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谈谈（1 / 2）

渔船上，萨夫瓦带着陈兴邦四处转了一圈，尤其是看过了处在底仓的几个冷库，对这些东西，陈兴邦兴致缺缺，看的出来，他对什么船不船的根本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徐建军要来看的话，他肯定是不会来的。

陪着陈兴邦转完了，两人又重新回到了甲板上，阿基姆正待在左舷的护栏边上，看到萨夫瓦两人从底仓出来，他急忙迎上来，给萨夫瓦递了一个眼色，又朝着船尾的方向飘了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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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他的视线，萨夫瓦朝船尾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徐建军站在尾舷的护栏边，仰头朝桥楼的后山上看。

“徐先生这是......”萨夫瓦看了看陈兴邦，笑道。

“呵呵，老徐原来也是在海军服过役的，估计他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吧，”陈兴邦呵呵一笑，说道，“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萨夫瓦点点头，当先朝船尾的方向走去。

等到走近了，几人才看到徐建军在看的东西是什么。那是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大概有两米长，直径差不多半米的样子，它被固定在桥楼后山的一个特制凹槽里，顶部有很多线缆连接，因为是被固定在高处，因此也看不出材质，不过估计是金属质地的。

萨夫瓦站到护栏边，仰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说实话，尽管这艘船现在归属于他了，但船上的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就像这个东西，他之前一直以为是个救生艇，但现在仔细看，才发现那不可能是个救生艇，说它是个备用汽油桶估计倒更形象一些。

圆筒上原本是有字迹的，不过现在已经斑驳了，依稀能看出来的几个字幕，是“......40......90”两个数字。圆筒顶部错综复杂的线缆，被引入了一个如同弹簧一般的管道内，而在圆筒的两侧，还分别有两根粗硕的钢缆，连接到了渔船船尾的起重吊架上，看样子，这个圆筒应该可以从那个凹槽处脱落下来，然后依靠起重吊架从船尾处放入大海。

“这是什么啊，你看的这么入神？”陈兴邦站到徐建军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仰头看了十几秒，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徐建军被他的声音惊动，将灼灼的目光从那个圆筒上收回来，他扭头看了陈兴邦一眼，迟疑了几秒钟之后，才舔了舔嘴唇，说道：“声呐。”

“什么？”陈兴邦没听清楚，又追问了一句。

“声呐，探测声呐，”徐建军吐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苏......是拖曳声纳，嗯，说的更具体一些，就是拖曳线阵列声呐，是一种被动......”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只要知道它是用来探测水下某些东西的设备就行了，反正跟你细说你也听不明白。”

“你怎么知道我听不明白？”陈兴邦有些不服气，他哼哼一声，说道，“不就是声呐吗？我还能不知道声呐是干啥的？”

徐建军不理他，转头对萨夫瓦说道：“萨夫瓦先生......”

“呵呵，你叫我萨夫瓦就行，”萨夫瓦笑着说道。

“那好，萨夫瓦，”徐建军大概是没心情在称呼的问题上多浪费时间，他迟疑着问道，“刚才你说......你说这艘船是被舰队淘汰的？”

“是的，”萨夫瓦点点头，说道，“两天前，我才从舰队驻地把它开出来的，我的人到现在还不能熟练的操作它，实际上，我对这艘船的了解，也只限于几个冷库和桥楼的部分区域，刚才陪着陈先生转了一圈，呵呵，不瞒你说，有很多地方也我也是第一次下去。”

“淘汰的......”徐建军似乎有些失神，他嘀嘀咕咕的念叨了两句，又抬头去看个圆筒。

“你没事吧，老徐？”陈兴邦看出他似乎有些不对劲，禁不住疑惑的问道。

徐建军还没有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便转身朝着下船的地方走去。陈兴邦困惑的看着他的背影，等他走远了，他朝着萨夫瓦摊摊手，表情无奈的追了上去。

萨夫瓦笑了笑，沉默不语的跟在后面，他大体能够猜到徐建军的心里在想什么，刚才陈兴邦已经说过了，徐建军之前是在海军服过役的，他应该是对舰船上的东西有一定了解，而那个被固定在桥楼后山上的声呐设备，在他的眼里估计是很有价值的。

在徐建军的眼里，很有价值的一个设备，却是里海舰队被淘汰的一艘舰船上的配属物，就像萨夫瓦所说的，要想将请里海舰队的人将这些配属物拆卸掉，还得另外给人家支付报酬......好吧，这可能就是徐建军感觉抑郁的主要原因。不过，萨夫瓦没有说的是，这艘船以及船上的配属物，对俄罗斯联邦来说，也不是毫无价值的，它只是在里海舰队的某些人眼里，不如那些从日本走私过来的小玩意更有价值罢了。

从船上下来，一行人重新回到车上，陈兴邦依旧充当着司机，而徐建军也依旧坐在副驾驶座上，只是在车子去往谢根德仓库的路上，后者都始终是一言不发，整个人看上去也是浑浑噩噩的。

谢根德物资仓库，面包车在宽敞的院落内停下，陈兴邦拉下手刹，又担忧的看了徐建军一眼，这才推门下车。

萨夫瓦也有些尴尬，不管怎么说，徐建军也是在参观完了他的渔船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沉默令几人间相处的氛围变的很糟糕。

不过，萨夫瓦很快就顾不上他了，因为他这次前来包季诺，是专门将渔船开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从陈兴邦这里多弄些物资。

过去一段时间里，他从陈兴邦这里购入的物资，都是用他自己的钱，而那些买到手的物资，虽然换来了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但却没有为他换来金钱的收入，这样的生意显然是没有办法长期维系下去的，萨夫瓦必须找到一条变现的渠道，不管是通过丹尼拉大尉那边，还是通过别的什么渠道。

另外，这次来了包季诺之后，萨夫瓦准备过两天就去一趟马哈奇卡拉，他想尝试着从科托利诺夫那里搞一台尼康f90x，若是他那里搞不到的话，那就去一趟哈萨维尤尔特或是杰尔宾特，逛一逛那边的黑市，看能不能通过高价买一台回来，总之，他得将谢梅利泽少校的这条线打通，因为这个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这次过来，是萨夫瓦历次以来采购量最大的一回，从各个仓库里选出来的物资，装了整整两辆货车，至此，萨夫瓦的兜里又少了五千美金。在付钱的时候，尽管有些肉疼，但萨夫瓦还是表现的很豪迈，他需要给陈兴邦留一个财大气粗的印象，也只有这样，对方才会相应的加大投入，为他弄更多的物资过来。

将全部的物资装车，再运到包季诺的简易码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将近两点钟，武装渔船的航速要远远低于边防所的巡逻艇，在空驶的情况下，最快才能到十六节，按照这个速度计算，萨夫瓦他们再回到边防所就得到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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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陈兴邦请来的工人，与边防所随船而来的士兵，都在忙碌着搬运物资，萨夫瓦与陈兴邦、徐建军三人，站在离着栈桥不远的地方抽烟。眼看着一辆卡车上的物资已经被清空，沉默了大半天的徐建军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他对萨夫瓦说道：“萨夫瓦先生，你之前的尼康f90x，最晚什么时候要？”

“哦？”萨夫瓦将叼在唇间的烟卷捏在手指间，说道，“我只能说越快越好，怎么，徐先生有路子吗？”

“七天，最多七天，”徐建军似乎又想通了什么，他又恢复了些精气神，“你可以在七天后再过来一趟，我保证会将一部全新的尼康f90x交给你。”

“你需要什么？”萨夫瓦没有问价，他能够猜到徐建军此刻的心思，对方要的肯定不会是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看中的应该是船上的那个声呐设备。

不过，萨夫瓦虽然对这玩意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所谓的声呐设备，不可能仅仅是那个圆筒，它应该是一整套的东西，对方要想将那个声呐设备拆下来的话，仅仅是工程量就小不了。

萨夫瓦对莫斯科没有归属感，因此，他并不介意将船上的声呐设备卖掉，但他是个可靠的人，讲究诚信，因此，他也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是可靠的人，同样也得讲究诚信，现在的一个基本事实是，船上的那套声呐设备，不可能只值一台照相机的钱，嗯，或许一百台都不止。

“我想和你谈谈，”徐建军抿了抿嘴唇，语气严肃的说道，“就是关于你这艘船的问题，我想和你谈谈。”

萨夫瓦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一台相机，只想换一个和他谈的机会，这就意味着在对方眼里，他们所能“谈”的生意非常大，大到一部相机都只能算是一个见面礼。嗯，这样的大生意，萨夫瓦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