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人心易变(1 / 2)
狄璋死后,司徒翊将消息压下,然后用姚闵的圣旨,从驻军守将刘仁恭手上取得兵符,率领驻守在龙城的十万军队,赶往潼关,与姚闵汇合。
龙城的十万守军中,有八万多是梁国本土的军士,狄璋只调遣了一万多齐国人,做为百夫长,千夫长,校尉和将军等,参入其中,刘仁恭是姚闵的外甥,因为一直效忠狄璋而被重用,但其实能力平庸,守城也许勉强能行,冲锋陷阵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司徒翊拿到兵权之后,只让他做一个副将。
军队行至邯郸,司徒翊在城外扎营安寨,然后将所有的百夫长,千夫长,太尉,中尉,校尉,中郎将,偏将军,将军,全都集合在一处,司徒翊穿着盔甲走上临时搭建的木台上,对着手底下的众位将军,挥剑誓师:“此次出兵,我们要配合陛下攻破魏国,统一中原!!!”
“各种将军都是跟着狄相攻打梁国的功臣,狄相不幸感染风寒而亡,我这些日子密不发丧,就是怕乱了军民之心,影响陛下攻魏。”司徒翊的手下朱伯达端了一碗酒给他,他没有接,而是对着众位将军:“狄相乃是千古贤相,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终是没有看到我大齐统一中原的那一日,为了狄相,我们定要攻破魏国,不取长安誓不归!”
“不取长安势不归!不取长安势不归!不取长安势不归!”众将军群情激昂。
“这碗乃是我为众将军的壮行之酒,喝过此酒,将军们随我一起直捣长安城!”
说罢,司徒翊接过朱伯达手中的酒碗,对着底下的将军敬酒。
木台下,早有兵士给每一位将军,校尉,千夫长,百夫长送碗倒酒,等所有人手中都有酒了。
司徒翊才一口气将碗中的酒饮尽,然后用力的将碗摔在地上。
底下的将官们在司徒翊饮完酒之后,也跟着一同饮酒,然后齐齐地将酒碗扔到了地上,以表决心。
司徒翊见众人都饮了酒,很满意的笑了,然后将剑收入剑鞘,平静地看着他们。
众将士以为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都静静地等着,直到有人开始腹痛。
一个,两个,三个,底下几千人相继出现腹痛,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人吐血而亡,有人从身后割破他们的咽喉,不到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几千名曾为大齐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将军,全都死了。
就在司徒翊誓师的时候,刘仁恭一直站在司徒翊的身旁,他原本也是情绪高涨,被同僚感染,一腔热血,想着直取长安。
谁知峰回路转,刚刚还群情激昂的几千人,一下子全都变成了刀下亡魂,他虽然资质平庸,但是毕竟不傻,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司徒翊,如看鬼魅,颤巍巍的跪了下来,还未来得及求他饶他一命,一柄利剑,已经穿胸而过......
司徒翊让朱伯达尽快将底下的尸体给处理了,然后自己回到了营帐,营帐里,早有一群军士在等候他,全都是梁国旧将,一见司徒翊,右边领头一位将军叫赫连铭,他对着司徒翊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道:“军中所有齐人士兵已被诛杀殆尽。”
然后,左边领头的将军也站了出来,跪倒在司徒翊身下:“如今军营里全都是我梁国士兵,他们全都滴血盟誓,愿意效忠将军。”此人姓段,名察察,段察察是段氏鲜卑族人。
赫连铭接着道:“陛下年幼,先帝去世前嘱咐让桓王摄政,岂料太后乱政,重用司徒德这类小人,陷害桓王,才让梁国朝堂日益衰败,以至于齐人有机可寻,如今国破家亡,我等愿意追随桓王,光复大梁。”
司徒翊亲手扶起了两位年迈的将军,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道:“父亲有交代,众位叔伯都是曾与他一起打下过大梁江山的袍泽,我父子当初被太后逼害,万般无奈才投奔齐国,但这十几年来,一直也不忘铲除奸佞,光复我大梁。”
众位将军听了司徒翊这番话都是深感安慰,军帐里许多人都是追随过司徒克南征北伐的,她们了解司徒克,真心实意的愿意追随他。
司徒翊对众位将军道:“此次齐国皇帝不知好歹,想要强行攻打魏国,我父子已在军营里做了布署,姚闵此战虽倾举国之力,但必败无疑。”
“我父领命驻守濮阳,他手下的兵士都是我父子多年经营的亲信,到时他们会兵分两路攻打东齐和东平。”司徒翊没有说出口的是三万党项精兵会出其不意攻打燕云等地,自此齐国所有未被姚闵带走的屯兵之处均会被攻破。
梁国众将士已是热血沸腾,在司徒翊的指点江山中,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梁国复国,齐国人被踩在脚底下的那一日,此刻,谁也没有想过,司徒翊口中,姚闵必败,究竟是为何会败。
晚上司徒翊怕身上的血腥气吓到姝儿,沐浴之后才进了营帐。
姝儿坐在营帐的一角抚琴,曲子十分悲凉,司徒翊走到她身边,姝儿却没有理他,继续抚琴,直到一曲终了,还想再弹别的曲子,却被司徒翊按住了手。
司徒翊牵起她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来了起来,抱入自己怀中:“琴艺长进了不少,但为什么弹这么悲凉的曲子。”
“可能是觉得你的杀戮太重,我却没有办法阻止你,心中未免悲凉吧。”姝儿坦然道。
司徒翊闭上了眼睛,白天发生的事,她还是知道了。
“那些全是齐人,效忠姚闵,这次是我复国唯一的机会,我不能冒一点险!”司徒翊知道自己这样的解释其实十分无力,但他还是要把话说清楚,他并不是一个残忍嗜杀之人,如今局势如此,他也有他的无可奈何。
“我知道,所以我并未阻止你,只是觉得悲凉,那么多的鲜血,而我能做的,只是为他们弹一些哀戚的曲子,然后在营帐里等你回来。”姝儿心情十分沉重,不知这样的乱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见姝儿神色郁郁,司徒翊紧紧地抱着她:“龙城的事已经料理妥当了,我们明日便出发去西域寻找药草。”
姝儿摇摇头:“不必了,我体内的毒基本已经解了,剩下的那一点点,我每日运功疗伤,过几个月也就清了。”
司徒翊见她气色确实一日比一日好,喜道:“你是如何解毒的?”
姝儿道:“机缘巧合,发现林立给的那张药方上有一些药物混在一起有解毒的功效,这几日我喝药调养,身体已无大碍。”
怕司徒翊担心,姝儿强颜欢笑道:“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怕死的很,也不是什么贤惠善良为了你的事业愿意隐忍牺牲的小女人,我体内的毒是真的解了,不然我一定拉着你去西域给我找草药。”
姝儿伸手,轻抚他微蹙的眉宇:“你安心出征吧,会在龙城好好养伤等你回来!”
“我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司徒翊抚着她美丽的脸,心中也是万般不舍。
之前他担心她体内毒素,想着由段察察先领兵出征,待他们去西域找到药材之后,他再赶去与他们汇合,如今他若能亲自带兵出征,那自然是最好的。
“你知道就好,我警告你,军旅寂寞,你可不准找一些莺莺燕燕的来军营里,即便是逢场作戏也不行。”姝儿极有气势地道。
司徒翊重重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哪里敢,前世的教训还历历在目,我可不敢再去碰别的女子了。”
司徒翊看着姝儿,一些话他一直不敢问,如今即将离别,他却不能不问了:“今时今日,你是否已经放下了项辰?”
也许是这一年经历了太多的生死,也许是因为司徒翊始终陪伴着她,她已经好久没有想到项辰了,之前的心如刀割,如今就只剩下一些淡淡的心痛,想来再过几年,连这点心痛的感觉也会消散。
姝儿坦然道:“其实时至今日,我只要想到骊山悬崖上,他放开了我的手,我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但离开骊山时,我便已经决定将他放下,如今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司徒翊感叹道:“不容易啊,我做了那么多事终于感动你了!”
姝儿看了司徒翊一眼,调皮道:“是不容易,主要是你脸长得好,不然我也不是那么好感动的!”
司徒翊揉了揉姝儿的头,万般不舍道:“如今烽烟四起,我派人送你回龙城,最迟半年,我就会回来接你。。”
姝儿不想他担心,乖巧地道:“好。”
司徒翊见她乖巧,心中爱极,搂着她坐在床榻旁,两人就这样互相依偎着。
“司徒翊,你想当皇帝吗?”姝儿忽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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