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250章 倒骨楼十九(1 / 2)
任酮用咒法,将我脖子上喷出的血,引导成一道血流。
血流围绕着我和任酮旋转着,令那些冤魂无法近身。
随着血液的流失,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脑袋昏沉沉的软倒在地上。我看着任酮的眼睛,用眼神告诉他,我不会死,我肯定不会死。
任酮紧绷着脸颊,眼里有着痛苦。
在我闭上眼睛沉入黑暗的瞬间,任酮发出一声嘶吼。他嘶吼声里,汹涌着威压和戾气,犹如龙过了雷劫飞升前的那声吼叫。
濒临死亡的感觉,并不难受,反而很舒服,有种飘飘然的轻松畅快感。
有种熬过所有痛苦,瞬间解脱的感觉。
这感觉,很舒服,舒服到了极点。
濒临死亡的感觉只持续了短短一小会儿,紧接着,我就真的死了,也可能是假死,反正我灵魂来到了亡魂从阳间进入阴间,必经的那条路上。
之前我并没有走过这条路,但我对这条路却很熟悉,仿佛之前走过千万遍似的。
我不知道朝哪边走能回到阳间,也不知道朝那边走,会到鬼门关。
我有些茫然,蹲在路边,撇头来回张望着。
张望了好一会儿,也没鬼经过,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蹲在路边上,像是一个要饭的二傻子。
我不想浪费时间继续等下去,我怕任酮见我灵魂老是不回身体里,会以为我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随便选了个方向,我沿着路边,朝前走。
如果这个方向通向的是鬼门关,那等到鬼门关门口,我再倒回来,朝回走,肯定就会回到阳间。
刚开始走的时候,路明明很长,有种无尽头的苍茫感。可实际走起来,路却变的很短,仿佛我有了缩地为尺的法力似的,不一会儿,我就走到了鬼门关前头。
鬼门关,是一面很大很大的门,上下左右看不到边际,仿佛没有尽头似的。门是乌黑色,上面没有任何修饰性的花纹,也没有门把手之类的,有种和天地长在一块儿完全推不开的艰涩感觉。
我走到门前,准备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叫声。
“等等。”
我回过头,发现,在我转身的一刹那,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出一个穿着白衣服戴着白色尖帽子的鬼差。
鬼差脸色漆白,目无表情,双手各持一根哭丧棒。
“叫我?”我指指鼻头,然后摇摇头,“我还没死,就是路过这儿。”
鬼差不信我的话,像是抗镢头一样,看着两根哭丧棒,朝我走了过来。他瞪着死鱼眼,上下打量着我,鼻子凑到我脖子上,嗅着我身上的气味,“好大的陈尸味儿。你应该早就死了,怎么现在才来?”
“我?你说的是我?是不是搞错了?”我觉得这鬼差不靠谱,“我活的好好的,根本没死。陈尸?我下来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呢,怎么就成陈尸了。”
鬼差紧紧瞅着我,“我不可能闻错,你早就死了。”
“你才早就死了。”我气愤,“有你这么咒人的么。我没死,我一会儿还得上去,活他个几百年。”
鬼差抓住我的胳膊,想拉我进鬼门关里头,“你不能回去,你早就死了。”
他简直就像是程序化的机器人似的,根本不听我的话,只顾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我身侧突的伸出来一只手,托着十片太岁式,递到鬼差面前。
我回头看,是韩宇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
韩宇斌朝我弯弯嘴角,用眼神示意我不要担心。
鬼差迟疑着放开我的胳膊,将韩宇斌手里的太岁式飞快拿走,装进口袋。他将哭丧棒扛到肩膀上,催促着韩宇斌,“你快带她走,赶紧离开这里,交班的快要来了。”
韩宇斌对鬼差点点头,拉住我的胳膊,带着我朝上飞。
“任酮没事儿吧?”我问韩宇斌。
韩宇斌点点头,“他很好,现在在欧博士那里,等着你回来。”
我迟疑了一瞬,问韩宇斌,“我的身体,没事儿吧?”
“没事。任酮带你从你的性命。”
“谢谢你啊。”我感谢韩宇斌。
韩宇斌说:“当时的情况特殊,只有用你的血做法,才能毁掉那些冤魂和怪物。”
我理解的点头,“我知道,我的体制特殊,阴阳眼加上吸引鬼,血肯定和别人的不一样。我很庆幸,我的血有这个作用。要是没这个作用,我和任酮现在就在阎王殿里头了。”
韩宇斌紧了紧握在我胳膊上的手,“其实,你可以自己出来。鱼婆没打算杀你,你可以出来。”
我摇头,“那可不行。”
“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过去,给你喂了血,你已经死了。”韩宇斌看着我,眼里压抑着某股浓重的感情。
我不懂他那种感情是什么意思,是对于同事可能牺牲的不舍,还是别的什么。
他也不明说,就那么看着我,看的我不好意思再与他对视,尴尬的避开眼神。
我干笑两声,“我命大,运气也好,注定死不了,所以你才能及时赶过来,给我喂了血。”
“不是,不是的。”韩宇斌否定了我的话,“是我能感觉到你有危险,所以才赶了过来。下次,下次。。”
我看着他,等着他
可等了好一会儿,等的我都想撬开他嘴巴,从他喉咙里把话扯出来了,他也没出声。
我憋不住,问,“下次什么?”
韩宇斌别开眼,说:“下次出任务,我和你们一起。我的血,比你的血,更好用。”
我觉得他之前想要说的,并不是这样的话。可他不想说,我也不能硬逼着他说出来,只能满腹郁郁的不停猜测着,希望能猜出韩宇斌究竟想要说的是什么。
韩宇斌捂住我的眼睛,“闭上眼睛,我送你回身体里。”
我应他的要求,闭上了眼睛。
随后,身体一沉,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对上了一对乌黑的大眼珠子。
“嗷!”这对眼珠子离我太近了,简直就像和我眼睛贴在一起似的,吓的我嗷了一声,差点儿从病床上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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