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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谁狠谁能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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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项辰就带着项念上了马车,项念不知父皇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想着父皇是绝对不会带着自己回李家的,就没多问,只是躺在马车上,马车颠簸,慢慢的她便睡着了。

也许是李秦川将她伤得太狠了,就连梦中项念都在流泪,项辰坐在一旁,看着那熟悉的容颜,看着那伤心的模样,依稀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想要伸手去将她的眼泪擦干。

可是他伸出去的手再回不到十多年前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姝儿坟头的草只怕也已长得老高了,不知司徒翊可会时常清理,还是他已然伴着她一起长眠了?

马车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了好几个时辰,项念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马车上,觉得不对劲,问父皇:“我们这是去哪里?”

项辰轻轻道:“我想带你去骊山行宫,那边山水秀美,也许能缓解你心中郁结。”

就这样,马不停蹄,一个时辰之后,他们来到了骊山行宫,项念曾在浮戏山庄待过五年,一到骊山行宫,就被里面的楼宇建筑和一草一木都惊住了,这里与浮戏山庄,一模一样。

只是山庄的会客厅,变成了父皇处理公务接见大臣的宫殿,其他的,竟没有什么区别。

项辰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道:“去你自己的厢房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怎么走。”

项念点点头,她在浮戏山庄生活了五年,对山庄无比熟悉,很快就找到了她在山庄的厢房,走了进去,一模一样的摆饰,就连床帐的颜色也是一样的,还记得外祖母曾对她说过,她在浮戏山庄的厢房是她母后当年住过的,如今这间厢房,也是父皇为母后而布置的吧。

书桌旁的墙壁上,有一幅画像,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剑,在一片红枫树下盈盈而笑,那女子的容颜与自己一般无二,这幅图的

那字迹,一看便是父皇的,想来这幅画也是父皇所做,不知为何,看着画中女子的笑颜,项念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为那个宠她爱她的父皇而难受。

她看着画像,喃喃自语:“母后,父皇至今对你念念难忘,后宫嫔妃如同虚设,除了我母妃因容貌酷似你偶尔被宠信之外,这些年父皇再无碰过其他任何女子,可惜你早早的离世了,但即便这样,念儿还是好羡慕你,若有一个男子,如父皇待你那样待我,该有多好。”

晚上,项辰让人准备了膳食,端到了项念的厢房,与她一起用膳,项念因为武功底子好,流产虽然伤身,但是却比一般人看上去要健康一些,但即便如此,项辰还是为她准备了补气血的汤药和肉糜粥。

项念被逼着喝完了难喝的药汁,然后赶忙吃了两颗蜜饯甜甜嘴,项辰让她回床上躺着,她却不肯,只是拉着项辰的手,一半撒娇,一半认真地问:“父皇,你是不是不赞成我与驸马和离?”

项辰看着项念,认真地道:“父皇老了,总有一天会离开你,无法看顾你一辈子,你的人生,该有你自己的选择,原本我想着李誉看在你母后的面上一定会善待你,所以将你赐婚给了他的儿子,但如今看来,旁人怎么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夫君要待你好,李秦川待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昨日他拿着剑指着你的模样,与当年的我一般无二,也许只有我能懂他心中的伤痛,我相信他是深爱着你的,可是错了就是错了,他纳妾已成事实,而他纳的妾是李誉的外甥女,这是一个贵妾,并不好打发。”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项念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我不知道,我也没有想好,照理说男人三妻四妾确实是平常之事,但是我心里喜欢他,我只喜欢他一个人,就不想他去喜欢别的女子,也希望他只喜欢我一个人。”

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项念看着父皇,问:“父皇,我是不是很傻气?”

项辰摇了摇头:“你一点也不傻气,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是你母后写给我的,她和你一样,容不得自己夫君心里有别的女子。”

“父皇,母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与我长得很像吗?”这是项念埋藏在心底的疑惑。

项辰点点头:“很像,你比你母妃更像你母后。”

母妃,那个永安宫里的疯子,项念只要想起她歇斯底里的样子,就遍体生寒。

项辰轻抚女儿的脸,追思道:“不过你们只是长得像,性子却一点也不像,你母后才不会像你这样懦弱,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这世上除了我,只怕没几个人能欺负得了她。”

项念第一次见父皇这般无奈,满心的羡慕:“母后有父皇这般爱着,比我幸福多了。

项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苦笑:“我在与你母后感情最好的时候,对德妃动了心,那时我与驸马一样,觉得男儿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帝王,德妃才情纵横,让我欣赏,令我心动,所以我常常瞒着你母后召见德妃,甚至瞒着你母后宠信了德妃。”

“那后来呢?母后可知道了?”项念紧张地问,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父皇与母后之间,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于项辰而言,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有一天晚上,我瞒着你母后宠幸了德妃,你母后在德馨宫的屋顶上看到了一切。”

“后来呢?”

“后来...”项辰看着项念与姝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凄然道:“她就不要我了,不论我怎么恳求,怎么认错,她都不要我了,甚至连我为她建的这个‘浮戏山庄‘她都没有见过,也不愿意来。”

“母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项念为父皇感到难过,这么多年,她深刻的知道父皇有多爱母后,甚至连这个行宫也是为她而建。

“当时的我铲除了康王,坐稳了皇位,手握重权,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就像驸马昨日那样,始终不懂自己错在了哪里,不过就是宠信了一个妃嫔,我最爱的人依然是她,她为何要这般不依不饶,她与我赌气,我也与她赌气,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最终无法挽回。”

“母后早早地离世也与此事有关?”项念虽见父皇伤感,但一时没有忍住好奇心。

“她用你娘顶包,自己逃出了皇宫,找了一个愿意一心一意待她的人。”回首那段往事,项辰依旧痛彻心扉。

“什么?”项念被母后的彪悍行为震惊到了,那可是皇后之位,她居然说不要就不要了,只因为父皇宠信了一个妃子,对她再不是一心一意。

“我花了好多年时间,用尽手段把她抓了回来,她却始终想着逃跑,后来我一时激愤,用真气废了她一身武功,也许当时我是愤怒过头了,但我只是害怕失去她,我想将她留在我身边,她的武功太高了,我怕一个不留神,她又和别人跑了,可谁知,因为她内力太高,又被我用更高的内力将真气逼出体外,导致经脉尽毁。”项辰看着墙上姝儿的画像,想着他将她武功废除之后,她痛得蜷缩在椅子上,对他说的那番话,他亲手毁他们之间最后的美好,日后,每当她回忆起浮戏山的枫叶,都将成痛。

项念只觉得匪夷所思:“这世间有谁敢拐跑母后?”

“当时梁国的太子,司徒翊!”项辰苦笑。

那个击败了自己舅父和公公李誉的天才将领,司徒翊!!!

项辰收起心底的悲痛,看着项念:“帝陵里的那具棺材里并没有你的母后,只有她的一些衣物,我不知道你母后是什么时候去世的,但她被我废了武功之后,本就时日无多,当时你舅父赵萧军中瘟疫肆虐,你母后作为汤茗的弟子,和汤茗一起赶到了军营,为了救助伤病之人,劳心伤身,更是耗尽她本就不多的元气,最后见到她的人是李誉,李誉说她当时离油尽灯枯不远了,但她却说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有生死不弃的伴侣,有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觉得很满足,然后就与司徒翊远遁漠北,现在也不知埋在了西域哪一处草原上,连死后与她同葬的念想都不留给我!!!”

“父皇...”项念感染了项辰内心的悲痛,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项辰轻轻地拭去项念脸上的泪痕,道:“生死不弃的伴侣,自由自在的生活,这是我和李誉未能给到你母后的,但却是我们想要给你的。你母后的所作所为在当时也许惊世骇俗,但当驸马伤了你的心之后,还如此理直气壮的说男儿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之事时,我终于切身体会了你母后当年的伤痛,念儿,不用在意旁人的目光,只做你想做的事,只需问你的心,然后告诉我,这个驸马,你还要不要?”

念儿点点头:“好,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我的心有点乱,您给我一些时间,我要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项辰摸着女儿的脸,满意地点点头。

项辰走后,项念看着墙上的画,不知不觉眼眶就红了:“母后,父皇这样的男子,一国之后的地位,只因为他对后宫的一个妃子动了情,哪怕他最爱的那个人依旧是你,可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李秦川不顾我心中的伤痛,逼着我给他纳妾,这样的男子,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要了!”

虽然项念早就想通了,但要下定决心放弃自己曾经深爱的人,并非易事,她在骊山行宫休养了将近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她来到项辰面前,十分坚定地道:“父皇,我决定了,我要与李秦川和离!”

项辰正在批阅奏章,听到女儿的决定,握笔的手顿了一下:“想好了?”

项念点头:“想好了,我记得他当日的话,他不惜以七出之罪逼迫我也要我成全他与郑诗诗,完全不顾我心中的伤痛,这样的男子我不想要了,既然他与郑诗诗情投意合,不如成全了他们,我自入李府,公公和婆母对我都是宠爱呵护,还请父皇不要因为我与驸马之事迁怒于他们。”

项辰抬起头,看着项念,怜惜地道:“比起你母妃,你更像你母后,不论是容貌,还是心底的那份善念,我常常有一种错觉,你仿佛是你母后投胎转世而来。”

项念知道父皇思念母后,便将这一腔情思全都转移她的身上:“我与母后亦是血脉相连,容貌和心性相同也很正常。”

“是啊!”项辰放下朱批御笔,感叹道:“这世间若真有转世轮回该有多好,至少,我还有希望能再见到你母后。”

项念笑了笑,不置可否。

“和离之后,你有何打算?”项辰问。

项念想了想,道:“我想像母后那样,去江湖上闯荡一圈,也许我也能找到那个一心一意待我的人。”

这原本便是项念在浮戏山庄时的打算,当时只是打算与李秦川做一对假夫妻,没想到他们虽然假戏真做了,但最终的结局还是一样的。

项辰想了想,点头同意道:“去之前,你得先把玄天心法练到第四层。”

“儿臣遵旨!”项念屈膝行了一个礼,只觉得有这样的父皇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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