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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往情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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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咳嗽了两声,虚弱的推开了他的手:“别碰我...我...可能感染了瘟病。”

司徒翊霍然低头向姝儿看去,只见她双唇发紫,面色惨白,身体疼得不住颤抖,额头不停的有汗水渗出。

他脑子一片空白,弯腰想要将她从地上抱起,却被姝儿侧身避开:“别碰我...我身上到处都是血...你们都出去,我...我能...照顾好自己。”

她挣扎的想要起身爬上床榻,却虚弱的动不了,司徒翊不管不顾的将她横抱了起来,姝儿惊惶道:“小心...我...衣服上的血...”

司徒翊将她抱到榻上,自己也坐到了榻上,让姝儿靠躺在自己身上,然后对站在一旁,已然六神无主的元晔道:“赶紧端碗药过来。”

元晔这才回过神,立刻跑了出去,王珺瑶见姝儿身上到处都是血,害怕的往门边靠了靠,但她又不敢出去,外面感染瘟病的人更多。

姝儿紧紧的握着断了的小指,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落下泪来,她的衣带并没能止住血,鲜血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流淌。

司徒翊将被血浸透的衣带给扯了下来,看着她齐根断掉的小指,心被人狠狠地揉搓了一下,一股愤恨之情油然而生,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料,然后用尽力气,一圈圈紧紧地缠到她的伤口上,为了止血,他用手用力按着伤口,姝儿痛得嗷嗷直叫。

司徒翊的声音中竟隐隐的也带了哭音:“再忍一会儿,把血止住了就不疼了。”

姝儿见他的双手沾满了自己的鲜血,挣扎的想要将他推开:“我...我自己按...你...快...去...洗手...不要...不要...被我...感染了。”

她说话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司徒翊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姝儿喉咙又开始发痒,忍不住咳嗽了数声,对司徒翊道:“你...离我远些...别被我传染...”

王珺瑶求助地看向司徒翊:“将军,可还有空置的屋宇,我晚上不能和这两个得了瘟病的人一个屋子。”

姝儿虚弱地看着司徒翊道:“她...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不能...不能和独孤氏姐妹一间屋子。”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司徒翊用力压着她的断指。

元晔端着一碗药飞奔了进来,司徒翊从他手中接过药,放至姝儿唇边:“先把药喝了。”

“你把药放下,我自己喝,你们出去吧。”姝儿恍恍惚惚地道。

司徒翊将药碗端至自己的嘴边,一口气含了半碗药在嘴里,然后抱起姝儿,用嘴将药渡到她的嘴里。

司徒翊这波操作,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姝儿也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待他喂完第一口之后,准备将剩下的药再往嘴里倒,被姝儿制止:“你做什么?”

司徒翊道:“我们这般亲密的接触过了,我有可能已经被你感染了,你没有理由再将我赶出去。”

姝儿看着司徒翊坚毅的眼,心莫名其妙的灼痛了起来:“对不起!”

司徒翊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你扛过这一关,我就原谅你!”

姝儿眼角有泪水滑下:“若我过不了这一关,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司徒翊心中慌乱,说话根本来不及过脑子:“若你过不了这一关,原不原谅的,都是下辈子的事了,那就等下辈子再说吧。”

姝儿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惊诧之余,又有几分不敢相信:“司徒翊...我...我一直...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你为何...会死...?”

王珺瑶被司徒翊的所作所为怔住了,迟迟没有回过神来,更听不懂他们之间说的话,元晔慢一拍的反应过来,姝儿口中的死,应该是问司徒翊上辈子为何会死?

司徒翊目如寒冰:“我用车去撞他的车。”

姝儿艰难地抬头看他,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已然猜到那是谁,却偏偏要再问出口:“谁?”

司徒翊道:“他家很有钱,本想拿钱给你爸妈争取减刑,你爸妈拒绝之后,他们又疏通了各种关系,向法院出示了他患有精神疾病的证明,法院考虑到他那晚是误杀,又鉴于他有精神疾病,只判了几年的牢,后来他家人以生病为由,申请就医,他就出来了。我很生气,所以就直接开车,用最高的速度去撞击他们的车......”

“咳咳咳咳咳咳!”姝儿剧烈的咳嗽起来,过了许久,也平复不下来,她怎么也没料到,司徒翊竟用如此惨烈的方式为她报仇。

“别再说话了,把剩下的药喝完。”司徒翊再次将药碗端至姝儿唇边,这一次,姝儿乖乖的将它们全部喝完。

司徒翊将碗递还给元晔,一只手去摸姝儿腰间的荷包:“你身上可还有百草百味丸?或是青霉素?”

姝儿摇摇头:“这些是真的没有了,但是我右边那个荷包里还有一瓶曼陀罗花制的药丸,可以解痛,你把它取出来,我想吃一些,我的手太疼了。”

司徒翊手忙脚乱的从她右侧的荷包里取出一个蓝色小瓷瓶:“是这个吗?”

姝儿点点头,司徒翊忙将瓶盖拔出,将里面的药丸倒出:“多少颗?”

姝儿道:“三颗。”

司徒翊看向元晔:“劳烦师兄为姝儿取一些水来。”

元晔立马将自己腰间上的水壶取下,递给司徒翊,司徒翊忙喂姝儿服下。

姝儿见自己小指的血已经凝结,轻轻地推开了司徒翊的手,看着只有四根手指的右手,自嘲地笑了:“以前在急诊室的时候,有好几次帮人把断了的手指接回去,没想到轮到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不能自医吧。”

司徒翊看着姝儿的断指,心里恨透了王珺瑶,面上却越发温和有礼:“王姑娘一时情急,并非故意伤你,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她既是我请来的,我便替她担着这份错,向你赔个不是。”

姝儿看透了司徒翊温和面容下的森森寒意,想起了夏颜和那个医患家属,一股冷意从心底蔓延开来:“我向来有仇必报,不接受赔礼道歉,她既断了我一指,我也要断她一指。”

元晔立刻抓起王珺瑶的手,王珺瑶害怕的尖叫了起来,司徒翊厉声喝道:“师兄,住手!”

元晔气呼呼地瞪着司徒翊,司徒翊坦然地回视他:“姝儿如今感染上了瘟病,又断了一指,身体十分虚弱,她能否度过此劫,全看天意,你千万不能在此时欺凌妇孺,让姝儿为此平添罪孽。”

元晔见姝儿虚弱得随时都会晕死过去的模样,想着这两日一批批被抬走的病患,知司徒翊所言非需,姝儿若要度过此劫,全凭天意,他不能在此时造杀孽。

药效袭来,姝儿有些昏昏欲睡,她看着王珺瑶惊恐的脸,想着今日若不能断她一指,以司徒翊呲牙必报的性子,她将来承受的痛苦,只怕尤在断指之上。

昏睡前,她撑着最后一口力气,转头看向身旁已然昏迷的孩子,对司徒翊道:“这个孩子的父母家人都不在了,你们想办法再喂一些药给她,若她实在熬不过去,就给她一个痛快。”

司徒翊看了眼床榻内侧的孩子,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她。”

姝儿虚弱的笑了:“若是我不行了,记得也给我一个痛快。”

司徒翊脸色白得骇人,姝儿不敢玩笑,道:“我说不动话了,我想睡一会儿,你把我放下吧。”

司徒翊却不愿意将她放下:“榻上冷,我抱着你,你就在我身上睡一会儿。”

姝儿无力与他争辩,她全身发冷,被人这样紧紧的抱着,确实比躺在冰冷的榻上更让人觉得温暖。

姝儿浑浑噩噩的睡了三个时辰,热度也一点点的上来了,司徒翊先是让元晔打了一盆温水,为她擦拭额头和脖子,后来她额头的温度实在太高了,只能让元晔打一盆冷水,将冷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

王珺瑶未料到司徒翊竟如此看重这个医女,心中不忿,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只静静地看着他们忙进忙出。

司徒翊掐着时辰,想要叫醒姝儿,喂她喝第二碗汤药,姝儿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睛,司徒翊以为她醒了,便喂她喝药,结果药喂到一半,姝儿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不但刚喝下去的药吐了出来,还吐了好些酸水出来。

屋子里瞬间弥散着一股酸腐味,王珺瑶眉头深深蹙起,她用帕子掩鼻,见姝儿不停的在那边呕吐,最后吐无可吐,只能在那边干呕。

司徒翊的身上全都是她呕吐的酸水,又酸又臭,可他却全然不在意,只一个劲的拍着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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