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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叹为观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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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老太太窒了口。

沈南伊却愤愤起身,“祖母的确有这么说,但你有这么听么?还不是私下和谢小伯爷眉来眼去的!”

沈南宝倒很反常地点了头,“那既照你说的,我和谢小伯爷私下有‘交情’,那你今个儿这事是在做什么呢?你和谢小伯爷不是两情相悦么?”

沈南伊僵了脸色,深红的眼盯着沈南宝,顷刻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沈南宝你少说这些话,其实你就是见不得我好,你嫉妒我和谢小伯爷好了。”

和这样自欺欺人的说话,再站得住脚跟的理由都会被反驳,所以何必再费这些口舌。

沈南宝因而住了口,嘴角一点的弧度却生生刺痛了沈南伊,她尖叫着,跟布帛划裂的声一样。

“你怎么不说话?是被我戳破了无话可说了罢!”

她还在那儿吵,在那儿闹。

沈南宝却不耐烦了,站起身朝殷老太太屈了膝,“祖母,我想起我尚有家规要抄,便先退下去了。”

还是照旧的那样,恭恭敬敬,挑不出半点错处。

殷老太太沉了眼,“这事不急,过阵子等谢府请了官媒登门,再看看你怎么想的罢。”

说得很委婉,谁听不出来殷老太太言辞里的偏颇。

虽说这样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种事就跟粪点子溅在脸上一样,她不极力撇干净,哪还有任其在脸上,恶心别人又恶心自己的做法。

沈南宝越想越不周章,挪起管来愈发有种杀气腾腾的架势。

风月瞧出沈南宝的不快,一壁儿替她伺候笔墨,一壁儿翼翼道:“姐儿,您别气,反正总归萧指挥使不会这么眼睁睁看着老太太这般的。”

提到萧逸宸总是多了点柔情,沈南宝因而舒了口气,“他是不会,从前那些事他也不曾冷眼旁观过,但我不愿让他掺和进来。”

她对上风月困惑的眼,道:“他待我着实是有心,可是感情这种事,应当是建立在平等之上,我如今陷在这样的窘境里,能解决的办法不就是他上门来提亲,到时候这么匆匆嫁过去,就是他不这么想,旁人或可不会说一句,没脸没皮。”

沈南宝浩然一叹,“没有退路的姑娘,就是那个无脚蟹,生死都由命。”

风月听得有些惘惘的,“姐儿不要这么想,小的觉得萧指挥使不是那样的人。”

人的心思是说不准的,像谢元昶,起初虽说莽撞,却也是拥有一颗少年诚挚的心去爱护她,可是如今呢?他做了什么?

沈南宝深然想着,方官突然进来道:“姐儿,三公子来了。”

风月忍不住嘟囔,“他来做什么?替谢小伯爷当说客么?这世上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想从前的那些事,谢小伯爷害得姐儿成日遭大姑娘冷眼子、耳巴子,三公子呢,上次闭门不见害得姐儿去了那么远的金陵……”

“风月。”

沈南宝不好声气地看了她眼,风月立马拍了拍自己的嘴,“小的这就去沏茶来孝敬三公子。”

沈南宝罢了笔,让风月去沏茶,自个儿迎上去。

大抵是来时匆匆,沈文倬兜头彻脸的红,一双凄凄的眼待望见了她瞬间含满了忧切,“五妹妹。”

沈南宝猜到他是因为什么,引他上了座,“三哥哥先坐,我丫鬟去沏茶了,等会喝了茶您喘匀了气再说。”

沈文倬急得直摇头,“现在是喝不成了,五妹妹,你知道么?我刚刚去了谢府,我听到谢府的吓人说好像他们就是这两日就会请官媒登门。”

他匀了口气,嗓音却更沉了,“我本来去那里是想问问舒直到底怎么回事,我原以为这其中必有隐情,或者是伯爵夫人从中作梗,可是我没想到,舒直他,他竟然说出那样的话,什么反正都这样了,得不到你的心就得到你的人。”

沈南宝浓长的睫毛轻轻一振,“反正都这样了?”

或许是太气愤了罢。

明明就是自个儿心猿意马,没刹住性惹出来的祸,却要拉着她来分担,还说出这样信誓旦旦的话。

沈文倬越想越气,往日雅量的贵公子,此刻西数起来竟有种妇人之间的锱铢必较,“他真的是太过分了,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你,却又做出这样的事,做出这样的事罢了,竟还大言不惭的说一时糊涂,他怎么能,他太过分了!”

实在是太气了,沈文倬攥着拳头忍不住砸在小几上。

重重的一声闷响,换来的却是沈南宝轻轻的一声恩,甚至还抿着嘴弯出一点梨涡。

这样闲适从容的样儿看得沈文倬怔住了,他讷讷的,半晌,眉心狠狠蹙起,“五妹妹,你就不着急不生气么?还是说真就如大姐姐说的那样,这是你情愿的?”

打断他的是一脚迈进来的风月。

“三公子!”

风月托着茶,圆圆的眼睛里蕴着涛涛的怒意,“我们不求您帮着什么忙,但也求求您别人云亦云也跟着埋汰姐儿!拿话刀子捅她!”

沈文倬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多么口不择言,他缓缓松了拳,“五妹妹……我……”

风月才不听他说这些,气笃笃地将漆铜托盘往案上一摞,便放盏添茶。

清透的水流从壶嘴泄出来,一如沈南宝的嗓音,清嘉的、温润的从沈文倬耳边一闪而过,“三哥哥,先喝口茶罢。”

风月也在旁拉长了声调道:“是呀,三公子先喝口茶罢,润好了嗓子,这接下来的话才不打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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