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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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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多少年了。

那个人死了多少年,他多少次想起他,盼着他午夜梦回……

可那个人,从未来过。

直到他中了尸毒,眼看尸毒以极快的速度蔓延,感受到大脑越来越昏沉,身体越来越重……

他想,他离死不远了。

他想,他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抛下匈奴的一切,到九泉之下找那个人了。

可这时,那个人却来了。

他身披银色薄甲,手握长剑,正是多年前他第一次见他的模样。

“子越,你来了,你是带我走吗?”他的语气带着殷切,地狱并不可怕。

那人摇头。

“我来,是想你活下去。”

“我中毒了,我会死。”他看着他,目光灼灼,很兴奋。

那人几乎无奈的叹了口气。

“活下去吧,等你百年后,我会亲自来接你。”

“不,我多少年没看见你了!你还是那么年轻。”他艰涩的笑,第一次在乎自己的容貌,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我已经老了。”

“傻瓜,我已经没了年轮的变迁了啊!”那人依旧轻叹。

“你这么多年为何不来找我?”大抵是觉得这话有些过,完颜破很快再补充,“找我喝酒,喝茶也行。”

那人笑:“我还是更喜欢和你喝酒。”

“那我们以后天天喝酒!”完颜破几乎是急切的,完全没有任何帝王的威仪。

那人摇头,下巴朝虚空一扬:“他们都等着你醒呢!振作点。”

完颜破几乎是固执的摇头。

那人看着他,只缓缓道:“你答应过我,你在位一日,就保漠北平安一日,若你死了,谁替我守着漠北,管住匈奴的铁骑?”

“可是……”他深深的看着他,下半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子越,我只想和你一起……

“快醒来吧!”那人朝他靠近一步,第一次抚上他的脸,身影却逐渐虚化。

“子越,别走!”他心里一片焦急。

猛的睁开的眼睛,他看见自己张开的手,却哪里有子越的身影?

失望的看过眼前凤青翎和巫医,心头一片寥落。

先前做梦也是这般,那样真实的梦境,醒来却是一场空。

子越。

子越……

我很想你,你知道吗?

他重重的闭上眼睛,眼角泌出一滴泪,很快忍了回去。

或是感受到完颜破身上浓厚的忧伤,凤青翎抬头,恰看见完颜破眼角一闪而逝的晶莹。

她忙收回眼神。

每个人,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隐痛。

……

帐篷外。

完颜亭被士兵押解着,他没有丝毫要的逃跑的打算。

他的武功在匈奴算不上一等一,周围绝顶高手也不少,且不说已经醒来的完颜破,就连秦曜阳,他都打不过。

他站在远处,等秦曜阳给他详细说明,他就不信,一个到了匈奴不过区区几天的人,能把他进行部署多年的计划全盘识破。

秦曜阳笑,看过完颜亭的眼神全是不以为意,深深的讽刺:“以下我说的话,全是我和青翎分析出来的,若有疑问,你随时可以打断。”

“在匈奴,可汗虽子嗣众多,可最得可汗看重的王子只有三位:大王子完颜岩、五王子完颜亭,以及十三王子完颜于。”

“大王子是他培养的下一位继承人,五王子你负责的暗卫与暗探,掌管匈奴的暗势力,十三王子负责经商,因匈奴财政收入不丰,十三王子相当于掌管了匈奴的财脉。”

“在可汗原本的计划中,是希望你们三个皇子互相依仗,或者说,你和十三王子全力辅助于大王子。只是,他低估了你的野心。”

“十三王子常年在外,每次回来都乐呵呵,加上出手大方,整个皇室都很喜欢。你虽掌管匈奴暗中势力,可整个人看起来温和儒雅,不像有野心的。所以,可汗把这两块交给你们,他很放心。”

“你什么时候开始联系夏国那位,我不知道,但是——”秦曜阳顿了一下。

“等等!”完颜亭恰开口打断秦曜阳的话,疑惑道,“我和十三王子分别掌管什么,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就连皇室,知道的人都不多。”

“有查出来的,也有猜的。”秦曜阳道,“十三王子之死,动静实在太大。先前我们所有人对他的了解不过闲散王爷,可可汗的态度,不得不让人起疑,无论是夏国皇上,还是后来的青翎,都派人专门查过,他负责为匈奴开拓商路。”

“至于你,确实难查了点,毕竟针对性不大。你真正让我怀疑,是我们第一次正面见面。你能一眼看出我的身份,而大王子,六王子和十王子都不行,说明你的情报无论在广度或深度上都强于他们。”

“若那日见面没有大王子,我定然不会怀疑你。可一个普通王子,没理由情报比下一任继承人还精准,除非,他本身是个有想法的人,也占据一定的资源。”

“既怀疑到你,自然会多想一些。若你掌握匈奴暗探,就可做到足不出户,却能与夏国那位联系。”

“夏国那位的目标是夏烨的皇位,你的目标是匈奴可汗之位,可谓一拍即合。”

“你们共同策划乌于王子之死,把他做成傀儡;伪造匈奴国书和夏烨私函,激化两国矛盾;你对可汗下毒,让他神志不清,再利用乌于王子的异常,让他忽略中毒……”

“你的目标是,让他上战场,死于一场看不见的谋杀。”

“而至于大王子,无论是让他死于战场,或者死于嫁祸,都不是难事,对吗?”

秦曜阳眼角微挑,如看小丑般看着完颜亭:你所谓的一切谋划,在我眼里没任何秘密。

完颜亭苦笑,秦曜阳这番分析,竟与他的计划分毫不差。

最让他难受的是,秦曜阳轻飘飘的陈述语气,让他觉得自己这些自以为高明的手法,幼稚的像小孩子过家家。

他看着他,不禁想:这样一个人……呵,竟是秦国皇帝放弃的质子!这样一个人,若送回秦国,在夺嫡之争中该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

当然,与他无关。

也幸得这人没生在匈奴皇室,否则,早没他和其他王子什么事儿了!

“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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