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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沈熠受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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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夫人、四小姐。”姜姝向柳含烟及沈煖施了个礼,便退到沈熠身后,静静地站着。

柳含烟点点头,轻咳了一声,看向沈熠,道:“熠儿,快过来给你爹见礼!”

正在这时,芸儿和阿财也赶了过来。芸儿隔老远就看到沈熠差点摔倒,别提有多担心了,于是一路小跑过来,拉住沈熠的胳膊,着急地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沈熠拍了拍芸儿的手,笑道:“乖丫头,有姝儿在,没事的。你先退下,让我先给父亲见礼,有什么体己话等回去再说。”

芸儿小脸一红,乖巧地退后一步,与姜姝并排站着。她刚才光顾着担心沈熠了,都忘了自己是来迎接沈泓回府的。

沈熠整了整衣服和发冠,拜倒于地,恭敬地向沈泓磕了个头,肃然道:“孩儿欢迎父亲回府,给父亲请安了!”

在盛朝,家中长辈长时间外出后回来或将士们凯旋时,子女们均要大礼相迎,这是规矩。沈熠虽然不喜欢这种方式,但他还是照做了。

沈泓一脸惊愕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熠,突然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这是他记忆中那个脾气古怪的三儿子。距他离家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月,几个孩子的变化竟这么大:沈熠不再像之前那样脾气古怪了,沈煖也不再内向了,就连芸儿也不再惧怕沈熠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拉住他儿子的那个姑娘,年纪轻轻的,身手竟然那般好,但看着不像是府上的人啊。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熠儿还跪着呢。”柳含烟看了一眼在发呆的沈泓,赶紧提醒道。

“哦,对。熠儿,快起来!”沈泓终于清醒过来,急忙搀起沈熠,有些手足无措地道。

“孩儿多谢父亲!”沈熠站起身来,抖了抖袖子,对芸儿和姜姝道,“过来向父亲请安。”

“奴婢给老爷请安!”芸儿和姜姝齐齐施了一个丫鬟礼。

“免礼。”沈泓笑着摆了摆手,又看了一眼姜姝,很是感兴趣地问道:“这姑娘是……”

“回父亲,她叫姝儿,原本是孩儿买回来的家奴,后来发现她的功夫比霍进都好,孩儿就把她留下当护卫了。”沈熠介绍道。

“身手确实不错,日后要好好保护三少爷!”沈泓对姜姝的身手表示肯定。他刚才已经见识到了姜姝的轻功,故而丝毫不怀疑沈熠说的“功夫比霍进都好”的那番话。

“奴婢遵命!”姜姝抱剑施了一礼。沈泓已经认可了她的护卫身份,她便不再行丫鬟礼。

“行了,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话吧。”柳含烟道,“隽娘,去让厨房准备几道炒菜,给老爷接风洗尘。”

隽娘应了一声便离开了,其他人则跟着柳含烟一起来到了紫竹院的膳厅。

不多时,接风宴已准备妥当:八个炒菜,一盆鱼汤,主食是晚饭时蒸好的馒头。沈泓本是行伍出身,平时饭量就大,又加上一路奔波,早已饥肠辘辘了,一见饭菜上来,便顾不得许多,立刻大快朵颐,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这一大桌子菜。

吃饱喝足之后,沈泓竟然主动陪着沈熠和沈煖聊天,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些年忽视了对这两个孩子的关怀,此时的沈泓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直到子时时分,沈泓才不舍地送这兄妹俩回去休息。

卧房内,沈泓看着一脸笑意的柳含烟,眼神中充满了愧疚。他出身武将世家,又是朝廷的将军,早些年一直镇守边疆,家里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都要靠面前这个温婉的女子操持。而这个女子自从嫁给他,就一直过着这种劳心劳力、担惊受怕的日子,不仅将四个儿女养大成人,还经营着几项产业补贴家用。可是,自己又为她做了什么呢?不仅连陪她过个生辰的时间都没有,而且把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带去了边疆,导致母子多年离散,如今还落得个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想至此处,沈泓突然很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嘴巴。

“夫君,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干嘛打自己啊?”柳含烟被吓了一跳,急忙抓住沈泓的手,一脸担忧地问道。

“无事,我只是觉得对不住你和孩子。无论是为人夫,还是为人父,我都亏欠你们太多。”沈泓低着头,支吾了半天方才道。往日里驰骋疆场的镇国侯,这一刻竟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倒让柳含烟越发心疼了。

“夫君,妾身并不这么认为。”柳含烟温柔地劝慰道,“你是朝廷的将军,做的是保境安民的大事。妾身女子之身,不能随你上战场,就只能帮你做好家里的事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没有什么好亏欠的。至于烨儿,妾身已经跟你说过了,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沈泓只当是妻子在安慰他,也就顺着柳含烟的话道:“如此,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行了,别想这些烦心事了,时间不早了,你又赶了好几天的路,还是早些休息吧!”柳含烟道。

“也好,全听夫人的。”沈泓点了点头,吹熄了桌上的蜡烛。

躺在床上,沈泓有些烦躁,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本是下午回京的,循例先到宫里见了盛帝,交还了兵符印绶,又详细汇报了东境战事的始末,这才回到府上的。本来还担心回家后不知如何面对沈熠,没想到这个孩子现在的变化竟这么大,这倒让他有些困惑。

“夫君,可是有什么心事?”夫妻多年,柳含烟早就察觉到了沈泓内心的烦躁。

沈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道:“夫人,你可觉得熠儿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个疑问从刚在前院见到沈熠时就笼罩在他心头,可一直没有好的时机询问,此刻只有他们夫妻俩,正好妻子又问起了,他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夫君这么快就发现了?”柳含烟有些惊讶,她还以为大老粗的沈泓还要再与沈熠相处一段时间才能发现的。

“为夫好歹也是一军主将,识人用事可是必备能力。熠儿前后变化这么大,自然一眼就瞧出来了。”沈泓傲娇地哼了一声,道,“对了,夫人,熠儿这变化是从苏醒后开始的吧?”

“正如夫君所言。”柳含烟笑道,“熠儿苏醒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除了相貌无差,其他的全都不一样了。一开始我还担心他沾上脏东西了,专门跑了一趟兴源寺,大师说熠儿这是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一朝顿悟了,这可是天降的福分。”

“是吗?”沈泓的好奇心已经抑制不住了,他一脸兴奋地道,“夫人,你跟我仔细说说熠儿这孩子这段时间的变化。”

“也好!”柳含烟点了点头,便从沈熠开始捣鼓卫生纸讲起,一直说到发明了麻将结束,中途还讲起了沈熠为一家人定做专属茶壶,主动改善与沈煖和芸儿之间的关系以及为刚认识的青楼女子打抱不平等事。

沈泓安静地听完这一切,内心大受震撼。按妻子的说法,这个孩子完全就是另一个人了。但这种变化是好是坏犹未可知,尤其是他还没有做好这种心理准备。沉默了片刻,沈泓问道:“夫人当真认同兴源寺的和尚说的话?”

“夫君此话何意?”柳含烟有些没明白沈泓的意思,反问道。

“我的意思是,这孩子变化如此之大,又懂得那么多新奇的东西,这个家注定是留不住他的,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沈泓问出了他的担心。

柳含烟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后来又经过隽娘的点拨,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此刻听到沈泓询问,直接反问道:“夫君是喜欢现在的熠儿还是以前的熠儿?”

“欸?”沈泓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来,道,“多谢夫人提醒,为夫明白了。”

“这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他孝顺,知道体贴人,对我而言,这就足够了!”柳含烟道。

“夫人此言倒也在理,是为夫偏执了。”沈泓道。柳含烟这番话点醒了他,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一点呢,不论是以前性子古怪的沈熠,还是现在性子温良的沈熠,他身上流的都是我沈家的血,他仍是我沈泓的儿子,这已经够了。

“行了,睡吧,明天起床后,你就会发现如今的熠儿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惊喜。”柳含烟拉过被子,柔声道。

四月十二日,皇宫长秋殿,小朝会如常举行,今天主要商议的就是对于沈泓的封赏问题。按盛朝惯例,将军打了胜仗,只需要加官进爵就行了,可作为武将的沈泓现在已经位极人臣,盛帝不知该怎么封赏了。幸好沈泓今日不上朝,否则此刻一定会很尴尬。

盛朝的天下是靠武将打下来的,再加上周边四国的存在,导致武将的身份向来很高。最高的官职为四境常驻军的主将,位列从二品;最高的爵位是国公,视为从一品,食邑三千户。沈泓作为东境常驻军的主将,论官职,已经登顶了;论爵位,他又是镇国侯,虽不是开国的侯爵,但因为继承了其父镇国公的封号,视为正二品,食邑两千户。这种身份的沈泓,对他进行封赏,要想既不逾矩,又不令人寒心,那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阶下群臣议论纷纷,尤其是中书令和吏、并两部尚书,一度吵得不可开交。卢昭人老心不老,自然知道盛帝的为难,于是清了清嗓子,道:“老臣启奏陛下,臣有一议,可解君忧。”

“太傅请讲。”盛帝大喜道,关键时候还是要靠他的恩师出面。

卢昭一开口,众臣都安静下来了。盛朝如今虽说有“三公”,但秦太师已经致仕回乡了,柴太保又重病缠身,真正能在朝会上说话的也只有这位有着帝师身份的卢太傅了。

“陛下,依臣之意,只需把本该给镇国侯的封赏转嫁给沈家,此时就可以顺利解决了。老臣听闻陛下曾赐婚九公主予镇国侯的三子沈熠,如今镇国侯大胜回朝,想来两人的婚期也快定了。老臣建议,不如就以此为契机,赐那沈熠一个有名无权的爵位。如此一来,陛下既封赏了沈家,又不至于让九公主落了身份,也算是两全其美之策。”卢昭缓缓道来。

盛帝沉吟了片刻,道:“此议甚妙,太傅费心了。”作为一国之君,盛帝又何尝不明白卢昭的心思呢。朝野都知道他与九公主的父女关系向来不和,无论前朝还是后宫,每个人都怕犯他的忌讳,都不敢提起九公主。如今卢昭冒着触犯龙威的风险提出这个建议,除了想替自己分忧外,何尝没有帮自己缓和父女关系的心思呢。也只有这位太傅,才会真的把他这个皇帝放在心上。这一刻,他对这位恩师的感激又深了一层。

卢昭也放下心来,盛帝既然如此说,想必是同意了他的提议。果然,盛帝随即令中书省拟旨,敕封镇国侯沈泓之子沈熠为同安县子,视为正五品,食邑五百户,封地在京都府下辖的同安县;同时命同安知县择日选址建造府邸,作为九公主日后出降之用。

事情完美地解决了,盛帝也不发愁了,高高兴兴地散了朝会,只留下卢昭叙话。

侯府中,沈熠一大早就去向沈泓和柳含烟请了早安,吃过早饭后便钻进书房继续创作,将《红楼梦》最后两回补完。午饭后又去查看了一下麻将的制作进程,发现又做好了一副,当即兴高采烈地拿回了书房,将其与已经完稿的《红楼梦》装在一起,然后直奔紫竹院而来。

“娘……”沈熠的专属技能又发动了。

柳含烟正陪着沈泓在院中喝茶,老远就听见了沈熠的叫声,她无奈地一笑,懒懒地回了一句:“这儿呢。”

沈熠认准声音的方向,一路小跑过来。眼见柳含烟正在悠哉悠哉地喝茶,沈熠当即问道:“娘,您什么时候再进宫啊?我有事要拜托您。”

柳含烟放下茶杯,看了一眼急冲冲的沈熠,笑骂道:“有什么事比你爹还重要,你爹还在这里坐着呢,你都不知道问好。”

沈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都忘了府里现在有一个当家做主的父亲,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恭敬地向沈泓施了一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熠儿,娘问你,你觉得‘父亲’和‘娘’这两个称呼很搭吗?”柳含烟以为沈熠心中对沈泓还是有怨气,因而向帮这父子俩化解一下。

沈熠哪能不明白柳含烟的意思,红着脸重新对沈泓施了一礼,道:“见过爹。”

沈泓摸着胡子,拍了拍沈熠的肩膀,一脸慈祥地道:“好了,这是家里,没那么多规矩。爹知道这些年一直没怎么陪过你,你我父子之间有些生分也是正常的。你要是一时改不过口,就不要强逼自己,爹都明白的。行了,你们母子说事吧,爹去看看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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