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祭天（1 / 2）

深黑如墨的天空上缀满了密密麻麻的紫色斑块，仔细看去，就会发现这些紫色斑点如同活物一般，正在不断蠕动、啃食四周的黑暗。

时不时有闪电划亮斑驳的夜色，映出空中的一道状若癫狂身形。人影缓缓上升，他嘴里虽然有紫色液体在不断地流出，但始终在重复着一句话：“坚持住徐明！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定要坚持住！”

就在这个孤独的身影快要接近云层时，一道闪电分叉着劈向男人。徐明头也不抬，只是心有所感一般挥了挥手，闪电行进方向的空气立即扭曲起来，将闪电引向了别的方向。然后继续喃喃自语着向上飞去。

到达了预计的高度，徐明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带着体温的气体立即在冰冷干燥的空气中变成了白雾。白雾久久没有散去，而是被困在了一个看不见的、比徐明身形大上些许的人形护罩里。

他没有理会这些已经司空见惯的事情，而是抬起左手，指甲插入了自己的脑袋里，再顺时针转了一圈，轻轻一掀，头皮连同头盖骨就一起被掀了下来。

伤口处的鲜血还没来得及流下来，立即就被长出的肉芽吸了回去。肉芽飞速生长，很快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就长了出来。再下一秒，头发已经披肩长了。

徐明已经习以为常，他熟稔地翻过头盖骨，只见白森森的颅骨内有一些黑紫色的黏液正在不断蠕动，形成了一个诡异、无法用语言表述的复杂图案。

黏液失去了血肉的供养，蠕动地愈发迅速，似乎是在焦躁不安。蠕动时发出的“西索西索”声也越来越大，声音连成一片，最终变成了两个古怪的，像是一边呕吐一边说话才能发出的音节。

徐明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因为黏液会很快消散。他左手一托，头盖骨悬浮在他面前，然后双手用力从下往上举起，似乎在抬起什么无比沉重的东西。

随着他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咆哮，两座京观从皑皑黑雪中升起。徐明双手来回交错，在他的隔空指挥下，京观中数以亿计的尸体飞速铺开。

这些尸体绝大多数是在长夜降临后冻死的，也有后来饿死的、为了抢一口吃的争斗而死的。他们中有普通人，有异能者，有徐明的敌人，有与他并肩的伙伴，也有与他亲密缠绵过的红颜。

所有人都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还剩下徐明一个。或许是因为他给自己植入的异能核心太强大，也或许是他做孽太多，才被故意留在这末日里，体验最无助的绝望。

发现整个蓝星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他迷惘过一段时间，就在快要被孤独彻底逼疯之际，徐明无意中发现了头盖骨里的秘密。

他坚信这个无法被记住、还会发出声音的图案一定有特殊意义。于是徐明开始尝试这个图案画下来，画不出来就用物品摆。这个末世里，最多也是最常见的物品，就是尸体。

一百具不够就一千具，一万具。在他病态的坚持下，终于，他把整个蓝星还算完整的尸体都汇聚在了一起。

回忆没有阻止徐明的动作，很快图案就快摆好了。他对比了一下雪地上尸体摆出的图案，确认无误之后，又用最后百来具尸体补齐了图案的缺口。

下一秒，什么也没有发生。徐明失望地叹了口气，他迷惘地抬头看着天空，紫色的斑点越来越多，天地间已经不再是长夜开始时得一片漆黑，而是亮起了一片妖异的紫光。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或许蓝星要被毁灭了，或许是下一个新纪元要开始了……

突然，头盖骨上的呢喃声停下了，黑色的黏液停止了蠕动，而是改为轻微的颤抖。同时，地面上的尸体团开始颤抖起来，发出嘈杂的沙沙声。

徐明惊讶无比，他低头去看地面，不料头盖骨上的图案“腾”得一下燃烧了起来，蓝绿色的火焰迅速点燃了整个头盖骨。徐明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他随手一甩，头盖骨就飞速向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