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心里,大约真没有情这个字(1 / 2)
永昌侯强势、狠厉,不留情面。
一听这话,谢氏就明白,李嬷嬷是彻底保不住了,眼下,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她只能弃卒保车,保全自己。
心里想得通透,谢氏看向永昌侯,脸上骤然露出一抹恍然的神色。
“李嬷嬷,对,是李嬷嬷。”
碎碎地呢喃着,谢氏泪眼盈盈地看向永昌侯,声音急切。
“侯爷,是李嬷嬷,肯定是她背着我,做了什么手脚。那房间,她每日都进进出出许多次,那沉水香,每日也都是她帮我点的,她说那香味道淡,还静气凝神,对睡眠有益,要是那香有什么问题,肯定是她做的手脚。”
永昌侯定定地看着谢氏。
谢氏恍然不觉,她稍稍停顿思量,随之又道。
“还有那些药,沈青竹不是说,那些药也是在李嬷嬷那发现的?肯定是她背着我在搞鬼,肯定是她,除了她,就再没有别人了。侯爷,你相信我,这件事跟我真的没有关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一推二六五,谢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李嬷嬷的身上。
她言辞笃定至极,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
永昌侯苦笑。
看着谢氏,永昌侯眼神暗沉,他心里也不免失望。
谢氏出身低,早些年刚进府的时候,她没有陪嫁的嬷嬷、侍女从旁侍候,没有可信的人能用。李嬷嬷是府中的老人,是他专门挑了又挑,才送到谢氏身边的。
李嬷嬷不归属于任何人,背景干干净净的,他觉得这样的人在谢氏身边,至少不会害谢氏。
这些年,李嬷嬷对谢氏也的确不差。
一晃二十来年了。
当初干干净净的李嬷嬷,这些年没少为谢氏做事,干净的、不干净的,但凡是谢氏吩咐的,她都做了。
李嬷嬷是谢氏的心腹,也是正经陪了谢氏许多年的人,虽非至亲,但也差不了多少。
可就是这样的人,谢氏也是推出来顶罪。
情——
谢氏心里大约真的没有这个字,她真的薄凉到让人心寒。
永昌侯蹲下身子,与谢氏四目相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有那么一瞬,永昌侯不免觉得有些陌生。
半晌,他才抬手,用力地掐着谢氏的下巴,强迫着她看向自己。
“你知道刚刚的一刻钟里,都发生了什么吗?”
“侯爷……”
“刚刚,我又做了一场噩梦,我梦见了你带着晟澜,杀了永昌侯府里所有的人,侯府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你和晟澜追着我,到了祠堂那边,你拿着剑砍祠堂的大门,砍不开,你就叫晟澜往祠堂泼桐油,你让他点燃了祠堂,烈火熊熊,哀嚎不断。”
谢氏听着永昌侯的话,心慌意乱。
这梦境和她编造的很像,只是,凶手从沈青竹变成了她。
沈青竹,她够狠。
“侯爷,不关我的事,是沈青竹,是李……”
“不止如此,”知道谢氏要说什么,永昌侯直接将她的话打断了,永昌侯继续,“你知道,在我做噩梦的时候,还发生了什么吗?”
“什……什么?”
几乎是本能的,谢氏顺着永昌侯的话问了一声。
闻声,永昌侯掐着谢氏下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他拉扯着谢氏与自己靠近。
手指着门后的守卫、小厮,永昌侯咆哮。
“他们,在我做噩梦的时候,他们也同样陷入了噩梦中。眠风也好,沉水香也罢,引人入梦,引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若一切都是李嬷嬷做的手脚,你是被冤枉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那你就应该和我一样,被拉扯进噩梦里,在一波又一波的恐惧里沦陷,而不是你道貌岸然地跟我装良善,苦口婆心的用一些言不由衷、口是心非的话骗我,给你自己的脸上贴金。”
永昌侯用力甩开谢氏。
起身,永昌侯居高临下地盯着谢氏,他一颗心几乎沉入了谷底。
他阴翳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之前你闹,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装糊涂,我以为这样就能家和万事兴。
可我忘了这话也是有前提的。
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子安则家和,家和万事兴。
晟泽昏迷不醒,我未能护他周全,未能给他讨个公道,我算不上有爱之父,你自私自利、挑弄是非,也算不上娴静之母。晟泽昏厥、晟澜乱来,又何安可言?
就这样的一个家,谈什么家和万事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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