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克赖诺夫卡（2 / 2）

车臣岛以西，克赖诺夫卡近海水域，萨夫瓦乘坐的巡逻艇冲破海面上荡漾的微薄，径直朝着泊满了各种破烂渔船的渔港码头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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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之前曾经提到过的，在前苏联时期，克赖诺夫卡有一个达吉斯坦最大的国营渔场。前苏联时期，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国有的，农村有集体农庄，而在渔村自然就会有“集体渔庄”，而国营渔场其实就是集体渔庄。在这类渔场里，所有的渔船都是国有的，就连捕鱼的水域也是属于国有的。

在前苏联解体之后，莫斯科说苏共搞的那一套不行，集中式的公有制既不利于人们劳动积极性的发挥，也容易滋生腐败，所以，要想拯救俄罗斯，最好的办法还是搞私有制。

就在两年前，克赖诺夫卡的国营渔场施行私有制改革，不仅渔船被无偿的分掉了，捕鱼的渔场也取消了管理，谁想去哪捕鱼都行。当时，人们可高兴了，都认为总统父亲为所有人带来了自由，大家今后都可以有好日子过了。

如今，两年时间过去，当初高兴的人们，至少是大部分当初高兴的人们，并没有过上他们想象中的好日子，与此相反，他们过的似乎更加悲催了。

过去，国营渔场的存在虽然有大量弊端，但至少捕鱼的时候不会出人命，就算是出了人命，也是受了天灾的影响，而现在呢？势单力孤的渔船出了海，不仅要经受风浪的考验，还得经受战斗的洗礼。一旦两艘分属不同势力的渔船盯上同一个鱼群，又彼此都不肯退让的话，那么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就避免不了了。

对于那些在风浪里淘食的渔民们来说，善良毫无意义，带回满仓的渔获，让家里人填饱肚子才是根本。

所以，在整个高加索地区，最彪悍的无疑是山民，而能够在彪悍这一点上与山民相媲美的，就必须是渔民了。

渔港码头内的渔船非常多，密密麻麻的，几乎要将航道堵实了，萨夫瓦所乘坐的巡逻艇上悬挂着联邦国旗和边防军的军旗，但这玩意在这些彪悍的渔民们眼里，屁用都没有，尽管巡逻艇上的汽笛鸣叫个不停，可挡路的渔船却没有一艘打算让行。不仅如此，那一艘艘渔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个赤膊持枪的汉子，看向巡逻艇的目光中全是凶厉，仿佛下一刻他们就打算朝着巡逻艇搂上一梭子子弹似的。

巡逻艇的驾驶舱内，萨夫瓦眉头紧皱，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进了海盗窝一样。

之前，他也来过一次克赖诺夫卡，不过那次并没有到渔港码头这边来，另外，当时也不是渔汛期，因此，没有看到这么多的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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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港的航道上耽搁了十几分钟，巡逻艇在算是过了航道的狭窄处，进入了内港——别看里海只能算是个面积大一些的咸水湖，但这破地方的风浪却不小，因此，沿里海周边的各个港口、码头，几乎都拥有避风的内港，只有这样，在风浪来袭的天气里，船只才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巡逻艇驶入内港，正准备寻找一处泊地的时候，一艘看上去大概有个九成新的渔船，突然朝着巡逻艇的正前方迎上来，库利姆就站在那艘渔船的船头位置，朝着巡逻艇用力挥手。

两艘船在靠近一处泊位的地方贴近，库利姆也不怕摔着，直接就从渔船上跳了过来，双脚落在巡逻艇甲板上的时候，发出“咚”的一声响，萨夫瓦都替他觉得脚底板疼。

“萨武什卡，你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库利姆颠颠的走过来，朝着萨夫瓦大声说道。

“这里是克赖诺夫卡，联邦的领土，怎么就成你的地方了？”阿基姆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

“哈哈，我们的准尉真可爱，”库利姆朝着他挤眉弄眼，一脸不正经的调侃一句，随后，又抢在阿基姆开口之前，对萨夫瓦说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萨夫瓦将目光从码头的方向收回来，不答反问道：“平时这渔港码头上也有这么多的渔船吗？”

“平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听他问到这个问题，库利姆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他顺着萨夫瓦的目光朝码头方向看了一眼，说道，“一般情况下，只有在渔汛期或是风浪期的时候，才会有这么多的渔船过来泊靠，大多数时候，这里超过半数的船，都是在外面‘做生意’的。”

“做生意”自然是一种比较隐晦的说法，萨夫瓦当然不可能问人家做什么生意，那样的问题太弱智了。

“那现在怎么都回来了？”他接着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库利姆挠了挠鬓角，说道，“最近区舰队那边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像疯狗一样到处咬起来了？”

语气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这不嘛，两天前舰队那边就给港口这边下发了命令，要求对所有出海的船只作登记，不管是渔船还是货船，都需要登记。而且那些家伙还他娘的威胁我们，说是登记时间只有三天，三天过后，但凡是舰队的巡逻舰船发现未登记在册的船只，都将给予扣押，甚至是击沉。”

“啐！”狠狠地朝着甲板上啐了口唾沫，库利姆最后说了一句，“大家都只是求条活路而已，谁愿意自寻麻烦？所以，就都赶着这两天过来作登记了。”

萨夫瓦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多半是舰队那边要做样子给莫斯科看的，其大概的意图就是在向莫斯科表明：你看，尽管我获得的支持少，军费也不足，但还是做了很多实事的。

“做个登记也不是坏事，至少便于将来的管理，”略一沉吟，萨夫瓦说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

“谁说不是呢，”库利姆摊摊手，用戏谑的语气说道，“登记一艘船就要收取二百七十万卢布的费用，是不是便于将来的管理现在还不清楚，至少很多人的钱包又能鼓起来了。”

萨夫瓦有些无语，他可以猜想的到，舰队那边制定这个船舶登记政策的时候，是肯定没有考虑要收什么登记费的，至于说这笔钱是谁收的......鬼知道。

“好啦，不说这些了，”一艘船二百七十万卢布的登记费，对绝大部分渔船的船主来说，都算不上多么沉重的负担，库利姆自然更不会将这些看在眼里的，他只是随口抱怨一句罢了。因此，在抱怨完了之后，他便向萨夫瓦发出邀请，“走吧，难得你来我这......”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阿基姆，嘻嘻笑道：“不，是难得你来一趟克赖诺夫卡，不管有什么要紧的事，都得先去我那坐下，咱们再好好的说。”

看了一眼脸色发黑的阿基姆，萨夫瓦无奈的摇摇头，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库利姆与阿基姆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不过，这种“不好”的背后，隐藏的是阿基姆的老实憨厚与库利姆的人生智慧。阿基姆之所以见不上库利姆，是因为他总觉得对方不是好人，他怕自家少尉跟这种人来往的多了，会吃大亏。而库利姆之所以总是挑衅阿基姆，是因为他的生存智慧告诉他，既然打定主意要跟在萨夫瓦的身边混饭吃了，那就不能跟他的下属关系太密切。

萨夫瓦能将这一切都看明白，所以，他也从未试图调解过两人之间的矛盾。

在克赖诺夫卡讨生活的渔民船队有好几支，他们的划分大部分都是按照部族来的，库利姆的部族在克赖诺夫卡算是比较强势的一支了，不过他也没能力将各方都压下去——不是他做不到，也不是没有能够做到一点的人，而是那些真正能够轻易做到这一点的人或是势力，不希望有人在这里一家独大。

萨夫瓦虽然对克赖诺夫卡这边的情况了解不多，但他同样也能想象到这里的混乱是怎么来的。人们在遭遇苦难的时候，总是会抱怨天道不公，其实若是将视线放的高远一些，将问题看得透彻一些的话，任何人的苦难归根结底都与天道无关，它只与世道有关。

由库利姆的渔船领着，巡逻艇很快就找到了一处泊位，等到巡逻艇泊稳了，萨夫瓦才在库利姆的引领下上了岸，直奔码头坡堤上方的一处热闹集市。

这处紧紧傍依着码头的集市，规模看着不小，按照库利姆的说法，这个集市是由克赖诺夫卡的十三家部族一块搞出来的，库利姆的部族在这其中也占了一份。最初，这个集市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向外统一批售渔获，十三家部族对渔获统一定价，谁也不能自行降价，为的是保障各个部族渔民的利益。

而随着集市的扩大，逐渐有一些走私品或是生活必需品出现在集市上，再之后，环绕着这片区域，开始出现了一些酒吧、赌场、黑拳之类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一个目的，赚钱！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