是女子之身,然顾盼之间,颇有威仪,手中玉箫一摆,风过箫孔,发出几声柔和的乐音,说道:“素闻大庄主琴道之精乃是天下一绝,小女子也就献丑了!”
正要迈步而出,谁知卓凌风突然一拔背后长剑,横剑当胸,伸指在剑脊上轻轻一弹,龙吟之声大作,清脆激越,煞是动听,但一股杀伐之气也瞬间弥漫大厅。
冷哼一声道:“几位庄主,在下虽然是个粗人,只略通文墨,但以剑为箫的本事却也难不住我。
再者我既与师妹同来,就绝无让师妹动手之由。
更何况大庄主的‘七弦无形剑’威力绝伦,纵然在下也未必抵挡的住,若让师妹在我眼前有了丝毫伤损,我卓凌风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任盈盈见他说的极为愤慨,不禁觉得心中好笑。
只道是卓凌风装腔作势,却不知他很是肯定,任盈盈琴技虽高,内力却远远不及黄钟公,这场比试根本没有悬念。
她就是一个输!
那又比个什么?
可两人都不知道,黄钟公就是故意如此,当即借坡下驴,温言道:“小老儿失言,二位莫怪。”
卓凌风这才面色好转,说道:“大庄主若觉因我一言而遵,失了几位面子。
也别麻烦了,你们就一拥而上,卓某若是输了一招半式,此事也就休提,如何?”
卓凌风这话一出,江南四友各个神情肃然,场上气氛低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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